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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豆豆,小女孩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查文斌對著那個一直在臺階上發(fā)呆的胖子,盡量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道:“走吧,咱們回去,這回去可也得花上不少時(shí)間,這孩子你多照看點(diǎn),行禮我來拿。” “還拿什么?”胖子的臉上蒙著一層灰白,一直無比煎熬的痛感正在襲擾著他,“東西丟了,我沒臉回去見風(fēng)起云,查爺,我想我該走了?!?/br> “去哪?”查文斌說道:“就算是要走,眼下時(shí)間怕也還是不到吧。” “留下來做什么呢?東西丟了或許還能找回來,人丟了還能自己走回來嘛?回不來了,從他決定走出去那一步的時(shí)候就該結(jié)束了,你說得沒錯,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生活,誰也不能都顧著誰一輩子?,F(xiàn)在查爺你也成家了,馬上還要做爸爸了,我呢,再死乞白賴的跟著你的確有些不像話,天下之大,四海為家,我上哪都餓不死不是嘛?” 聽到這話,查文斌的心中有些堵塞,他知道,那個答案他不愿意提起,胖子也不愿意說。在他們心中,唯有一件事是不可以被發(fā)生的,那就是內(nèi)訌。 總歸那塊玉牌是被他拿走了,無論是交給羅門還是交給風(fēng)起云,這個結(jié)局似乎都不會影響到最后。還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呢?走吧,印著風(fēng)雪,兩個男人一個孩子,一直走到那懸崖洞窟的位置,從上面竟然拋下來幾個雪球。 胖子一抬頭,赫然發(fā)現(xiàn)是怪物老三正趴在山頂上往下丟,它那張牙舞爪的校長模樣十分讓人又愛又恨。先前的時(shí)候并沒有在墓室里看到這貨,也不知道是不是無聊就又自己跑出去玩了,這會兒不曉得又從哪里竄了出來。 “它怎么辦?”胖子問查文斌。 “隨它去吧,它不屬于這個世界,”查文斌抬頭看了一眼道:“萍水相逢就是緣,你留點(diǎn)它愛吃的,它屬于這座山?!?/br> 老三是外星生物嘛?誰也不知道,它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又活了多久,有父母兄弟嗎?都不知道,就像是那些野人,神農(nóng)架一直都有它們的傳說,可是到現(xiàn)在誰也都沒有親眼見過。至于那些野人和老三之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那就更加沒有人知道了,或許是一山不能容二虎,又或許它們在更早之前就因?yàn)橐恍┦陆Y(jié)下了梁子,總之,沒有老三他們也不能順利的到達(dá)。 “好吧,”胖子留下了一些他們所需的口糧,勻了幾份出來后便對著山頂喊道:“兄弟,后會有期了!咱們好聚好散,您老自個兒多保重??!” 山路上,一連串孤獨(dú)的腳印,胖子和查文斌知道,那是葉秋留下的,他走了,走了就也許再就不回來了。 行走在這串腳印上是一種煎熬,尤其是憋在心里那些無數(shù)想彼此探討關(guān)于他的話,可是都在忍著,胖子在忍著,查文斌也在忍著。 下了山,難題再一次出現(xiàn),那層厚厚的濃霧就像是看不見的圍墻,外面的人想進(jìn)來是難的,里面的人想要走出去同樣是難的。 “怎么辦?”胖子一臉苦笑道:“咱們怎么出去呢?要不然還是回去找老三?!?/br> 查文斌的臉上淡淡的浮出一絲笑意道:“不用了,它來了。” 胖子一回頭,果然離著五十米,還是這個距離,老三一只手拿著饅頭正在咧著嘴沖著他們笑。什么時(shí)候起,它又開始回到原來那個狀態(tài)了,為什么一路跟著還是保持著那樣的距離呢?是因?yàn)樗辉诹寺铮?/br> “你怎么知道,”胖子很好奇:“我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它,跟個幽靈似得?!?/br> “秋兒讓他來的,”查文斌說道:“他知道,沒有老三我們走不出這片云霧,他終究還是在為我們考慮了最后一步。石頭,我知道你難受,我也難受,當(dāng)我親眼看見他朝我走來的時(shí)候,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該散了,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憋著終究還是放不下?!?/br> 這個話題,忍了一路,原本查文斌會以為是胖子先開口,沒想到他竟然是忍住了,末了終究是自己先打破了沉默。逃避,永遠(yuǎn)都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必須去面對,他說道:“既然我們都是親人,至少應(yīng)該給他一點(diǎn)信任,他會有他的難處,畢竟他要取你我的性命太簡單了?!?/br> “你不恨他嘛?”胖子道:“我知道我們?nèi)绻€有機(jī)會再見的話,已經(jīng)不會再是朋友了,在我心里,他永遠(yuǎn)老二葉秋。但是在諸多人面前,他卻是殺人者葉秋,一個親手殺了這個小女孩唯一親人的殺人者,一個親手殺了他自己親人的殺人者。查爺,你說葉秋有一顆佛的心,我想問你,你看人真的準(zhǔn)嘛?” 查文斌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抽搐,他看人很準(zhǔn),向來很準(zhǔn)…… 走進(jìn)nongnong的大霧,查文斌最后說了一句話道:“我想回去找他,然后告訴他一句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愧疚 走出大霧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不見了老三,其實(shí)在老三松開胖子手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分別已經(jīng)來了。它終究還是選擇回到了那座大山,那里才是它的家,查文斌說,老三是不適合下山的,它不屬于這個世界,它只屬于那個孤零零的山頂。 終于是見到了久違的太陽,跨過那條河流,一轉(zhuǎn)身恍如隔了幾個世紀(jì),白色的光芒是那樣的耀眼,而回去的路卻又是那樣的漫長。 安徽,霍山縣一個浴室里,冒著熱氣的池子里胖子和查文斌用毛巾蓋著臉,連日來,這是第一次洗上熱水澡,雪山里走過一遭回來的他們已經(jīng)筋疲力盡到了極點(diǎn)。就著溫?zé)岬某厮?,兩個人竟然呼呼大睡了起來,一旁的小二還沒見過洗這么長時(shí)間的客人,盤算著等下是否要問他們多收個兩毛錢。 一品茶樓依舊是關(guān)著門,南來北往的客人們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幾日不見,二層小樓上的燈籠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灰白的顏色,前幾日的鮮紅不料會凋謝的如此之快。 胖子說他不想去,可是查文斌卻說最后一程又何必在意。胖子是怕把消息告訴風(fēng)起云她會難受,也不知道大長老的骨灰有沒有被他送回去,如果有,他們兄妹二人會坦誠相告嘛? 那座水庫的碼頭上冷冷清清的停了幾艘漁船,馬上就要過年了,往年這個時(shí)候霍山人總是會提著籃子熱鬧的湊在湖邊等著歸來的漁船。這里的魚非常鮮美,一年之內(nèi)只在臨年末的時(shí)候才會開網(wǎng),只不過今年突然放出消息,禁漁! 一艘桅桿上掛著紅色小旗的小船有些特別,船頭上一個戴著斗笠的老人正在垂釣,他的身旁有個冒著熱氣的煤球爐子,爐子上面是一口咕嚕嚕的鍋,鍋里則溫著一個小酒瓶。不大的一個小女孩正在用扇子對著爐火揮舞著,查文斌走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又把豆豆放了下來道:“豆豆,以后就跟這個小jiejie一塊兒作伴好不好?” 豆豆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