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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皇帝能念著往日的情分,望著眼前這人尚存一絲良心。可是看著隸王臉上嘲諷的笑,她知道這希望只是一種奢望。 “父皇一向不能容忍江湖干擾朝廷!蘇子喬隱瞞身份這么多年是欺君罔上,只有死路一條!不過看在他年邁的份上,父皇倒是留了他一條全尸!” 蘇錦緊咬下唇,臉色慘白地嚇人,有氣無力道:“他的身份那般隱秘,你們怎會得知?” 隸王撫掌笑道:“我竟忘了,你和陳默常是親兄妹!這宮里除了你,只有他認(rèn)識蘇子喬了!” “可你們?yōu)楹我辉鐩]有揭發(fā)他的身份?”蘇錦開始覺得心神衰竭。 “的命門沒有解開,怎好輕易打草驚蛇?一早便聽說這只有蘇子喬能解,果然沒叫我白等!”隸王不無得意。 蘇錦想起初三那日去幽園,舅舅有意無意說的那番話。她當(dāng)時沒聽明白,卻原來那些話根本不是說給她聽的。原來那時,他已經(jīng)知道隸王派了人跟蹤她,恐怕自那天他已經(jīng)料想到了今日的結(jié)局。 初三?下月初三,大事將至?蘇錦恍如當(dāng)頭棒喝。這一日的事情天陰派怎會計算地恰恰好?舅舅是否與天陰派有什么干系?這些疑團(tuán)統(tǒng)統(tǒng)涌上心頭,蘇錦只覺心口猶如重石在上,沉沉喘不過氣來。可是舅舅尚有功力,怎會由著別人決定他的生死?這太不像他的作風(fēng)! “你適才說蘇總管死了,我如何相信你?”蘇錦想要試探一下真假。 隸王也不遮掩:“人已經(jīng)收押在監(jiān),離死不遠(yuǎn)了!你相不相信的,今日我要定了!” 蘇錦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太冷了。這冷嗜骨,這蠱嗜心! “你做夢吧!我便是死了,也不會給你的!”她吃力地吐出這些話時,身上已經(jīng)沒剩多少力氣了。 隸王眼神一冷,惡狠狠道:“不知好歹!本王有的是時間和你耗!” 他呵出一口冷氣,對身后兩人道:“明日的四季香加兩倍的量!” 狹小的天窗外飛進(jìn)一陣?yán)滹L(fēng),四季香味漸淡,蘇錦蜷縮著身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呵著熱氣暖和凍僵的雙手。 孩子與,究竟該如何選擇,她陷入痛苦的糾結(jié)中。 ☆、峰回 第四十章 夏舒詹一行走到一半,便接到御清宮擺宴的旨意。正巧,隸王遠(yuǎn)遠(yuǎn)走了過來,幾人一時湊在一處。 夏舒詹看隸王面上不快,暗忖他在蘇錦那里挨了冷釘子,如此,蘇錦該當(dāng)是暫時無虞。 這樣想著,夏舒詹故意笑著給隸王難堪:“隸王殿下看上去臉色不大好,想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隸王看著夏舒詹似笑非笑的模樣,心里涌起一陣反感。他一出大內(nèi)天監(jiān)便發(fā)現(xiàn)了夏舒詹的人,想也知道他不會在這個時候特來安慰他??墒钱吘瓜氖嬲踩诉€在扶余,自己的把柄落在別人手里,不能就此撕破臉皮,遂只好假意笑道:“沒什么。父皇在御清宮擺宴替大王接風(fēng),請一同前去吧?!?/br> 夏舒詹沒再說什么。一行人各懷心事,往御清宮而去。 宴席上歌舞繚繞,杯盞交疊,表面看去一派風(fēng)光。人人都為著難得的和平與共生而滿面春風(fēng)。為了表示對此次和解的重視,后宮女眷也一并出席了宴席,雖遠(yuǎn)遠(yuǎn)地擺在男人們座席的下首,可夏舒詹還是在不經(jīng)意的一瞥中發(fā)現(xiàn)一張凄楚的小臉,掩在言笑晏晏的眾人之中,看去格格不入,分外惹人垂目。 夏舒詹一時好奇,低聲問身邊伺候的宮人。 得到的回答是“皇六女,月璃公主?!?/br> “可否婚配?” “尚無?!?/br> 夏舒詹抬首遙遙望著遠(yuǎn)處那抹些微模糊的面容,那樣清秀的姑娘,為著何事滿面愁容?可即便是愁容滿面,那芙蓉花容卻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這一切全都落在了夏舒詹對面的信王南宮億眼里?;赝谎墼铝?,南宮億心上生出一計。 梓巍殿。 宴席一散,張貴妃便叫了云霜急急回了宮。 云霜本就不耐這些宴會,只是今日不同于往日。這幾日聽宮人說那夏舒詹如何才俊過人,今日特意尋了夏舒詹看去,只一眼,云霜便心思萌動了。那少年眉眼凌厲,不過于瘦削也并無多余的橫rou,一切都恰恰好。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fā)著一種驕傲的氣場,在人群中徑自飛揚(yáng)。他不懼于父皇的威嚴(yán),進(jìn)退有禮,不卑不亢。雖不知他是否才氣過人,只是那俊逸的形態(tài)正中她的心意。 “聽說你父皇決意在皇室挑選一位公主和親!”張貴妃神情緊張,“待你哥哥退了席,我們須得好好合計一番!” 云霜驚喜道:“和親?是嫁給那個元夏王么?” 張貴妃看著女兒過于喜悅的神情,道:“是他。你如何這般開心?” 云霜被問及小心思,斂眸垂首,一臉?gòu)尚?,道:“若按著長幼順序,和親的首選該是我。母妃不必憂心,女兒絕不鬧婚,必定安安分分去和親!” 張貴妃吃驚不已,旋即怒道:“簡直不知廉恥!你可知那元夏是什么苦寒之地?我絕不會讓你嫁到那里受那般委屈!” 云霜一聽不讓她嫁給夏舒詹,急眉瞪眼道:“若是父皇執(zhí)意定下我去和親,便是母妃也斷然攔不下這婚事!我非要嫁他不可!” 張貴妃一時氣結(jié),看著女兒,又驚又怒,半天不能說出一句話來。、“元夏你不能去!”信王咳嗽著進(jìn)得殿來,沉聲說道。 云霜幾乎要委屈地哭了:“為什么你們偏偏要這樣攔著我?我再說一遍,無論什么樣的環(huán)境我都受得了。” “你聽聽!聽她都說的什么話?”貴妃火氣難消,尋常女子對于和親這樣冒風(fēng)險的事情往往避之不及,反而云霜上趕著要去。她對于女兒的心思實(shí)在難以琢磨。 看云霜又開始使小性子,信王面上出現(xiàn)了少有的嚴(yán)肅,道:“夏舒詹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即便你想去,他也不一定愿意接受你!” 云霜不以為然道:“哥哥別是想多了。我可是扶余的長公主!他該上趕著巴結(jié)我才對!” 貴妃撫著胸口長吸一口氣,道:“你太天真了!睿王還是扶余的戰(zhàn)神,不一樣被夏舒詹殺了?你一介女輩,手無縛雞之力,將來嫁過去萬一被人家欺負(fù)了,自己沒法申冤不說,這山高水遠(yuǎn)地,便是你父皇也拿他沒轍!你不要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不待她爭辯,信王補(bǔ)充道:“總之和親一事未定之前,你決不能由著性子胡鬧!” “可是我不去,總要有人去?!?/br> “自然有人去!” 云霜一時氣結(jié)。這時一宮人小跑著進(jìn)殿,低聲道:“殿下,月璃公主已到梅園,看樣子似是往碧華殿而去。” 信王點(diǎn)點(diǎn)頭,站起身道:“知道了。派人引夏舒詹去梅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