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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似乎被這句話給激怒了,赤紅著眼卻把聲音壓得很低,低到那聲音好像是青石板下垂死掙扎的秋蟬最后的怒吼,墜入地獄之前的吶喊:“她什么也沒說,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見我?!?/br> “她說了?!迸肆系剿龝写朔磻粸樗鶆?,只是眉心之間的刻痕深了些。 女孩不死心的追問:“誰?那她說要見誰了嗎?” “那個姓第的小友?!?/br> 女孩被打擊得不可置信的倒退幾步,傷心地靠在墻上佝僂著背不發(fā)一語,她的半張臉死白死白的,連墻壁上的冷白也比她有人氣還要好看上許多。 白白的顏色更顯得她死命克制而絞碎的下唇血紅血紅,是刺眼白雪下的嫣紅的梅花扎在心尖。 她把手貼在墻上挺起脊梁站好。 “我會完成甄女士的心愿的?!?/br> 她掏出手機,對著里面的人很簡潔的說了幾句。 “在醫(yī)院,幫我找第昱襄,我等你?!?/br> 慕思還在想著怎么哪里都有那個家伙,自己今天才遇到他,難不成這個女孩也認識他,這么巧。 她在看去的時候,女孩自己一個人坐在了門口的凳子上,那個女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女孩似乎冷靜了下來接受了這一切,臉上也看不出來任何表情了,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病房的門,眼睛空洞無物,成了一尊會呼吸的少女雕塑。 長廊那頭有聲響發(fā)出牽動了女孩的神經(jīng),她木然的抬起頭看過去。 慕思這時才看見了她的臉,驚呼出來,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同時也是一張陌生的臉。 那是她的臉,正確的說是她年少時的臉,她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起來了,她怎么會見到少女時期的自己,還是在醫(yī)院這樣的環(huán)境下。 不,這是幻覺,這不是真的,她抱著腦袋想掉頭,可她的手從頭上穿過,卻虛無一片什么也沒抓住。 原來自己只是個透明的影子,沒有任何行動能力,只能被牽制著往前走,眼睜睜看著那少女獨自面對。 她恐慌不已,想喊住那時的自己,要她不要理會這些,離開這里,隨便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呆在這里,不要禁受自己承受不起的非人的折磨。 可她發(fā)不出聲音,漫天的悲傷籠罩著,她慟哭她無助她絕望,沒有人知道她是多心疼那個女孩。 更年輕干凈的少年被再一次從門內(nèi)走出的女人客氣周到的請進去了,緊閉的房門不留一絲縫隙,像里面人堅冷的心上長長的利刃。 隨著那男孩進去,她全身最后一頑固的力氣也沒抽走了,抖的再也支撐不住自己了,順著座位無知無覺向下滑。 有人把她一把抱住,她落入溫暖結(jié)實的火熱的懷抱里,她太冷的,冷的血液也快要結(jié)冰了,她把自己埋在里面,拼命往里鉆,要把自己和那個胸膛嚴絲合縫不留一絲空隙,里面有她期許的地方——無憂無慮快樂的天堂。 晏禹骨碌爬下床,把夢魘中的慕思緊緊抱在懷里。 她滿頭大汗,不停呢喃著:“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慕思的魘語就是在誅他的心。 萬箭穿心也比他痛快,心像曝露在炎熱沙漠中的一點點被風干被隔絕被淹沒,無能為力,唯有死亡是解脫,可是它頑固地非要掙扎,越陷越深,不得安寧。 他臉貼在她的額頭上,用衣袖給她擦汗,柔聲安撫著:“慕思,不要怕,我不會離開你,我保證以后永遠也不會丟下你了?!?/br> 依然沉溺在夢境里被什么可怕的東西糾纏的慕思把自己整個人塞進了晏禹的身體里,手腳并用把他當樹的攀爬黏附著。 慕思不知道蹬到哪里,晏禹臉瞬間蒼白如雪冷汗如雨下,可他還是把慕思抱得更嚴實些,溫柔的在慕思耳邊低語:“慕思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br> 慕思的生物鐘把她叫醒時,伸手開腳的活動著,以免起的太急頭暈眼花。她好像睡得很有飽足感,又好像被什么攪得不□□寧。 睜開眼打了呵欠,慣性的往一邊看去,一看不得了,嚇得她一下摔下床去,直接摔倒自己床鋪上了倒也不疼。 晏禹側(cè)躺著,胸膛彎曲的弧度很優(yōu)美。 太驚悚了,難不成自己剛才是睡在他的懷里,也許不止剛才,可她是怎么上去的。 是她太想念自己的床,還是太眷念床上的那人,才會半夜趁人睡著之后主動爬上去的。 她沒臉見人了,用被子把自己捂著里面。 晏禹被她的大動靜給叫醒了,懷里空空的,以為她翻身滾到一邊去了,一邊伸手去撈一邊開口:“慕思,別怕,我在,別怕?!?/br> 她從被子的細縫里看晏禹瞇縫著眼還不太清醒的樣子,也不管被子不被子的了,伏著爬到床頭,撒開腿跑到更衣間隨手抓了幾件衣服,飛一般穿好,急忙忙的沖下樓跑了。 如果有人住在這個街區(qū),恰巧早起,趕巧出門也早,就會看到一個披頭散發(fā)眼睛渙散嘴角哆嗦的女人,也許你會覺得這個女人漂亮歸漂亮,就是大腦不太正常。 沒洗臉沒刷牙沒梳頭的那個瘋女人就是慕思本人沒錯了。 ☆、爬來爬去 接下來的幾天,慕思明明用被子把自己裹的死死的,可吊詭的是第二天她一定會是在晏禹的懷里醒來的,比這更不合常理的是該死的被子怎么也干不了。 她的家,她的床,可每天做賊一樣偷偷溜出門的也是她,鑒于她喜歡夢游爬床,晏禹的傷口輕微的裂開她也不敢有微詞,怕追究起來連帶出自己的惡習,只好小媳婦的任勞任怨,好不容易捱到她排夜班的時候了。 李媛媛看到巡完房的慕醫(yī)生從值班臺走過,急忙叫住她:“慕醫(yī)生,不忙了吧,來吃顆巧克力補充補充體力。要不然這漫漫長夜該如何度過,馬瑞我們?nèi)齻€一人吃一顆,在白熾燈的照耀下,也算對影成三人,不對,是對影成六人,我只數(shù)了地上的影子,忘了數(shù)我們這三個活生生的人了?!?/br> 慕思接過巧克力放進口中,站在臺子外面聽著小圓圓發(fā)表感慨。慕思看著她們心想自己果然還是喜歡和善于苦中找樂自帶喜感的人相處,這樣人生才能充滿趣味。 只見李媛媛靠過來神秘兮兮問:“慕醫(yī)生,能不能方便透露你的真實年齡,我們互相交換怎么樣。我今年30歲,下半年生日。夠誠意了吧?!?/br> 圓圓的眼珠子里的確盛滿了真誠,可也有滿滿的好奇八卦之火。今天是個好日子,適合放飛心情。慕思湊到李媛媛耳邊說:“我畢業(yè)那年來醫(yī)院工作,填寫體檢表時,年齡那一欄寫的數(shù)字是24,我來醫(yī)院工作六年了,你猜我多少歲?對了,我的生日在上半年。 圓圓的眼瞪得更圓了,滿臉不可置信,回過神來氣憤地說:“慕醫(yī)生你是個間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