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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后,年景一年不如一年,佃來的那五畝地幾乎都在打白工,偏偏當(dāng)初租地的時候簽了租種時間,時間沒到退租得賠償,無奈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辛勞。 宋家好歹還有自家耕地,那些全靠租種宋財主家的地過活的人家,基本快砸鍋賣鐵維持生計了。 宋雨花被架上火堆,巧秀無奈帶著兒女避居山林,說到底,都是因為村民的日子過不下去,不敢針對有錢有勢的財主,才將埋怨怪責(zé)到宋雨花頭上。 時隔七年,不知道如今宋家怎樣了,是不是還租種宋財主家的地,那些自家沒有莊稼的,如今又是個什么境況。 可是不管怎樣,宋家三爺竟然愿意拿出五百多塊銀元買東西,著實讓巧秀不可思議。 在巧秀的驚奇中,宋雨花漸漸沉了心思。 現(xiàn)在看來,她猜測的不差,宋成才果然沒安好心,她今兒出城后有人跟蹤,八成就是宋成才的安排。 偷摸遣人跟蹤她,宋成才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宋雨花皺著眉頭,宋成才起了禍心,這檔口上,她手里的存貨要是敢拿出去,多半會羊入虎口,甚至危及性命。 可是不賣干放著,宋雨花又覺得可惜。 五百塊大洋已經(jīng)很多,但是有機(jī)會換取更多銀元,她為啥要白白浪費(fèi)? 宋雨花還打算等日后在異地落了腳,和弟弟去念書漲學(xué)問呢!聽說念書可費(fèi)錢了,她可不想錯過現(xiàn)成的學(xué)費(fèi),臨到跟前浪費(fèi)腦細(xì)胞。 要是有什么辦法能壓制住宋成才就好了。 宋雨花突然眼眸一亮,對了,阿福說,宋家兩位爺都在軍中,二爺還是賀大帥跟前得用的紅人呢! 賀大帥?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宋財主家在云華縣再如何勢大,他們上頭不還有位賀大帥呢嗎!她何不設(shè)法借上賀大帥的勢?狐假虎威怎么了?能借上老虎的威風(fēng),那是狐貍的本事。 如果此法可行,她們娘仨就能在云華縣落腳,不用兵災(zāi)當(dāng)前遠(yuǎn)行了。 心里有了計較,宋雨花沒有急著去云華縣。 而是窩在山里,和巧秀、雨石一起整理存貨,撿了最好的留下,按照白天給宋成才報的數(shù),整理了大、小皮子,分別十六張與三十二張,作為與宋成才交易的貨物。 貨是準(zhǔn)備好了,但是如何與宋成才交易,還得細(xì)細(xì)思量一番。 挑挑撿撿,整理出了一部分,足剩下三分之二。 剩下的,宋雨花不打算出手,先保存起來,既然計劃在云華縣落腳,那這些東西隨時都能回來取,不牽扯浪費(fèi)可惜了。 何況,物以稀為貴,好東西拿出來太多,反而會拉低售價,那可不是好事。 巧秀摸著光滑的毛皮,見雨花面色大好,終是說出了心事,宋雨花在宋家村的時候,見過幾位舅舅,印象中,幾位舅舅都是很好的人,娘要將東西分些給好人舅舅,宋雨花自然不會反對。 巧秀見宋雨花不反對,心里的疙瘩豁然開朗,高高興興的給爹娘兄弟們挑皮子。 見自家娘心情雀躍,宋雨花心里咯噔噔打了個激靈,她差點忘了宋成才的險惡用心,這要是大咧咧的將毛皮送給外祖家,怕是連禍端也會引過去。 那樣不是為外祖家好,而是害外祖家。 思及此,宋雨花慎重的攔住巧秀,說道:“娘,皮子只挑些不打眼的就好,不能多送?!痹讲畹脑椒锨f戶人的身份,也越是安全。 巧秀聞言面色微僵,不解的看向宋雨花。 宋雨花將心中的顧慮說給巧秀聽,聽得巧秀心中警鈴大響,趕忙將挑出來還待篩選的幾張皮子,一股腦放回原處,連說不送了不送了。 “娘,我們可以偷偷給外公外婆和舅舅們分點銀元?!庇绣X才是硬道理,能買吃能買穿,在這亂世中,也能多幾分生存的底氣。 巧秀聞言這才面露喜色,連說:“對對對,給銀元,給銀元!~” 第022章【殘忍的美】 一旦有了回娘家的打算,巧秀這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巧秀娘家姓林,林巧秀上頭有五個哥哥,原本還有個jiejie的,但是jiejie幼年早亡,所以她是娘家唯一的女兒,而且是家中最小的女兒,正是因為此,巧秀打小是在爹娘的疼愛和哥哥們的庇護(hù)下長大的。 所以直到嫁人,巧秀還保留著那份單純與善良。 巧秀可以肯定,別說現(xiàn)在了,就是七年前,她最困難的時候回娘家,娘家也會庇護(hù)她,是她自己不愿拖累娘家,才硬生生選擇了進(jìn)山這條路。 七年前如此,按說,七年后回去,爹娘和哥哥們自然不會不理她。 可是在經(jīng)歷過丈夫的背叛后,巧秀又怎么可能依然保留著最初的那份單純呢?她和丈夫可是打小就認(rèn)識的呀!青梅竹馬戀愛成婚,曾經(jīng)那么幸福那么甜蜜,結(jié)果卻是舍棄、背叛。 巧秀很擔(dān)心,擔(dān)心時光淡化了爹娘兄長們對她的疼愛。 也因女兒被世人誤解的身份,擔(dān)心回娘家的事被人知道后,讓女兒陷入危險。 巧秀的心思,宋雨花并不知道,只當(dāng)是娘太久沒有回外祖家,激動狠了。 想到娘很快會見到外祖父和外祖母,肯定會高興,宋雨花的心情也很不錯,收拾妥當(dāng)后,等夜幕降下,宋雨花娘仨便下了山,巧秀娘家在距此七里地外的上營子村,為了盡快抵達(dá),幾人還帶上了大黑。 巧秀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可惜走到半路,就有些跟不上趟了,她那一雙腳,小時候按著時下‘小腳為美’的習(xí)俗壓折了、半拉腳掌扣在腳心里,用布緊緊裹著。都多少年了,雖說雨花出生那幾年,巧秀也常常跟著丈夫去莊稼地里做活兒,可這七年,巧秀在山里,卻是幾乎不怎么受累的。 畢竟,有狼壯勢,有能干的兒女獵食,不愁吃也不用看人臉色,累了就歇著,細(xì)說起來,七年來巧秀的一雙腳竟沒受過什么累。 如今走起路來才知道,雙腳跟廢了一般,不過走了三四里路,就疼的針扎一樣走不動。 雨花見娘越走越慢,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心里嘆了口氣,扶娘坐上了大黑的背,大黑那么高大,平時在山里,馱著宋雨石到處躥,就是馱上宋雨花和宋雨石姐弟兩再搭上獵物也不在話下,此刻只馱一個巧秀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