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原太子妃這般狼狽，只覺得心中暢快的不行，朝著她就狠狠的踢了過去，她聽到德清郡主痛苦的悶哼聲就興奮的開罵道，“說我放浪形骸?說不知羞恥！總比你這個下不了蛋的老母雞強(qiáng)！”

    又想起自己往日的種種，祖母雖然貴為長公主，但是被先帝嫌棄，在金陵幾乎是被人瞧不上，第一次失去貞cao還是被那個所謂要娶她的男子…… 再后來她就發(fā)現(xiàn)不過是玩弄她的手段。

    她就開始破罐子破摔，慢慢的從男人手中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日子居然比原來失勢的郡主還要滋潤，而得到先帝的諒解，能回到京城，還是她想辦法賄賂的情夫，只不過家里卻是不說感激她，反而諸多的冷眼。

    她并不后悔自己走上這條路，但是太子妃這樣一個，從小被人呵護(hù)在手心里的人是怎么明白無可奈何的滋味？

    那般高高在上的，不過只是因為沒經(jīng)歷過她的痛苦而已，她又比她高貴哪里去？

    等著德清郡主轉(zhuǎn)過臉，一旁的宮人驚的捂著嘴，因為她滿臉的血不說，伸手一抹，竟然還摸出來一顆牙齒來，肯定是跌倒的時候牙齒碰到青石板了。

    朱貴人一時有些愣怔，誰知道這時候德清郡主卻是拿了帕子出來擦了擦嘴角，然后從容的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就這么看著？貴人可不是懷著皇嗣，這般哭鬧，萬一有個好歹，誰能擔(dān)待？”

    這話說的那些宮人一時緊張了起來，湯姑姑在東宮的時候就伺候過皇帝，說起來也是老人了，和德清郡主很是熟悉，這會兒服伺著朱貴人的正是她。

    湯姑姑板了臉，說道，“都在這里做什么？還不扶著貴人進(jìn)屋歇著？”

    朱貴人這才回過味來，正要發(fā)怒，卻是被湯姑姑冷冷的目光嚇了一跳，她聽到湯姑姑說道，“朱貴人，您說陛下要知道知道您現(xiàn)在這般，會怎么樣？”

    這話說的朱貴人立時就沒了脾氣，蔫蔫的被宮女扶著進(jìn)了屋里歇著。

    湯姑姑站在原地，朝著一旁的宮女使了眼色，道，“還不請御醫(yī)過來給德清郡主瞧瞧傷口?！?/br>
    女宮女頗有些猶豫，德清郡主以前自然是尊貴的，但是現(xiàn)在今非昔比，只不過是被皇帝厭棄的罪人而已，按照她的身份，是不能請御醫(yī)看病的。

    德清郡主擺了擺手，道，“不過磕掉了一顆牙齒，無礙，只是今日沒辦法擦地了?！闭f完歉意的看了眼那湯姑姑。

    等著德清郡主走后，湯姑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到底是長在太后身邊的，那氣度就是旁人比不上的，只是可惜了。

    回到宮女住的大通鋪，因著白日都要忙著，屋內(nèi)只有她一個人，她照了照鏡子，掉了左側(cè)的一個虎牙，這會兒都已經(jīng)是腫了，整張臉像是豬頭一樣的……　她打開抽屜，摸出姜秀娘給她準(zhǔn)備的藥丸，不僅是給她治療宮寒的，還有其他風(fēng)寒，清熱去火的。

    那藥丸雖然苦，但還帶著蜂蜜的甜，慢慢的口中融化。

    這冰冷的皇宮，唯獨(dú)這樣的溫暖讓她心里有些好受，總算還有人在乎她，溫?zé)岬难蹨I就這樣措手不及的流了下來。

    她一時恍惚，忽然想起九歲的時候換牙，長出虎牙來，她照鏡子很是不喜，覺得不太齊整，為此不在開口說話。

    太子為了哄她開心，還特意瞞著太后帶她去宮外轉(zhuǎn)悠，讓她騎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我們德清笑起來最可愛了，最喜歡看你的虎牙?！?/br>
    如今虎牙不在了，那些過往如同煙云一般消失了。

    ***

    姜秀娘的身子越來越沉，第一場小雪的時候已經(jīng)是需要人攙扶著才能走路，汪右林很是很擔(dān)憂，總是想盡辦法早點(diǎn)回來陪她，就是汪羨康也變的異常乖巧，有一次姜秀娘在炕頭上做針線，汪羨康在一旁的炕桌上寫大字，姜秀娘卻是不自覺地睡了過去，朦朦朧朧中聽到汪羨康跟旁人悄聲說道，“我娘睡著了，我去書房看書去?！?/br>
    然后被人扶著躺在了炕上，還有一雙小手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那種感覺卻是極為的貼心。

    姜家寄了信過來，還叫人捎了不少藥，都是今年新制的。

    今年姜家的藥就賣的更好了，根本就是供不應(yīng)求，幾乎是搶東西一般，藥丸子出來之前，許多人都在藥鋪外面連夜排隊等著，姜秀枕來信問姜秀娘要不要提價，他們家沒有漲價，但是許多藥鋪，在他家進(jìn)貨是一個價，一轉(zhuǎn)頭就會加價好幾倍賣出去。

    姜秀娘很是頭疼，他們家藥幾乎都是常用的，最是給普通小老百姓的用的，這一提價誰還用得起？不就是給那些貴人用的。

    最后決定開藥鋪，在江南和北地主要的郡縣開幾個，而且那藥丸不會轉(zhuǎn)到其他藥商手上了。

    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錢，雖然他們家去年賺了不少銀子，但是大多數(shù)都用來給姜秀娘湊嫁妝了，還有不少買了藥苗，所剩下不多了，姜秀娘當(dāng)時就跟汪右林商量，把自己嫁妝拿了出來，雖然不多但是先把北地的開起來。

    姜秀枕還給姜秀娘說，姜秀文決定重新參加科舉，拿了行囊去了書院，就是過年也不回來了。

    姜秀娘估摸著，這是還想著王瑞珠呢，果然沒過幾天就收到了姜秀文的信，問她如果考上秀才，能不能在跟王瑞珠提一提他的婚事？

    姜秀娘真是不知道說什么，王瑞珠不愿意，她是不敢再說的，這種事還真是不能勉強(qiáng)，那信一直壓著，思考了很久才回他，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不能只想著那些情情愛愛，參加科舉光宗耀祖是他作為姜家兒郎報答父母養(yǎng)育之恩的事情，如何變成了成親的籌碼？

    或許是姜秀娘說的有點(diǎn)狠了，姜秀文過了很久才回信來，只說自己以前想到太淺薄了，以后一定會好好讀書，給姜家拿個功名回來。

    姜秀娘這才放下了一顆心。

    不幾日皇帝就要大婚了，姜秀娘已經(jīng)是許久沒有見過杜三娘了，婚前一個月，她就被拘在家里學(xué)規(guī)矩，想來肯定是很忙碌。

    這一天，姜秀娘正在跟李姑姑說年貨的事情，她讓采買的管事買兩份，一份是要送到姜家村去的，所以要提前準(zhǔn)備。

    正說著聽到丫鬟來稟告說杜三娘來了，她看事情差不多了就起身去了待客的廳堂。

    廳堂里燒著暖墻，屋內(nèi)暖烘烘的，姜秀娘只穿了一件單衣，即使這般也顯得身子厚重，有丫鬟扶著才能坐在椅子上。

    杜三娘很是歉意的說道，“又來叨擾您了?！?/br>
    姜秀娘笑著說道，“每次都這么說，結(jié)果卻還總是過來，不就是想吃我種的夏瓜，可是都給你吃沒了，如今一點(diǎn)沒剩下?！?/br>
    杜三娘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撒嬌道，“夫人，您又打趣我?！?/br>
    一來二去的，兩個人變得極為熟稔，姜秀娘那地里的夏瓜，幾乎都是杜三娘給吃了，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