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2
兩個(gè)人還在那你恩公我恩公的說個(gè)不休,賈瑁在旁,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笑得直打跌。 “你們兩個(gè)人可真奇怪,恩公來恩公去的。各個(gè)無以為報(bào),怎么不學(xué)學(xué)人家說——” “瑁兒不得無禮!” “澤莞不得無禮!” 迎春和柳湘蓮異口同聲說道。 言罷,二人對(duì)視,相視而笑。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60章 迎春別過柳湘蓮之后, 拉著賈瑁急匆匆就去了東院。 這時(shí)賈赦正房的燈還亮著。迎春也不用通稟,直接掀起簾子就進(jìn)了屋里。 賈赦和邢夫人正面對(duì)面坐在炕上不知聊著什么。因著迎春進(jìn)入, 帶來一陣寒氣,吹得燭火晃動(dòng)了幾下。映在二人臉上, 明滅間別有一番溫馨滋味。 賈赦抬起頭,看見迎春雖然皺著眉頭滿臉惶急之色,眼神卻清透堅(jiān)定, 透著一股寧靜祥和, 賈赦眼眉一挑。再細(xì)看迎春面色,纏繞在天靈的郁結(jié)之氣果然消失無蹤。賈赦撩了撩他新蓄的胡須,覺得今晚月色當(dāng)真不錯(cuò)。 幸虧賈赦心中所想,王大才子不知道。不然王大才子肯定要無情地嘲笑他道:“呦, 長本事啦, 連天靈是哪都知道,還能看出郁結(jié)之氣!嘖嘖,看樣子, 一等將軍可以去路邊擺攤算卦掙錢了。恭喜恩侯兄,自食其力?!?/br> 再說邢夫人看著迎春和賈瑁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jìn)來, 二人小臉兒都凍得紅撲撲的,卻連個(gè)手爐都沒有捧著。邢夫人趕忙一邊吩咐丫鬟伺候,一邊下炕趿拉著鞋子伸手拉了迎春二人同到炕上坐下。 迎春跟自家父母哪里還需客氣,開門見山說道:“父親,迎兒想拜托您拉扯一把沁玉班的人。畢竟他們是……” 迎春話未說完,賈赦擺擺手止住她。隔墻有耳, 雖說現(xiàn)在東院里的人早清干凈了,此時(shí)房中人更都是邢夫人的心腹。但是,有些話還是不說破為好。 賈赦道:“還用你cao心。你爹我早打理好了,不過沒告訴你?!辟Z赦說著,意味深長看了迎春一眼。 迎春難得糊涂了,不明白賈赦是什么意思。 邢夫人推推賈赦道:“做什么這樣子。迎丫頭既然都開口求你了,便是轉(zhuǎn)過了彎。老爺偷著樂便好,還端什么架子?!?/br> 迎春越發(fā)一頭霧水,來來回回左右看,不明白邢夫人和賈赦在打什么啞謎。 賈瑁最近十分擔(dān)心迎春,總是跟屁蟲一般黏在迎春身后。眾人背后談?wù)撚旱脑挘Z瑁都記在了心里。 此刻再見賈赦和邢夫人神色,賈瑁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jiejie、jiejie,瑁兒知道大伯母是什么意思?jiejie在大伯、大伯母、秋霜jiejie和瑁兒的眼里都是天底下最好、最心善、菩薩也似的一個(gè)人,故而肯定不會(huì)放著沁玉班不管。但是jiejie之前不僅沒有插手,還說什么‘我非觀音’。大伯誤會(huì)jiejie啦,所以大伯不高興……”賈瑁還在那里喋喋不休,迎春卻眼眶微濕。 迎春抬起頭看向父親。燭光里,賈赦的臉龐被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賈赦回看向迎春,目光里充滿慈愛與寵溺,仿佛迎春真的是世間上最善良、無私,最有菩薩心腸的人兒。 迎春想起秋霜燒字時(shí)失望的眼神和近來水溶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表情,終于明白了自己在他們心中有多么重的分量,是多么美好的存在!為了這份看重,她也要做一個(gè)善良溫暖的人。 賈赦看著迎春的眼睛,仿佛也讀懂了迎春的心意。 父女倆在燭光中,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隔日,迎春起了個(gè)大早,頂著寒風(fēng),早早跑到東院,來敲她爹的房門。春寒料峭,賈赦個(gè)貴公子哪里舍得離開溫暖如春的房間。只是今日破天荒,賈赦也已起床梳洗更衣畢。父女倆一同登上馬車離府而去。 城外五里,一個(gè)荒僻的土地廟里。 沁玉班全體人等都跪在一尊破敗的土地爺神相前,虔誠禱告。梨園行的祖師爺是唐明皇,可是人但凡活在地面上,就少不了要拜土地爺。尤其是當(dāng)你走背字,天大地大無處為家的時(shí)候。 迎春甫一入這土地廟,便有一陣并不友善的冷風(fēng)吹來,寒意刺骨,連帶著刮起一地落葉,直撲迎春并賈赦面門。迎春抬手擋臉,賈赦也是胳膊連揮。這土地廟當(dāng)真已荒廢多年。 沁玉班班主聽見門外有響動(dòng),回頭一看,順著空蕩蕩的廟門,一眼瞅見來人是賈赦,高呼道:“恩公來啦!”,趕忙連滾帶爬跑出來。身后一群人也呼啦啦跟出來,一口一個(gè)“恩公”,齊刷刷跪下給賈赦行大禮。 迎春見狀,羞愧無地,趕忙避讓到一邊。賈赦走上前,雙手扶起班主,再把眾人都叫起來。 這土地廟荒早已廢,除去半扇虛掩的院門還算完好外,院墻早已傾頹,徒留幾塊破磚頭、爛瓦片,還能勉強(qiáng)看出院基痕跡。眾人站在院中說話,就如同在荒原上賞景,四面來風(fēng),寒風(fēng)打著旋兒往人領(lǐng)口里鉆。賈赦最是怕冷,這般傻站在院中,實(shí)在凍得狠了耐受不住,牙齒直打架,只能咬緊牙關(guān),半天不說一句話。 海棠生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似賈赦這等貴介公子哪里受得住冷風(fēng)橫吹,拉拉班主衣袖,示意他進(jìn)里面說話。 班主這才注意到賈赦和迎春凍得臉色都變了。尤其是迎春,雖然作男裝打扮,但是唱戲的人眼多尖,班主一眼便認(rèn)出迎春女扮男裝,實(shí)乃一位千金大小姐。 至于一個(gè)姑娘家為什么拋頭露面跟著父親跑來接濟(jì)他們這幫戲子,班主沒有那個(gè)閑心去猜測?;⒙淦疥柹斜蝗郏螞r他們這群最最下賤不堪的戲子。有人接濟(jì)就該謝天謝地,哪里還敢去揣摩恩公是否別有用心? 賈赦和迎春這才在眾人簇?fù)硐逻M(jìn)入土地廟。 土地廟里倒算整潔。土地公公神相前還擺有幾樣貢品,香爐里的香還正燃著。迎春方知這群苦命人適才是在求神拜佛,祈禱蒼天見憐,便越發(fā)低垂臻首,無言以對(duì)。 班主環(huán)視四周,實(shí)在找不到可供賈赦和迎春坐下休息的地方,只能勾著頭,搓著手表示歉意,賈赦擺手示意無妨。他二人來意,班主早便知曉。打從賈赦把他們買出來,卻不透露姓名,還說要放他們走,班主便知道他們這群人算是遇見了貴人。 從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們沁玉班雖然初到京城,可是之前在天津府也是名噪一時(shí),海棠生的裙下之臣更不知凡幾。其中不乏高官貴戚。這邊廂,他們遇見了事,他作為班主,不是沒有想辦法,送錢送人,磕頭下跪,能做的,他都做了。 沒有人,沒有一個(gè)人愿意伸出援手。 哪怕他說,海棠生的臉要?dú)Я?。海棠生是旦角,靠臉吃飯,若是臉毀了,他還怎么活?可是那些昔日恩恩愛愛,滿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