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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要說有,未免也太涼薄了些。 可宗政清琪心里還是有些不忿的,他是皇帝,這些事難道蕭褚不該提前教他嗎,只要他教了,他就懂了,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當(dāng)皇帝的,更何況他還年輕,總要給他一個學(xué)習(xí)的機會的。 “你是在責(zé)怪蕭都督?jīng)]有在東省旱災(zāi)消息傳來后就告訴你怎么做?” 宗政清琪是萬俟蘭生的,他在想什么,她還能不清楚。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皇帝,如果這些事都需要蕭都督想清楚了再來告訴你,那你這個皇帝當(dāng)?shù)眠€有什么意義,他為什么不推翻了你,直接自己當(dāng)皇帝?” 萬俟蘭過于直白的話聽得宗政清琪臉色發(fā)白,他還是個少年,怎么能受得了一直疼愛他的母妃站在敵人那邊,這么奚落他瞧不起他。 “他就是個閹人,他想當(dāng)皇帝,朝臣能服他嗎,百姓能服他嗎?” 宗政清琪緊咬牙關(guān),心里犯了倔,母妃不疼他了,小皇帝的心里委屈。 “那他為什么不趕你下臺,換一個更聽話,更好控制的皇帝上臺,以他現(xiàn)在在前朝的掌控力,想要我和你無聲無息的死在后宮之中,完全不會引來外界的抗議,沒了你,還有你五皇弟,還有其他宗政皇室的成員,他們當(dāng)中甚至還有尚在襁褓里的嬰兒,那些人,哪一個不比你服他,甚至因為他給了他們皇位,他們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這一次,萬俟蘭狠下心了,沒有因為他露出委屈的表情,就將他摟在懷里輕言細(xì)語的安慰。 “他還留著江老做你的帝師,還愿意指導(dǎo)你,而不是一味縱容你,將你寵成一個志大才疏,于國無用的昏君,那就說明,他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壞,他的野心,也沒你想象的那么大?!?/br> “他、他或許、或許還有其他陰謀詭計?!?/br> 宗政清琪已經(jīng)有些被萬俟蘭這個母后說服了,因為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今天白天晏褚離開御書房時說的那句話,他等著他從他手上奪回宗政皇室的江山,這是不是擺明了對方不會刻意打壓他的立場。 但是少年的倔強讓他嘴硬,不想在和母后的爭辯中那么輕易就認(rèn)輸。 只是因為心虛,說話的語序磕磕絆絆,也不那么篤定。 “琪兒,用你的心去看,你不是想要成為一個流芳百世的明君嗎,明辨忠jian,就是你的第一課,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壞,這世間的一切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看到的,聽到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母后希望你能夠拋開那些固有的成見,認(rèn)認(rèn)真真看清楚,蕭都督,到底是旁人口中霍亂超綱的jian佞,還是一個有治世之能的能臣。” 萬俟蘭捏住兒子的雙肩,一臉鄭重地說道:“但想要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帝王,你必須學(xué)會掌控各種各樣的大臣,他們當(dāng)中并不一定人人都是忠于皇室的,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的野心,但這并不妨礙你欣賞他們的能力,怎樣正確將那些人的本事化為己用,這才是你該學(xué)的帝王之道,等什么時候,你能夠讓蕭都督為你所用了,那么你就是一個成功的帝王了?!?/br> 萬俟蘭的話給宗政清琪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忍不住幻想到了他站在金鑾殿侃侃而談,而蕭褚在底下用敬佩地眼神看著他的場景。 憋屈感一掃而空,宗政清琪忽然覺得,自己有了新的目標(biāo)。 蕭褚不是說讓他從他手里奪回宗政皇室的政權(quán)嗎,他不僅要奪回屬于他這個帝皇的權(quán)利,他還要他真心實意地臣服于他。 宗政清琪捏緊拳頭,在心里暗暗發(fā)誓。 當(dāng)然,這一切必須得從好好學(xué)習(xí)開始,他和蕭褚的差距實在太大,頭懸梁,錐刺股,宗政清琪就不信,再過幾年,十幾年,他還比不上蕭褚這個太監(jiān)。 ***** “你想帶孤去哪里?” 宗政清琪扯了扯身上粗糙的外衫,雖然他里面穿著的襯衣還是上好的絲緞,可外衫的衣領(lǐng)卻一直磨蹭他脖子上細(xì)嫩的肌膚,又癢又麻,導(dǎo)致宗政清琪總是忍不住伸手拽自己的衣領(lǐng)。 也不知道蕭褚到底犯了什么毛病,讓宮人伺候著他換上了這樣一件衣裳,還帶他出了皇宮,身邊除了他,以及幾個護衛(wèi),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宗政清琪忍不住擔(dān)心,對方是不是看他最近學(xué)習(xí)刻苦,感覺到了壓力,想將他這個皇帝帶出宮外滅口。 這么想著,宗政清琪也顧不上脖子上的難受了,警惕地瞪著蕭褚,想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來。 “現(xiàn)在在宮外,陛下還請自稱我,至于我們倆現(xiàn)在的身份,我是游商蕭老爺,而你是我的兒子,也就是小蕭少爺。” 晏褚也換了一身常服,比起金尊玉貴的宗政清琪,他顯然更能適應(yīng)身上這件不算奢華,卻也絕對算不上劣質(zhì)的衣料,拿著一本古籍,坐在馬車上慢慢翻看。 “大膽!” 宗政清琪氣的火冒三丈,這個閹賊居然敢自稱他老子,膽大包天,狼子野心。 “嗯。” 晏褚的視線從古籍上離開,就那么淡淡地看了宗政清琪一眼。 “哼,僅此一次?!?/br> 就那么一眼,宗政清琪就萎靡了下來,之前的盛怒一下子就消失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xiàn)在他們在宮外,身邊的侍衛(wèi)又都是蕭褚的人,惹怒了他對他沒好處。 宗政清琪低著頭揪著身上的外衫,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氣成了一個皮球。 ☆、第260章 變態(tài)廠公 “你帶孤、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宗政清琪畢竟年幼,在消了晏褚私自帶他出宮的怒氣后, 就被街道兩旁熱鬧繁華的場景吸引。 尤其是那些捏泥人, 扎風(fēng)箏的攤子, 上面琳瑯滿目的物品, 讓宗政清琪的雙眼都無處安放。 還有那一些沿街叫賣的冰糖葫蘆的小販,扛著扎滿糖葫蘆的靶子, 木串上一顆顆紅艷艷的糖衣裹著圓潤飽滿的果子,他雖然沒有嘗過味道, 光是看著那誘人的模樣,就忍不住口水分泌,想要下去買上一串嘗嘗。 這一切, 歷來只活在宗政清琪的耳朵里。 不同于其他已經(jīng)出宮開府的皇兄, 以及有一個借了蔣貴妃的光,一家子被封了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虛爵的外家的皇弟。宗政清琪的其他親人遠(yuǎn)在西北,從小到大就沒有出過宮, 只能聽這些去過宮外的皇兄皇帝以及那些從宮外進來的宮女太監(jiān)描述宮外的趣事。 因為要面子,嘴巴又緊,向來在聽皇弟講起宮外的故事時,宗政清琪總是會表現(xiàn)出不屑一顧的表情來, 可實際上在他的心里,早就對皇城另一邊的世界, 起了好奇探究的心理。 這一次晏褚在他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就將他帶出宮, 看到了他夢中曾經(jīng)幻想過的場景, 宗政清琪轉(zhuǎn)頭再看向晏褚那張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