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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離開了。 謝茵怔忪地去開門。門口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放著一瓶藥在地上。 她拿在手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她自信傷口掩藏的好,行動間沒有露出破綻,清讓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呢?還有,之前那個車夫明明要動手的,忽然之間,他看著清讓就服了軟。這位道長,恐怕不簡單吧...... 謝茵一邊思量著,一邊隨手拔開塞子。藥膏是全新的,膏體平整,上面覆了一層薄紗,想是新買的。 謝茵頓時非常愧疚,為自己懷疑那樣一個人。 次日辰時,清讓洗漱完畢,坐在樓下等謝茵。但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都不見她的蹤影。 他慢慢地明白了:那姑娘不信任他。興許,她早已經(jīng)走了。 清讓自嘲地想,若叫她知道了他所背負的惡名,一定會更退避三舍吧。所以,她如今早早就離開,也好。沉默著站了起來,結(jié)清了房錢,拿起行李往外走。 剛出去,便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道長!” 謝茵氣喘吁吁地從外面回來了,手里抱著一大堆東西——原來是去置辦一路上的用具了。 兩人去往敦煌的路上,謝茵生性明快,總想與清讓攀談??蛇@位道長待人冷淡的很。常常謝茵說了一大番話,他也只回一個“哦”字。如此,慢慢的,謝茵也就熄了說話的興致,隨著他默默趕路。 邊塞苦寒,才交了酉時,天色便黑了,清讓提出找地方住宿,謝茵說好。 他們的運氣很好,剛商量完畢,就被不遠處桑樹下的一個青年男子聽見。他上前來詢問,“貧舍正有草房幾間,道長若不嫌棄,不如就借住我家?” 清讓和謝茵不約而同地謝絕了。 ——這樣一個過路的人,偶然耳朵里聽到旅人求宿,也不多問幾句就邀請對方住進來自己家里,實在有些奇怪。 青年男子看出了他們在想什么,苦笑著拱手,“不敢欺瞞兩位,請你們同我歸家,其實是有事相求。” 清讓看著他,無聲地示意繼續(xù)說。 青年男子嘆了口氣,“道長不知,我,原定了十日后要成親的。想不到——”他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咬咬牙道,“想不到媳婦燕娘被她從前的渾家纏住了,眼瞧著就要沒氣了?!?/br> “可請醫(yī)師看過?” 青年男子點點頭,“剛開始,我們都覺得燕娘是病了??山嗅t(yī)師來,又診不出什么。一幅幅藥吃下去,燕娘的身子也比從前更差。后來燕娘猜想,會不會是她過去的渾家作祟?我們一想,可不是嗎?鄉(xiāng)里多有這樣的故事。就請了許多僧道巫醫(yī)來做法。銀子撒下去多少,一點用都沒有。天可憐見,給我們指了條明路,讓我遇見道長您——” 他最后一句說的古怪,謝茵聽著,忍不住問,“那個,‘天指明路’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專門在這兒等道長的?” 她想起從前聽大哥說過的,民間常有“仙人跳”。即用花言巧語,誘哄人跟著他家去。然后,就是任由其搓圓捏扁...... 她不欲陷進去,清讓也蹙起眉,兩人打算離開。 那青年男子眼見著,“撲通”一聲跪下了,“砰砰”的往地上磕著頭,“求道長別走!燕娘如今只剩一口氣了,求您發(fā)發(fā)慈悲,救救她??!” 他一下一下,磕的用力十足,謝茵心里又生出些憐憫來。那寡言的道士也駐足停下,“那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青年男子見事有轉(zhuǎn)機,忙把所有事都和盤托出,“稟道長,幾日前,我們一家正一籌莫展,忽然,天上掉下一個木塊來。正是受這個指引,我今日來此地等您?!彼f完,從袖間掏出一物,恭恭敬敬地遞過來。 謝茵見上面寫著“待三日,有道自西來,可于村頭桑樹下相候,求其解患。”心里半信半疑的。但清讓拿在手里,放在鼻下一嗅,眼睫微微一跳。再抬頭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青年男子,“帶路吧?!?/br> 路上,青年男子道,“小生姓王,單名一個鼎字。敢問道長和姑娘尊名?” 清讓簡短地說了。王鼎抱拳道,“幸會,幸會。” 他家離的不遠,很快就到了。站在門口的兩位老人見到他們一行人,滿懷期望地迎了上來。 ☆、夜叉鬼 王鼎對他們介紹道,“爹,娘,這位是清讓道長,旁邊是謝姑娘?!獌晌?,這是家父、家母。” 謝茵見他們的目光透著奇怪,落在自己身上,忙解釋,“我是去尋親的,中途碰上馬賊遭了難。道長心善,可憐我,帶著我同行?!?/br> 兩位老人聽著,看清讓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期待,“原來是這樣。道長實在是個好人啊。”“本事也一定很大?!毙跣醯卣f了不少夸贊的話。 清讓還是那副淡漠的神氣,等他們說完,直截了當?shù)貑?,“何時去看那位燕娘?” 王鼎張開口,馬上想說現(xiàn)在。但老嫗責備地看了他一眼,他只得忍著焦急,改口,“兩位奔波了不少路,一定都累了。今天就吃了飯,早些歇下吧。等明日睡飽再勞駕不遲。”帶著一眾人進去,招呼坐下吃飯。 席間,兩位老人看謝茵長的靈秀,忍不住都給她夾菜,一邊問,“姑娘打哪兒來?生的這樣清秀?!?/br> “北邊?!?/br> 老嫗也不介意謝茵有所保留,笑瞇瞇道,“北邊可是好地方啊??镜摹⒅蟮?、炒的,樣樣都好吃。不比我們這里偏僻,土地貧瘠,種不出好東西,一天天的只能吃面食。” 謝茵搖著頭,“您煮的面很好吃呢,京里的大廚子都未必有這份手藝?!?/br> 老嫗聽了,喜笑顏開,“真的嗎?那你多吃些。” 老翁看她這樣熱情,在旁哼道,“那是人家姑娘看得起你,給你臉子,還當真了?!?/br> 王鼎在旁邊端著碗,跟著露出了一個笑。 謝茵看他們一家淳樸和樂,忍不住想起許久未見的父母。離她出京已有一個多月了,離那天的意外也過了十余日。目下,那“噩耗”大概已經(jīng)傳回去了吧?父母一定以為她死了,他們該有多傷心...... 她心里很難受,沉默了下來,低頭扒飯。 老嫗看她不知怎么的,突然臉上沒了笑,忙夾了一筷子菜,道,“姑娘怎么不吃了?來?!?/br> 謝茵醒了過來,忙說“好好”,把碗湊過去。 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那叫清讓的道士在自顧自地喝著湯。自始至終,他沒有參與身邊人的任何一點談話,仿佛與世俗隔離。 謝茵的這些難受,到睡前仍未消散,這讓她不知不覺又墮入昔日生活的美夢里。 仿佛還是在深宮中,暮色將晚,她陪著母后坐在榻上,聽太子大哥一邊烘著手,一邊說過幾日會正式向蔣家下定。 她很高興,連聲說好,“大哥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