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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你認識了昭陽郡主?”鳳姐還存有怨氣,想再諷刺賈璉幾句,故意用“攀上”之語,又想到萬一冤枉了他,便輕咳兩聲,改換了形容。 “昭陽郡主?是誰?”賈璉卻沒想那么多,脫口問道。因他就在怡親王府見了昭陽郡主一面,哪里記得?。?/br> 鳳姐以為賈璉故意打馬虎眼,又要生氣,貝齒輕咬,緩了一緩才道:“你既不認識她,她怎會知你名姓住處還指名道姓要到府上拜訪你?” 賈璉挑眉問道:“有這等事?我竟不知!”說著賈璉偷覷鳳姐神色,見鳳姐醋意明顯,終于明白這一上午的別扭所謂何來。賈璉正視鳳姐道:“我當真不知這昭陽郡主是誰,也不曾聽說她要見我。無論她從何處得知我名姓,于我,她不過一個名字。為了個陌生人,你和我生這么大一場氣,可值得?” 鳳姐見賈璉神色坦然自若,提及昭陽郡主的語氣也確實無半分相識意味,便知果是一場誤會。經(jīng)賈璉一問,鳳姐也覺得大好時光,平白浪費在他人身上頗為不值。鳳姐知錯,含羞帶嗔飛了賈璉一眼,纖指戳著賈璉心口道:“誰讓二爺眼色好,出趟門——” “你再亂說!”賈璉最厭煩別人拿他容貌取笑,伸手要去撓鳳姐癢癢。鳳姐如今大了,再不許賈璉放肆,鳳眼一瞪,賈璉便乖乖收回手。賈璉雙手懸在空中,無所依憑,只得抬手摸摸鼻子,干咳幾聲掩飾尷尬。鳳姐見狀,再繃不住,粉面寒霜盡褪,“噗嗤”一下笑開來。 鳳姐之笑,如銀瓶乍破,珠落玉盤;又如云開霧散,彩月橫空。賈璉不覺看直了眼。 正是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最愛癡情小兒女,嬉笑怒罵皆成景。 好容易賈璉幫鳳姐把臉龐、衣裙都擦洗干凈,他自個兒卻還如花貓一般。賈璉卻不在乎,抬手往臉上一抹,大咧咧拉著鳳姐就去樹蔭底下的石凳上坐了。 二人隔著石桌,時不時偷偷望上對方一眼。鳳姐是滿心甜蜜歡喜,賈璉卻有心事。他下江南應考之事,鳳姐早知道,可卻不知,他要在江南求學,一去兩三年。賈璉在斟酌如何告訴鳳姐。 鳳姐羞怯怯坐了一會兒,發(fā)覺賈璉一反常態(tài),安靜無話,那雙俊眉也扭曲作一處,便知賈璉有事難以啟齒。鳳姐心中咯噔一下,難道昭陽郡主之事還有后續(xù)?她不愿再瞎猜,脫口問道:“你可還有事瞞我?” 賈璉趕忙擺手急道:“不敢不敢。不過之前我告訴你下江南應考之事?!?/br> 鳳姐挺直的脊背放松下來,笑道:“我當什么事!男子漢大丈夫,考取功名是正事。你放心去,我,我等著你便是?!边@便是許下終身了。 賈璉驚喜展眉,一把抓住鳳姐放在桌面上的玉手,喜道:“鳳meimei此話當真?哪怕我此去,不止應考,還要求學,一走兩三年,鳳meimei也鐵了心等我?” 鳳姐沒想到賈璉此去要那么久,實在不忍分離,奈何話已出口,賈璉求學讀書更是要緊事,她萬萬耽誤不得。所幸他們年紀都還小,鳳姐咬咬牙道:“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shù)過?” 賈璉聞言,興奮過了頭,起身就要去抱鳳姐。鳳姐念及離別在即,心底一軟,半推半就便也讓賈璉虛抱了抱。賈璉就勢坐在了鳳姐身邊,在桌下輕輕牽起鳳姐小手,用掌心裹起來。二人相依相偎,說起悄悄話。 轉(zhuǎn)眼日便中天,賈母處已有好幾波人來至園中里尋賈璉和鳳姐用膳。妙語實在推辭不過,硬著頭皮來請賈璉。妙語才剛走近,還沒來得及出聲相喚,便聽賈璉在背詩給鳳姐聽。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且不敘眾人圍坐用餐熱鬧情形。只表茶余飯后,歇午覺時,鳳姐避開眾人,把迎春拉到背人處,悄悄附到迎春耳邊問道:“不知meimei可知這首詩是什么意思?”隨之便把背誦出來。 賈璉和鳳姐肩并肩坐著,抬頭可見滿天白云拂動,低頭鳳姐艷麗女兒面上桃花朵朵盛放,一時情動,沖鳳姐一遍遍吟誦。鳳姐雖不明其意,此情此景之下,也知此乃海誓山盟的詩句,羞紅了玉頸,在心中默默跟著吟誦。遍數(shù)多了,便背了下來。 因鳳姐回府后,除了請教她不成器的哥哥,也無姐妹可問詢,便紅著臉來拜托迎春。鳳姐確信,賈璉迎春兄妹情深,迎春縱然知道她與賈璉私定終身,也只有默祝的道理。 卻說迎春一聽,便知此話是賈璉對鳳姐約定終身之語,既驚嘆于鳳姐的好記性,也遺憾如此一個女中豪杰,大字不識幾個,情詩都聽不懂。迎春忍不住掩唇偷笑道:“這話可是哥哥說與你聽的?” 鳳姐含羞點頭,推推迎春道:“好meimei,你且告訴我這話是何意思?” 迎春搖頭不依道:“這怎么行!這話是哥哥告訴你的,便是你二人私事。我怎么能摻合其間?” 鳳姐知道迎春有意打趣自己,連連求饒道:“好meimei,你就告訴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jiejie不識字?!?/br> 迎春這才笑瞇瞇說道:“要迎兒告訴你也可以。只是,迎兒請問jiejie,jiejie可知道,我哥哥文武雙全,如今更是狀元弟子。將來哪怕不做狀元郎,至少也是個舉人、進士。若以后哥哥同年同科或者同僚的夫人來府上做客,跟jiejie坐在一處聊天,也說一些jiejie似懂非懂,聽不分明的話,jiejie該如何是好?” 鳳姐雖有意賈璉,此番二人更是私定了終身,她卻從未想到此處。鳳姐聞言愣了一愣,呆呆望著迎春,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迎春趁熱打鐵,接著道:“說起來,meimei百般不如jiejie好。只是在識文斷字一途上,不是meimei自夸,jiejie卻萬萬比不過。今日話趕話說到這兒,meimei便有話直說了。請問jiejie,當真以為那句‘女子無才便是德’所言在理嗎?” 鳳姐茫然搖頭,看著迎春,菱唇緊抿。是的,她王熙鳳心比天高,哪怕喜歡賈璉,聽聞賈璉被郡主看上,也不過吃醋生氣罷了。絕沒有一點兒自慚形穢,自覺匹配不上賈璉的意思。今日王熙鳳登門,更不是苦求賈璉回心轉(zhuǎn)意,而是前來興師問罪!他賈璉竟敢辜負本小姐一片真心!今天賈璉要是敢有半句負心薄幸之語,王熙鳳就敢拼著做姑子去也要鬧得賈璉身敗名裂。 如今經(jīng)迎春一點撥,鳳姐也深恨自家女兒不得識文斷字的破規(guī)矩。鳳姐是哪般人,想到說到便要做到。鳳姐沖迎春盈盈一行禮,說道:“好meimei,jiejie知道錯了。只是如今jiejie年歲這般大,再從頭開始學文可還來得及?” 迎春趕忙扶起鳳姐笑道:“那有何不可!且不說jiejie如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