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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紅豆幾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1

分卷閱讀151

    能離婚的嗎?

    由此想到她和裴知,蕭晨回過神來又想嘆氣,只要這次裴知能平安回來,他們那么好,沒有別的坎坷了,只求他平平安安回到她身邊。

    大概是思念太過耗神,年夜飯時又得彩衣娛親,蕭晨覺得胃里頂?shù)碾y受,勉強喝了外公親手給她盛的一碗鴿子湯,回到家里卻全都吐了出來。

    “哎呀二毛……”她虛弱地從衛(wèi)生間晃出來,抱起敢過來守護她的二毛,無力地跌進床上被子里,“我好像感冒了耶二毛……”

    二毛:“汪!”

    “你說臭裴知?。俊笔挸客纯嗌胍饕宦?,“是啊……他還不回來!電話也沒有……”

    難受死了,蕭晨將流著眼淚的臉埋進被子里,這個除夕本來是跟他一起過的第一個,可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很難受地躺在這里。

    手機就在這時響起了鈴聲,蕭晨似有預(yù)感,幾乎是同一秒鐘,她兔子似的從床上彈起來!把二毛嚇得嗷嗷叫??!

    “裴知?!”她飛快接通那顯示未知號碼的來電,想也不想地大喊!

    “哎?你接的這么快?。〉纫幌?,“電話那頭的裴知,輕聲地倒計時,數(shù)到“一“之后,他聲音雀躍地說:“新年快樂,老婆!”

    “……”蕭晨幸福又心酸地落下眼淚,“新年快樂!”她差點就能順著脫口而出、對他說“我愛你“。這句從未出口的話,對蕭晨來說很難啟齒,這次裴知臨行之前她反復(fù)暗自努力,最終也沒能說出口。

    此刻也是,遠在萬里之外的他身處戰(zhàn)場,多日以來好不容易的一次通話,她很清楚這一定是他付出很大努力、冒險給她的新年禮物?!迸嶂?,“她聲音熱切地喃喃,“我……”

    “我明天應(yīng)該能接到爸爸!”信號開始不好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裴知可能已經(jīng)聽不清楚她的話,他一再重復(fù)著他要傳達的內(nèi)容:“很快回來……我很好!你照顧好自己……蕭晨……蕭晨!我愛你!”

    蕭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倒在了床上,電話已經(jīng)掛斷很久了,屏幕暗了下去,她的眼淚像淌了一輩子那樣沒有停過,二毛臥在她腦袋旁邊、很不安地用狗頭蹭她。

    小腹的疼痛感覺越來越強烈了,蕭晨開始察覺這不是普通的不舒服,可這時候人已經(jīng)痛得沒了力氣、弓著腰蜷縮著,巨大的恐懼感彌漫上來,她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真切的死亡臨近的感覺,人在這個瞬間最為真實,哪些是平日里抓著不放、其實一文不值的,哪些是心中心心念念此刻最為后悔的,在這個瞬間全部清晰地浮現(xiàn)上來。

    “裴知……”蕭晨絕望地喃喃,她咬著牙關(guān)撐起手指最后的力道、將手機拿起來點開。裴知不可能來,她流著眼淚、清醒地知道,今晚哪怕是她真的死了、僵硬,裴知也不可能趕到她身邊了。

    視線模糊,手機的震動卻還能感覺到,蕭晨的手指亂劃一氣,突然隱約地聽到手機里有熟悉的聲音在大喊她的名字!

    “……小病……”

    疼暈過去之前,蕭晨最后的意識竟然是懊惱——失言了!說好了他再也不是她的小病的呢!

    第143章 做只貓做只狗不做情人(三)

    3、

    裴知從瓦赫達尼回來的那一天,在蕭晨的記憶里是殷紅胭脂顏色的。

    那是春分將近的三月下旬了,賀家山漫山遍野的西府海棠都已結(jié)了花苞,嬌嫩的花蕾似胭脂點點、初綻的花瓣如破曉明霞,蕭晨早晨起來走路去三號工棚,滿眼皆是這些嬌艷楚楚的色彩。

    從前小滿和小雪特別愛這花,因為是師娘生前喜歡的,據(jù)說師父娶師娘的那一年太窮苦、只能植這滿山的西府海棠作聘禮。如今花期依舊是一年一度,賀家山上的人只剩下一個賀小雪了……賀小雪,最近與柳明斗得頭破血流,蕭晨昨天聽說她在準(zhǔn)備打官司告柳明。

    這世上的事情,越在乎的越得不到。就像是紅豆鎏金漆,當(dāng)初蕭晨與賀小雪爭得兩敗俱傷,柳明也是機關(guān)算盡,現(xiàn)在專利落在柳家雕漆廠,柳家雕漆廠被戚鶴堯完全掌控住,戚鶴堯又搬回了賀家山上……有些事折磨你到了極點,放一放手,時間過去,自然而然地又順了。

    “蕭大師!”路焉知的聲音,打斷了蕭晨的沉思,她抬眼望去,路大師在花徑里散步,身旁還有平山父子和戚鶴堯。

    “你們好興致啊。”蕭晨走過去,“怎么還沒開工?太陽都快升起來了。”

    老平山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還用手拍路焉知。路焉知苦笑著對蕭晨說:“我們剛才正在說,你一過來、第一句話肯定是催開工。”

    老平山大笑著說了幾句日語,然后對著蕭晨猛豎大拇指,平山錫斌翻譯:“父親說,蕭大師現(xiàn)在是路大師的上級,監(jiān)路大師的工?!?/br>
    大家都笑了起來。

    路焉知為巡展準(zhǔn)備的樣品和漆板,現(xiàn)在大多是蕭晨在做,從設(shè)計、制胎、髹漆、畫工、雕刻、推磨,她樣樣都親力親為。眼下賀家山上集結(jié)了全亞洲最好的雕漆大師們,每個人都有獨門絕技可供她膜拜學(xué)習(xí),尤其是路焉知,幾乎是毫不吝嗇地傾囊相授于她。

    蕭晨已經(jīng)很久沒有接觸過新鮮技藝了,這兩個月以來,大師們的教導(dǎo)像是為她推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她意識到了她在南國雕漆的登峰造極、或許是另一種程度上的閉塞不前。

    求知若渴的蕭大師,等大家笑完了,繼續(xù)催:“好啦,走吧!太陽真的升起來了?!?/br>
    其實雕刻師大多喜歡工作臺上恒定的人工燈光,像蕭晨這樣追逐自然光線的,路焉知以前只知道一個:“我太太說過,雕漆是時光的藝術(shù),時光——時間與光……”

    千億身家的印尼華裔雕漆大師,初見時是那么高冷傲慢的男人??!現(xiàn)在一天要叨逼叨幾十遍“我太太“,深情款款的、帶著惆悵和遺憾的、萬事萬物都能扯到他太太的……連中文差勁的老平山都已經(jīng)對“我太太“這三個字耳朵起繭了!

    可是路大師的這位前妻,就是路大師的師父兼前任老板啊!當(dāng)年路大師離婚官司連著買斷工時官司一塊兒打,不就是為了離開她嗎?對她下過這么狠的手,還能有多深情啊蕭晨真是不信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蕭晨!”轉(zhuǎn)身正要去工棚的蕭晨,聽到某個大豬蹄子熟悉又已然陌生的一聲,她不敢置信,沒有立即轉(zhuǎn)身。

    起初盼過無數(shù)次的時刻,最近她已經(jīng)不去想了,身體的保護機制使得她麻木,幾次三番傳來的“明天就上飛機“、卻一次都沒兌現(xiàn),她所有的激烈情感都已經(jīng)耗盡了。

    現(xiàn)在看著他真切地站在不遠處花墻旁,本就輪廓深邃的臉又瘦削凌厲了許多,金色的朝陽披沐在他黑色長風(fēng)衣之上,衣領(lǐng)里蔓延出來一塊紗布,他臉頰和額頭也都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