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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他一邊就扶著劉三斤往外走,順便那指甲就朝著車門上狠狠的劃拉了一下,然后扭頭故意大喊道:“完了完了,你真給劃了!” 劉三斤這回可嚇壞了,那年月能開小車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聽說縣長才不過弄了臺吉普車,這人的車子見著可別那吉普車要高級的多了,他小聲問道:“你到底是干啥的?” “我?司機(jī)啊!”胖子道:“給人開車的,馬夫,知道我給誰開車不?馬安縣誰最牛知道不?李安,李大爺,你刮了他的車,得了,我估摸著他是不會善擺甘休的……” 李安,光是這名字就能嚇得他劉三斤雙腿打顫,要說安縣誰不知道那貨是個什么人物,黑白兩道通吃,這下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胖子這下又來充老好人了,他說道:“算了,看您劉神仙也不是故意的,這事兒回頭我就跟老板說是我刮得,叫他扣我工錢算了?!?/br> “真的?”劉三斤這是一下又從地獄到了天堂,要真讓他陪那得算上幾年的卦都不知道了,胖子上了車再次把腦袋探出來道:“另外,我再告訴您老一件事,查文斌啊,他是我兄弟!” 突突的冒著黑煙的小車越走越遠(yuǎn),劉三斤一直在琢磨著那最后一句話,等到他想明白的時候才恍然大悟,自己這是李鬼遇到了李逵。從此以后,劉三斤是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不過天橋下的位置總是個黃金位置,擺攤算卦的依舊,去看熱鬧得也依舊,但是敢打著天正道查文斌的名號的卻是再也沒有了。 要說打擊盜版,胖子算是走在了全國人民的先例,保護(hù)知識產(chǎn)權(quán)的意識在那個年代他就有了,只有狠狠地打擊那些李鬼們,李逵那塊招牌才能繼續(xù)的一直放著金色的大光…… 安縣地方小,事情就傳得快,劉三斤被捉弄的事兒不免的也就傳到了查文斌的耳朵里。不過胖子這活兒干都干完了也不能拿他怎樣,那年的冬天大抵就是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中一直持續(xù)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故人來訪 1984年冬,鈄妃的肚子已經(jīng)隆起的越來越大,預(yù)計年后就會生產(chǎn),一整個下半年,自打馬安鎮(zhèn)過后,查文斌迎來了難得的休息。除了偶爾會有一些瑣事找上門,陰事白事他已是一概不接,干道士這行的很是忌諱,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一些無謂的東西給腹中胎兒招來無妄之災(zāi)。要做父親了,總盼望個平平安安,喪事這玩意免不了會沾惹陰氣戾氣,這生活一趨于平淡,他也竟然開始有些“胖了”起來,過去總像是跟竹竿子的他現(xiàn)在也能撐起當(dāng)時比較時髦的大衣了。 1984年的12月,外面飄著鵝毛大雪,一屋子的人正窩在家里看著電視烤著炭火,胖子喜歡吃烤地瓜,那會兒農(nóng)村里大多是土灶。土灶的灶口處挖一個小坑,用青磚壘一下,燒完飯剩下的柴火就扒拉到這個坑里,用爐灰裹著地瓜丟進(jìn)去,等上一個時辰也就可以吃了。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基本都是圍繞著孩子的話題,這時院子門忽然敲了起來,查文斌讓胖子去開門瞧瞧,估摸著是不是哪個鄉(xiāng)親。后者極不情愿的穿上老棉鞋,嘴里嘟囔著道:“老二,你可不準(zhǔn)偷吃我地瓜,前面兩個全讓你給干了,我連點皮都沒撈著。” 鈄妃笑道:“去吧去吧,我給你看著?!薄爸x謝嫂子?!?/br> 院子里的雪都能留下腳印了,看著那烏蒙蒙的天,胖子仿佛是回到了東北。搓著手背一溜小跑的拉開門閂,門口站著一個身著黑色呢子大衣,頭上戴著灰色禮帽的家伙,手里一邊一個大皮箱子,脖子上還掛著當(dāng)年最是流行的長圍巾。 “誰啊這是……”胖子一拍手道:“好家伙,人模狗樣的竟然跑到這兒來了,能得啊你!” “石兄,怎么會是你?”他愣著了,當(dāng)年他們一塊兒去陽關(guān)的時候不是聽說胖子……拉下墨鏡,確定這是大白天的,對方口鼻里正在哈著熱氣,可不是個鬼。不過到底是場面上的人,馬上他就哈哈大笑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胖子跟他認(rèn)識的時候還是闖南方,那會兒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jì),這一轉(zhuǎn)眼自己都二十多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這位爺。只是他沒想到,在自己失蹤的那兩年里,朱子豪可沒少跟查文斌打交道。 說罷,后者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是誰呢?朱子豪,那個香港少爺,著名的敗家子,有幾年沒見的他竟然找到這里來了,手上夾著的是粗壯的雪茄,那墨鏡,那風(fēng)衣,那皮鞋,整的跟電視里面的黑社會似得。 老熟人來訪,自然是意外又驚喜,這朱子豪說到底還算個上路人,不過他這小子屬于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那么大老遠(yuǎn)來一趟自然肯定不光是探友。 “查爺,來了個朋友……”胖子還想跟查文斌介紹來著,后者也起身道:“你怎么來了?” “你們認(rèn)識?”胖子詫異道:“見鬼了不是,你小子怎么認(rèn)識我們查爺?!?/br> 朱子豪這下尷尬了,他看著查文斌,這個檔口可不敢亂講話,還好查文斌說道:“沒事,在你丟的那兩年里認(rèn)識的,小憶帶我去了一趟香港散心,是他招待的我?!?/br> “原來如此……” 皮包里帶來的都是一些好東西,那個年月國內(nèi)還在計劃經(jīng)濟(jì),朱子豪帶來的手表,相機(jī)還有一批當(dāng)時國內(nèi)根本見不到的電子產(chǎn)品??磥磉@份禮還不輕,他只說是來逛逛的,畢竟怎么說自己的根也在大陸嘛。 “得,屁話少說,你小子能有這個心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胖子放下那個日本進(jìn)口的迷你收音機(jī)指著自己的腦袋道:“老夏同志現(xiàn)在這兒不好使,你就別去打擾了?!?/br> 朱子豪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我這回來主要還是來看看你們幾位的?!彼蛄恐@間平房,雖然在五里鋪,查文斌的幾間宅子在當(dāng)時并不算寒顫,可要跟外面城里比,這的確就是差了一點。胖子見他眼睛里有那么一點意思,便說道:“入鄉(xiāng)隨俗,別他媽的狗眼看人低,這里是共產(chǎn)主義社會,不是你那個資本主義的香港,嫌這兒沒暖氣是吧?” “沒沒沒,石兄我怎么敢在查道長面前放肆,你們最近是在做什么生意?。俊?/br> “沒做生意,”胖子道:“怎么你有路子?” “路子是有,可就是……”他緊了緊衣服道:“我在南邊搞了一塊地,深圳現(xiàn)在不是在搞大開發(fā)嘛,跟兩個大陸的老板一起合伙買了塊地皮,準(zhǔn)備建一個五十層的大廈……” “得得得,甭跟我吹那些,”胖子道:“你就是一百層我也看不著啊,來咱向下地方就聊點鄉(xiāng)下人的事情?!?/br> “是要聊……你不給打斷了嘛?!敝熳雍揽粗槲谋蟮溃骸安榈篱L,我們施工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思前想后,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