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雞腿，讓他趁飯菜熱的時候多吃點。

    現(xiàn)在家里供兩個三個孩子讀書，花銷緊了很多，晏褍和晏祹還好，多數(shù)時間住鎮(zhèn)上，因為大哥那份工作不缺油水，而他們跟長輩住，幾乎兩三個月里都見不到一次葷腥，那天家里能燉個蛋，就夠他們樂呵的了，這次恍然間見到幾盆滿滿當當?shù)膔ou菜，晏長習自然緊著兒子來，還想著現(xiàn)在天氣冷，要不要把沒吃完的拿回家去給三個閨女。

    “我肚子里兩三個月沒油水了，一下子吃太多這種葷油的東西，容易鬧肚子?！?/br>
    晏褚把老爹夾給他的雞腿夾到了他的碗里，然后一碗干飯就著親脆爽口的小菜吃了起來。

    晏長學還沒那個膽子敢直接下瀉藥什么的來害他，給這些大雞大鴨的，估計就是覺得他們父子沒吃過什么好的，一下子可能會吃狠，小孩子脾胃差，極有可能吃壞肚子，這么一來他就和晏祹一樣了。

    這點心思，比起劉福春還有些不夠看了，不過現(xiàn)在的他要是真是個孩子，估計還會中招。

    晏長習聽了兒子的話愣了愣，看著此刻躺在他碗里還冒著油光的雞腿，一下子不是滋味了。

    他大哥，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怎么樣，發(fā)案了沒？”

    接下去幾天的考試，晏褚順風順水，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挺到了最后，今天就是縣試最終結果出來的日子，晏牡丹這個姑姑，比晏長習這個親爹看上去還著急。

    “小寶畢竟還年輕，能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小妹二弟，你們也不要給小寶那么大壓力，這一次就算沒過，下一次也能和裪兒一起考啊?！?/br>
    晏長學笑瞇瞇的，雖然晏祹因為出了意外沒能繼續(xù)考試，可是他們父子也沒選擇回去，而是留在了縣城等著縣試放榜。晏祹這些日子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里沒出來，估計除了身體不好的原因外，也有考試失利不想見人的心情作祟。

    現(xiàn)在這兩父子，估計是最不希望晏褚通過縣試的了。

    “來了，來了?！?/br>
    放榜的地方里里外外擠了好幾圈的人，晏牡丹帶著兄長們坐在附近的涼茶攤子，讓自家小廝去哪兒看著了，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衙吏拿著一個圓形的案團出來了，張貼在告示欄上，鳴炮齊奏，這是發(fā)案了。

    人群頓時就sao動了起來，所有人都開始往里頭擠。

    要不是晏牡丹攔著，晏長習都得忍不住沖進去了。

    “中了中了！”

    “誒，又沒我的名兒。”

    有喜聲有悲聲，好半響，才見到被擠沒了一只鞋的江家小廝從人群里出來。

    “第一名，三表少爺是第一名，縣案首?！?/br>
    小廝面帶喜氣，那可是案首啊，夫人該賞他多少喜錢啊。

    “什么！”

    晏牡丹和晏長學都坐不了，蹭地站起來，晏長習更是瞪大了眼睛，直接沖到了人群里，想要自己親眼看一看。

    “你確定三表少爺是案首？”晏長學不相信，當初他的長子過縣試時名次已經(jīng)時二十開外了，晏褚平日里在族學不顯山不露水，怎么能取得案首這樣的成績。

    “千真萬確，小人看了好幾遍了。”

    那小廝篤定地說道，這時候晏長習也已經(jīng)看完榜單出來了，他咧著嘴，笑的像個傻子，沖過來抱著自家兒子就想往天上拋。

    “二哥你輕點，別把我們的小寶給摔傷了?！?/br>
    晏牡丹變臉那叫一個快，此時此刻，晏褚就是她最疼愛的侄子，沒有之一。

    旁人恐怕不明白，即便是案首，區(qū)區(qū)一個縣試，還沒過府試，值得她那么開心嗎，這里就不得不說說縣試案首的含金量了。

    縣試案首也就是頭名，無需參加府試，直通院試，如無意外，也是鐵板釘釘?shù)男悴拧?/br>
    畢竟縣試案首代表的就是一個縣里同批學子的最高水平，還是縣令親鑒的，如果這樣的人在院試中反而排不上名次，那不是意味著縣令的有眼無珠，也意味著當?shù)亟袒降穆浜蟆?/br>
    所以縣試府試案首能取得秀才功名，幾乎已經(jīng)是科考的潛規(guī)則了，畢竟絕對的公平，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存在的。

    晏牡丹的欣喜就是來源于此，九歲的準秀才公，他們老晏家祖墳冒煙了，就是她男人，為了這個出息的娘家侄子，也得高看她一眼，看那些小妖精以后還敢不敢和她別苗頭。

    晏褚可是老黃瓜刷嫩漆刷了好幾遍的人，對于自己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并不意外，還有些勝之不武，不過看著大伯此時鐵青著卻還要強顏歡笑的臉，心中突然也有了幾分爽快。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回了江府，當晏家人喜氣洋洋的回去的時候，這么多天就沒有露過面的江大同早就在府里等著了，江老太爺江老太太也在堂屋坐著，看著晏褚的表情無比親熱。

    “我早就說過親家的這幾個孩子是有大出息的，當初大郎九歲就成了童生，三郎更厲害，那可是案首，準秀才公啊?！?/br>
    江大同是個生意人，好聽話一串串往外蹦。

    “你這個姑父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能賺一些錢，這是姑父的一點心意，之后你讀書科考的費用姑父包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讀書吧?！?/br>
    他的眼光還是挺毒辣的，當初妻子娘家的那個大侄子一考上童生尾巴就翹天上去了，被捧了幾句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了，那種人能走多遠？

    眼前這個小侄子就不一樣了，成了案首還是如此淡定，小小年紀就能沉得下心來，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江大同愿意在這個侄子身上下一份賭注，不求對方能考上進士，只要能考上一個舉人，在通江縣這個地界，足夠給江家庇護了。

    看著夫婿夸贊自家侄兒，晏牡丹與有榮焉。

    縣案首能免去府試，不過縣試c府試c院試三試案首被稱為小三元，多數(shù)縣試案首，依舊會參加府試的考試。

    晏褚覺得自己現(xiàn)在年紀太小，風頭太盛并不是一件好事，再者晏祹的存在，始終讓他有些奇怪，對方的性子“恭喜三堂弟?！?/br>
    坐在回村的牛車上，多日未從房中出來的晏祹看著晏褚的眼睛對著他恭賀道。

    “記得當初小時候我們還一起去河邊挖蘆葦根，上山采紅果兒，一眨眼，你就是準秀才公了?！标痰幍难劬蜎]有從晏褚身上挪開過。

    晏長習在前面趕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