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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這個法子曾經(jīng)一度救過不少的人的命,也曾經(jīng)一度葬送過不少人的命。 一條肥大的奇怪蟲子被輕輕放在了查文斌的手腕處,很快,那個貪婪的小東西瘦弱的身軀就變得圓鼓鼓的。同樣,此刻的袁小白手腕上也有一條。看著有點像是水蛭,但這不是普通的水蛭,它來自黃河邊,一種只生活在黃河流域水灘激流旋轉(zhuǎn)處的古老物種。山海經(jīng)第十七卷記載: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肅慎氏之國。有蜚蛭。 蜚蛭,一種有透明翅膀的水蛭,它的翅膀不是用來飛的,卻是用來劃水的。這種水蛭和其它水蛭一樣都喜歡吸血,可是只要你拿著火在后面輕輕灼燒,它就會拼命把吸進(jìn)肚子里的血吐出去,以減輕重量好逃跑。據(jù)說,在很早以前生活在黃河流域的人就發(fā)現(xiàn)了這種生物的習(xí)性,并利用它作為輸血手術(shù)的工具,或許那便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輸血術(shù)。 被這種東西叮咬并無什么感覺,它分泌的唾液有麻醉作用并且可以讓傷口短時間不凝固,也恰恰是這個特點可以讓查文斌第一時間把自己手腕上已經(jīng)吸飽了血的水蛭和袁小白手上的進(jìn)行調(diào)換。 用這個法子想進(jìn)行全身換血顯然是不行的,他只能盡可能的做的快,做得多,小白的血進(jìn)入查文斌的體內(nèi)循環(huán)后會被抵消掉一部分陰寒之氣,他的血進(jìn)入小白的體內(nèi)又會沖擊掉一部分,如此循環(huán),這便是那位老者告訴他的辦法。 浴缸里的水溫是恒定的,查文斌慢慢開始覺得自己的身上發(fā)冷,那種冷是從骨子里往外發(fā)散的,而他也能夠察覺到小白身上的體溫在開始上升,漸漸的她的背后開始有汗珠往外溢。 “看來有用?!辈槲谋笮睦锇迪氲溃骸叭羰撬娴囊呀?jīng)死了,血液勢必不會流動,那身子只會冷哪里會暖呢?” 有了效果,他便打起精神來,一連換了十來條蜚蛭過后只覺得自己兩眼昏花,嘴唇顫抖,就連蟲子也沒力氣拿了。他體內(nèi)的寒意越發(fā)明顯了,小白的熱度也是蹭蹭往上漲著,若非是兩人肌膚相貼,彼此溫度制衡怕是他查文斌這會兒也就小命難保。 聽我父親說,他在外面等了約莫有足足一個時辰,已經(jīng)臉色發(fā)紫的查文斌裹著外套踉踉蹌蹌的先行出來,才出了門只說了一個“快”字便一頭栽倒……后來聽河圖跟我說,若是當(dāng)時查文斌先行顧著自己或許就不會有后來的事,可是那個關(guān)頭他想著的依舊還是那個女人。 強行灌了幾口熱姜湯后,查文斌哆哆嗦嗦的醒了過來,袁小白按照之前的吩咐已經(jīng)被安靜的放在了那口棺材里。棺材的底部鋪滿了她最愛的郁金香,一身潔白的洋裝和紅撲撲的面孔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棺材的蓋板被緩緩的蓋上,其實它并不是封死的,在棺材的底部還有一個小孔。 查文斌醒來后已經(jīng)是強撐著,他立即就要開始之后的行動,按照計劃,現(xiàn)在的袁家大廳已經(jīng)成了名副其實的靈堂。堆滿了各路貢品的案臺,兩旁立著的各種紙人紙馬,隨處散落的白色紙錢…… 接下來,這里只屬于他一人,包括小白父親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必須撤出,他們接到的通知是明天一早雞鳴過后才能返回。 厚重的大鎖接連上了三道,每道門上都特地在反面進(jìn)行了反鎖,袁家公館的燈火在同一時間熄滅,任何能夠見光的地方都被拉上了重重的簾布,只剩下樓梯里那一盞油燈還是撲閃著。 屋子越大越是空曠,越是空曠就越是冷,查文斌此刻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紫色鑲金邊的道袍,頭戴五方巾,腳蹬圓口鞋,手中一柄七星寶劍盤坐在棺材之前,他需要的就是靜靜的等待,等待外面的世界開始落入夜幕。 “你們道士在那樣的場合到底怕不怕?”我問河圖,我記得小時候我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每逢那樣的地方大人總是會刻意的告訴孩子們恐懼無處不在,可是我似乎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怕的。”他笑笑道:“哪里會真有不怕的,小憶,你不怕不是你膽子大,而是你無知罷了?!焙訄D說的話絲毫沒有給我留面子,他接著說道:“當(dāng)年真的和那些東西面對面的時候,畢竟還是多少會有些怕的,只不過師傅他的定力要比我強得多。” 據(jù)說在人死后都會有陰差來帶走亡魂,所以中國人有句老話叫作“落葉歸根”。特別是在農(nóng)村里,如果知道病人要死了,一般的家屬都會選擇把人在最后一段時間里用氧氣強行帶回家中,很多老人都會有這個要求,他們希望最后一口氣是斷在家里的。 為什么呢?因為死在外面的人是最容易成為孤魂野鬼的,陰差得找到你啊,我曾經(jīng)估摸著它們手上是不是也有個通訊錄之類得,記載著姓名地址門牌號,到點了就跟快遞似得上門取貨。 查文斌在干嘛?他在等,等著陰差們,他要它們帶走這個軀殼里的那個魂,再把樓上那個魂還回去。有些事是他做不到的,可是陰差們可以,此刻小白的體內(nèi)流著他的純陽精血,已經(jīng)是那東西最薄弱的時候了,于是這個機(jī)會他認(rèn)為是千載難逢的。 棺材底部的那個孔上貼著一張符,那是一道鎮(zhèn)尸符,張道陵天師所畫?,F(xiàn)在棺材里的那個主應(yīng)該被純陽精血折騰的難受,它想出來,那道符便是唯一的出口。而他要做的就是陰差大人們出現(xiàn)的時候打開那道符,來個魚入甕中。 “鐺……”客廳里那座巨大的擺鐘又開始報時了,這座擺鐘據(jù)說是一位傳教士送給袁先生的,看著鐘上的指針,查文斌艱難的睜開了臃腫的雙眼,他默默的對著那口棺材道:“小白,再等等,這一次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第七章 等待 在我的腦海里,第一次真正見到喪葬儀式并且清晰的被我記錄下來場景的是我爺爺去世的時候,那一年,我五歲。 爺爺死于肺病,死的時候喘氣很艱難,五歲的年紀(jì)記憶力已經(jīng)開始形成,下午四點多的光景,家里很多親戚圍著爺爺?shù)拇?。床上的老人眼睛睜得很大,喉嚨里像是被痰給堵住了,每次呼吸都伴隨著“呼哧、呼哧”的聲音。 子女們最后一次都很努力地在喊著自己的父親,每一聲“爸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讓他聽見,我記得當(dāng)時我是唯一一個孫子輩在他身邊的,因為其他的哥哥jiejie們都比我大,那會兒還在放學(xué)回來的路上。大人們讓我喊爺爺,可是人越多,似乎我就越害羞越是不肯喊,趁著大人們不注意,我一溜煙的去到了院子里獨自玩耍,還弄翻了一輛別人當(dāng)時非常高級的雅馬哈摩托車。 為了那事,我很狠狠揍了一頓,差不多晚上七點多的功夫,查文斌給爺爺入殮,也就是把人從門板上抬到棺材里。那時候的我還小,似乎我在某些方面上繼承了老夏的天賦,我看到了橋上有幾個穿著白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