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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成慶帝徒勞無力的□□咆哮,所有人心里都對這個案子有了定論。 “蕭都督?!?/br> 宗政清琪看著堆疊在桌案上的一堆罪證,感受著成慶帝的視線,如芒在背。那畢竟是他的父皇,他真的要當著全天下人的面,審判他的父皇嗎? 小皇帝縮到了烏龜殼里,想把這一切交給蕭褚處置。 “陛下,這只是你親政的第一步?!标恬覔u了搖頭,并沒有要替小皇帝做決定的意思。 他的眼神就那么輕飄飄地看著宗政清琪,卻給宗政清琪帶來了無比的壓力。 宗政清琪咬了咬牙,蕭褚話里透露出來的未盡之意是他一直想要的,他知道如果自己選擇為了皇族的顏面選擇蒙蔽世人,那個男人會怎樣看他? 恢復(fù)晏氏一族的名譽,讓太上皇下罪己詔,這已經(jīng)是必然的事了。 “啊啊——噗——” 成慶帝何嘗看不出小皇帝的妥協(xié),事到如今,他終于忍不住,哆嗦著身體,噴出一口鮮血,直勾勾瞪著蕭褚的方向。 奪去他的江山,讓他被自己最寵愛的女人折磨,現(xiàn)在又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將自己打入罪不可赦的地獄。 他讓他活著,只是為了讓他體驗更多生不如死的絕望。 蕭褚,他果然夠毒! ☆、第265章 變態(tài)廠公 “關(guān)于瀾省災(zāi)后處理事宜, 第一批救濟糧已經(jīng)送到,想來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平息當?shù)匕傩盏幕艁y, 當初修建的大壩已經(jīng)被春汛洪水沖垮, 與其增收勞役,不如考慮以工代賑,通過發(fā)放救濟糧和銀錢鼓勵災(zāi)民參與到災(zāi)后重建, 既能減少增加勞役帶來的民怨聲,也能減少災(zāi)亂時期當?shù)匕傩盏膭邮?。?/br> 一晃眼, 十年過去了,當初那個青澀的小皇帝,此時正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眉眼間盡是少年人的銳氣。 底下的朝臣聽著靖寧帝對這次瀾省百年一遇的水患的處理方式, 不由連連點頭。 時光不僅讓他褪去了兒時的青澀,也讓他越來越有一個帝王該有的模樣。 當初成慶帝發(fā)布罪己詔, 朝大商百姓承認自己對忠臣晏氏一族的罪過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尤其是西北民眾,他們是最受晏氏恩德的百姓, 當初晏家通敵叛國以及謀逆的罪名傳來,西北地區(qū)的百姓將信將疑, 還引發(fā)過一場不小的□□, 還是朝廷派兵鎮(zhèn)壓才將這個禍事消弭,現(xiàn)如今成慶帝承認當初晏家的所有罪名都是他構(gòu)陷的, 當初那些未晏家叫屈的百姓算是徹底坐不住了。 還是宗政清琪接連下了幾份詔書, 才勉強平息了民怨。 一份詔書, 是收斂晏氏族人的尸骨,重修晏氏祖墳。 第二份詔書,是將晏昭南的靈位立在了英雄殿,從大商開國以來,得以進英雄殿的,也就寥寥數(shù)人,這些人,都是史書上記載的有赫赫功名的偉人。 英雄殿設(shè)立在宗政一族的皇祠內(nèi),但凡進了英雄殿內(nèi)的功臣,都能受到萬民祭祀的香火,分享皇室的福運。 第三份詔書,則是將太上皇送往了皇陵,他的余生都將留在皇陵內(nèi),不得出皇陵半步。 這樣嚴厲的懲戒一個曾經(jīng)的帝王,是從來沒有過先例的。 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往往天子犯了法,只會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遮掩過去,絕對不會這樣告諸天下。 宗政清琪的做法,惹來了不少迂腐的酸儒的抨擊,同樣的也博得了不少百姓的好感,那些年,確確實實也是朝堂最動蕩的幾年,內(nèi)憂外患,他也在那幾年內(nèi),有了質(zhì)的進步。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同于往了。 “老師,你覺得孤的想法怎么樣?” 看底下的朝臣若有所思的表情,宗政清琪微微側(cè)過身,看向了左下角位置,那個超然于其他大臣,坐在太師椅上的略顯陰柔的男子。 或許是因為早年受過重傷,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堆積毒性的緣故,晏褚的身子,在這幾年是越發(fā)的敗壞了,一個月當中,有一半的時間缺席早朝。 此刻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身形消瘦,唇色粉白,雖然憔悴,卻不掩他一身獨特的氣質(zhì)。 他手捻著一串檀香木的佛珠,穿著寬松舒適的常服,和周遭嚴肅的氛圍不太融合。 隨著小皇帝的逐漸長成,以及蕭褚的身體越發(fā)敗壞,朝堂上的局勢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蕭褚畢竟是個宦官,跟著他,十年,二十年,或許會很風光,可等他百年以后呢,掌權(quán)的終究是宗政皇室,更何況蕭褚的身子,能不能撐上再一個十年都難說。 跟著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主子,風險是很大的。 早些年小皇帝還小,看不出脾性來,這幾年就不同了,隨著小皇帝開始插手朝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面對阻礙他完全掌權(quán)的蕭褚,兩人之間,早晚都得死一個。 要么,就是蕭褚敗,要么,就是小皇帝輸了,就目前形勢而言,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看他的身體,似乎真的撐不了多少年了。 “陛下想聽臣說真話還是假話?” 晏褚看著坐在高臺上的青年,有些恍惚,雖然少了上一世的種種磨練,眼前的青年,依舊越發(fā)和上一世的他重合了。 晏褚的心情很復(fù)雜,宗政清琪又何嘗不是。 當初,他很討厭那個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但這些年,在和對方相處的點點滴滴中,宗政清琪漸漸對他改觀。 那個男人很復(fù)雜。 他似乎不貪戀權(quán)勢,放任他學習很多帝王之術(shù),并且在他成年后毫不在意的讓他開始接觸朝政,但同時,他依舊牢牢握緊錦衣衛(wèi)這個殺手锏,以一個宦官的身份在朝堂上培植他的黨羽。 他似乎對他十分友善,比如會帶著他微服出宮,帶著他學習很多老師們不會教授卻很有用的知識,但同時他又對他若即若離,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他很想親密他,但他總是對他保持生疏的距離,仿佛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只在教學上。 這樣一個難以捉摸的男人,讓宗政清琪忍不住探究,崇拜,同樣的,還有深深的忌憚。 正因為他太難以捉摸了,宗政清琪不知道對方下一秒會做出什么事來,更何況,作為一個已經(jīng)二十歲,已經(jīng)大婚有了子嗣的帝王,皇權(quán)卻沒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這種寢食難安,脖子上永遠架著把刀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身邊的謀士已經(jīng)不止一次讓他對蕭褚下手了,宗政清琪一直在猶豫,因為他發(fā)覺,即便忌憚,他也無法對對方動手。 可這樣的猶豫,宗政清琪自己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真話,孤自然要聽真話?!彼粗採倚Φ?。 “很好,陛下身上,已經(jīng)有了一個明君的影子?!标恬尹c了點頭,他已經(jīng)沒什么好教他的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