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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端端正正給賈母叩了三個頭,奶聲奶氣說道:“祖母安!姑姑安!” 眾人目瞪口呆。就是賈赦雖知閨女耳聰目明身體康健,也被迎春遠超年齡的舉動再四驚呆! 賈敏向來認為賈府女兒非同一般,見迎春舉止有度行為大方,不驚反喜,抱起迎春便是一通猛夸。 “哎呀呀,我們迎丫頭可真聰明,不愧是一等將軍的女兒!還沒滿一歲吧,姑姑摸摸,小腿兒真硬實。母親,您看,迎丫頭是不是頗有女兒當年的風采?都說侄女肖姑,古人誠不我欺??!”賈敏喜道。 屋內(nèi)氣氛本相當壓抑,賈敏一番打趣,各人臉上都露出些笑意。住兒他娘偷偷長抒口氣。王夫人嘴角卻抿得越發(fā)緊,一等將軍的女兒,她的元春算什么? 迎春剛出生便被抱到賈母身邊教養(yǎng),若說賈母對她全沒感情,絕不可能。況且迎春打小會來事,在賈母臉上糊得那些口水,賈母還記憶猶新。 這下,賈敏抱著迎春,兩人齊齊轉頭看向賈母,不僅神情連左臉上的酒窩都頗為相似! 賈母憶及賈敏幼時情狀,勾起對迎春的愛憐之情,笑著拍手示意迎春上榻。賈敏親昵抱著迎春過去。此時賈赦腿早已跪麻,就勢起身立于榻前。 卻說迎春一入賈母懷中先湊上去香了賈母一口,再埋到懷里使勁蹭,還含含糊糊說個不停。賈母使勁聽了半晌,迎春竟像是在來來回回地說“想祖母”。賈母心中納罕,難道迎春竟然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照顧過她?孩童天性最是純真無邪,愛憎分明,她為人祖母卻無故遷怒,如何不自慚形穢? 賈母抱著迎春“心肝rou兒”的直叫,好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滾落。迎春卻十分貼心,邊伸出小手去幫賈母拭淚邊說道:“祖母不哭。吹吹,不疼?!?/br> 果然賈母聽了破涕為笑,握著迎春的小手說道:“祖母不是疼哭的,祖母是高興。我的迎春這般聰慧過人,祖母活了這些年從未見過。就是比起你那厚臉皮的姑姑也強的多,祖母高興!” 賈敏卻不依,撒嬌說賈母喜新厭舊,故意逗弄迎春道,“迎兒怎么知道吹吹就不疼了?” 迎春一歪頭,看著賈敏道:“哥哥說的,哥哥給吹吹?!闭f罷,迎春掀起身穿的鵝黃小襖,露出后腰的青紫掐痕給眾人看。 眾人都以為迎春會說出什么逗趣話,連住兒他娘都樂呵呵等著,卻突然見到迎春掀衣露出后腰傷痕。 住兒他娘腦子轟得一響,噔噔噔連退三步,正踩在彩屏腳上,彩屏咬牙死忍。 迎春后腰肌膚如雪,明晃晃兩個大人指印刺得眾人眼睛生疼。賈母當場變臉,一個眼刀過去,住兒他娘撲通跪下。 賈母柔聲問迎春道:“迎兒這里怎么了?”迎春怯生生回頭偷看住兒他娘,卻又極快地搖頭否認,雙手連搖,急道:“迎兒弄的,是迎兒弄的?!?/br> 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賈赦、賈敏均是滿臉怒容瞪向住兒他娘,賈母更是低聲怒喝道:“說,二小姐身上的傷從何而來?是不是你弄的?” 住兒他娘如何肯認,磕頭連連,“老夫人明鑒,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姐兒下手??!奴婢萬萬不敢!”住兒他娘只一味求饒否認卻說不出傷從何來。 其實迎春獨居后院時住兒他娘沒少作踐她。只是搬到東院后,賈璉一日三回地來看望迎春,迎春也沒少號哭叫屈,住兒他娘投鼠忌器已有一段日子不曾下手。 這傷勢實乃秋霜所為。迎春為早絕后換,和賈璉一般,甘心使用苦rou計。只是迎春志在一擊必殺,徹底離了奶娘一家。迎春央求秋霜好久,秋霜才閉著眼掐了一下。迎春苦求多來幾個,秋霜怎么也不肯。 住兒他娘本有前科,自己也不能確定那傷痕非她所為。今日又見迎春聰慧不似常人,深恐迎春記得她從前所為,哆哆嗦嗦,越發(fā)欲蓋彌彰。 迎春見狀,幼懷大暢,火上澆油,央求賈母道:“祖母莫兇奶娘,奶娘不高興,迎兒會疼——”說到這兒迎春似說漏了嘴,突然??诒砬闃O為畏懼。 這不正是說住兒他娘但凡心氣不順,便拿迎春撒氣嗎?如此,賈母心中再無疑慮,大怒道:“來人,把這老貨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全家攆出府!” 住兒他娘聽見,兩眼一黑幾乎暈倒,連滾帶爬撲到王夫人腳邊,抱緊她大腿哭求道:“太太救命!太太救命!” 王夫人臉色難看至極。賈赦面沉如水,死死盯著她。賈敏卻垂頭無語,只心疼地給迎春按揉傷處。再加上賈母掃來的疑惑目光,王夫人愈發(fā)叫苦不迭。 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老狗,該當去求老太太,卻來找她,不是平白告訴眾人她們之間有貓膩? 王夫人本不想搭理此事,奈何她有把柄握在住兒他娘手里,也不想輕易如了賈赦的意。 王夫人只得輕聲道:“母親大人息怒,犯不上為個奴才動真火。只是依兒媳愚見,迎丫頭還小,說的話算不得數(shù)。興許她的意思是奶娘不高興她心疼也未可知。再者說,住兒他娘奶了迎春這般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因為姐兒身上一點小傷便全家被逐??峙聲薪郎嗟娜苏f我們榮國府待下人太過苛刻。何況,二小姐吃慣了住兒他娘的奶,如今趕她一家出去,二小姐沒有奶媽子事小,餓肚子豈不事大?” 王夫人自以為她這番話有理有據(jù),進退有度,賈母總會賣點面子。卻不成想,迎春攀著賈母脖子道:“祖母不吃奶,迎兒也不吃。” 都說老換小,迎春童言無忌,甚得賈母心意。賈母開懷大笑道:“好好好,以后迎兒就跟著祖母吃,祖母吃什么迎兒便吃什么。咱們國公府的小姐就是不一般,斷奶眼兒都不眨。別說奶媽子有的是,牛奶羊奶哪個養(yǎng)不活人?” 王夫人自認得趣的話卻漏洞百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住兒他娘心中有鬼,偏王夫人冒著賈母盛怒替她開脫,若說她二人之間沒有貓膩,傻子也不信。 賈赦本以為不過小人跟風嚼舌污蔑迎春,卻不成想,住兒他娘身為迎春乳母帶頭作賤自家主子,竟敢對迎春下手,早已怒發(fā)沖冠。 再見王夫人和住兒他娘舉動,想起迎春天煞孤星的名頭,賈赦開口道:“母親,孩兒適才有話未說完。迎春如此天資聰穎,沒被傳為神童才女也罷,卻被說是天煞孤星,兒子簡直氣煞!如今看來,怕不也是這老貨編排的吧" 賈母等人不及開口,迎春搶答道:“迎兒不是星星,奶娘才是!”說罷故意壯著膽子瞪了奶娘一眼,又趕忙扭頭鉆進賈母懷里不敢出來。 住兒他娘聽罷迎春的話,深知她一家已無活路,抓著王夫人大腿的手頹然松開。王夫人趕忙后退三步,離住兒他娘遠遠的。 “可是,住兒剛相中柳家姑娘……”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