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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點(diǎn)頭表示受教。 二人又閑話些家常,迎春開門見山道:“不知王妃娘娘近日可曾聽到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怡親王妃搖搖頭道:“這卻不曾。難道有什么事關(guān)王府的謠言?” 最近朝局不穩(wěn),若是突然傳出對怡親王或者她兒子不利的傳言,著實(shí)麻煩。想到此,怡親王妃本慵懶蜷縮的身子立時(shí)坐直了,目光灼灼看向迎春。 迎春忙道:“怡親王和世子爺都是國之棟梁,身負(fù)社稷重任,百姓從來只有叫好的,并無一人舍得隨意構(gòu)陷,污了王爺和世子的英名?!?/br> 怡親王妃這才放下心來,目光復(fù)轉(zhuǎn)柔和,笑瞇瞇看向迎春道:“哦?既然如此,是什么大不了的消息讓你巴巴跑來我這里,專程說與本王妃聽?” 迎春道:“這話原不該我講。只是那人鬧得也忒不像話。近日風(fēng)頭火勢還漸有燒到旁人的架勢。別人迎兒都可以不管,只我哥哥賈璉……” 迎春說到此,頓了頓道:“想來王妃也知道,迎春不過一介庶女,是最上不得臺面的??墒歉绺鐚櫸易o(hù)我以全心全意待我,比之父親猶有過之。迎春此生無以為報(bào),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斷不能容忍有人污了哥哥的清譽(yù)!”迎春說著,眼眶泛紅,淚珠簌簌而落。 怡親王妃愛憐地抱住迎春,不住口哄勸,給她擦淚,連聲詢問迎春所為何事。 迎春卻只哭不說話,良久才幽幽吐出“昭陽”二字。 怡親王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拍著迎春抽抽噎噎的肩膀道:“你且放心,待本王妃查明真相,定還你哥哥一個清白?!?/br> 迎春這才哀哀切切抬起頭,眨著眼睛看向怡親王妃,一派天真地說道:“王妃娘娘可不能哄迎兒。迎兒此來可是背著祖母、父親的?!?/br> 這便是變相要求怡親王妃守口如瓶。 怡親王妃也知迎春畢竟還存有小孩脾性,怕她不信,特意伸出小指與迎春拉勾為約。迎春這才破涕為笑,歪在怡親王妃身上鬧了好一會兒方告辭離去。 迎春一登上賈府馬車,臉上天真笑容盡斂,取而代之滿臉狠厲之色。秋霜在旁見了,憂心不已,暗忖道:小姐好像魔障了。 卻說迎春才剛離去,怡親王妃就叫來管事好一通詢問。當(dāng)怡親王妃得知昭陽郡主所作所為后,當(dāng)然已是幾經(jīng)渲染越發(fā)繪聲繪色如臨其境的版本,怡親王妃差點(diǎn)沒把面前矮幾掀翻。 昭陽也太無法無天!她親叔叔故去,她就是這般姿態(tài)?皇家的臉面,女子們的臉面都叫她給丟光了!怡親王妃氣得雙手直打戰(zhàn),命令管事將關(guān)于昭陽郡主行徑的原話一字不落轉(zhuǎn)告怡親王。再替她問一句怡親王,“這侄女你還管不管?你若不管,我自進(jìn)宮找皇后娘娘做主!”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雷霆大怒。慎王被單獨(dú)叫出來,一番痛罵。什么“目無尊長”“目無君上”“罔顧人倫法紀(jì)”“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種種驚世駭俗之語從皇帝口中不停涌出。 慎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他從沒見過皇帝生這般大的氣,更如此給他沒臉。慎王深知天子之怒,何其恐懼!抄家奪爵也不過天子一句話爾。故而,嚇得兩股站站。 更可怕的是,滿朝文武大臣沒有一個站出來替他說話的。慎王在心中哀呼道:“天要亡我!” 最后,皇帝格外開恩,將慎王由親王貶為郡王,府邸抄沒,家產(chǎn)一半充公且罰俸三年,其后無召不得入宮。昭陽郡主更慘,褫奪封號,貶為庶民,押往五臺山為尼。 九城兵馬司的人去昭陽的郡主府抄家時(shí),她還和海棠生相偎相依在床上做著美夢。昭陽衣不蔽體,被侍衛(wèi)從床上拽起來。多虧侍女死忠,給她扯來一件衣服披上。不然堂堂昭陽郡主,不,庶民昭陽就要赤身裸體被押往五臺山。 乍變陡生,昭陽萬事不知,嘴上高叫著“大膽!混賬!本郡主要讓父王砍了爾等的狗頭”,卻突然沒了生息。原來昭陽被背后一個身高五尺的巨漢一軍棍放倒,最后被人死狗一樣拖出門去。 海棠生因?yàn)楣匆ぶ?,國喪取樂,也被判了刺字發(fā)配。沁玉班的人,從班主到雜役一個沒跑了,統(tǒng)統(tǒng)關(guān)進(jìn)了京兆尹大牢。 直到昭陽被綁手綁腳堵著嘴送往五臺山,慎王府的人都沒有來一個。慎王妃是巴不得昭陽早點(diǎn)死,省得連累她女兒聲名。至于慎王張狂了一輩子,臨了臨了被一個女兒弄的顏面盡失,還被人從府邸里趕出來,無召不得入宮。一個不能入宮的天潢貴胄算什么天潢貴胄!昭陽是誰?慎王不僅沒聽過,恨不得再送她一程! 昭陽被貶之事傳出,京城中人個個拍手稱快,實(shí)可謂大快人心。 當(dāng)迎春得知這個消息時(shí),她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走進(jìn)佛堂,在里面跪著念了一夜心經(jīng)。 不生佛心,反起戾念。 魔障一生,諸孽相隨。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小迎春在直線黑化, 那個能一念度她成佛的人快到了。 第58章 昭陽之事甚囂塵上一段時(shí)間便復(fù)歸于塵土, 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總是變得飛快。所以,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 也沒有什么常開不敗的花兒。 可是有一件事卻沒那么輕易過去,至少對于海棠生和沁玉班的所有人來說, 似乎這輩子都過不去了。 海棠生左臉被刺了青。 他是男旦。 “從此也許只能演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了?!焙L纳缫粩偁€泥軟倒在牢房地上時(shí)如是想。 對面牢房,沁玉班班頭、小子、雜役呼啦啦一群人擠在小小一間牢房里,瞪著空洞的雙眼, 絕望地望著牢房頂那扇四方的天窗。他們的人生就是重復(fù)著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 且當(dāng)前這個火坑只有巴掌大一塊四方天空。 沁玉班是池魚,說不上無辜,卻實(shí)實(shí)在在被殃及。 關(guān)于沁玉班的事,秋霜一直欲言又止。秋霜想告訴迎春, 秋霜又怕告訴迎春。佛堂里響了一整夜的木魚聲, 不止敲在迎春一個人心上。 打從那晚過后,迎春看似回復(fù)常態(tài),每日里少不得給賈母捶肩按摩、請安把脈, 逗弄寶玉、探春,陪邢夫人管家理事, 和賈赦一起品品古董,閑來也同元春一處做做針線,一切仿似都變回了圓清大師圓寂前模樣。 不,唯獨(dú)一樣不同,迎春再沒去過迎香院。迎香院如今都是秋霜和林清家的在打理。除了銀鑲月,如今迎香院師傅們更研制出了霓裳舞和彩云追。兩府里主子、丫鬟們用的胭脂水粉都是迎香院所產(chǎn)。本來, 邢夫人年前便幫忙看好了一處臨街鋪面,訂金都下好了,因著迎春這場大病,暫且擱置不提。 那日,邢夫人見迎春已然大好,又趕上春暖花開時(shí)節(jié),專門跑來迎春房里問她道:“迎丫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