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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胡言亂語,本就該打。何況祉兒年幼,身小力薄,能把寶玉怎樣?再說他二人兄弟斗氣,芝麻大點(diǎn)的事你這個(gè)舅媽摻和什么?迎丫頭既然說了無礙,那便是無礙。鴛鴦,你且扶著寶玉下去歇息。也合該他吃些苦頭,看他日后還敢這般沒大沒小,信口胡謅不?” 王夫人聞言,氣紅了眼,深恨賈母偏心。一個(gè)外孫女竟比嫡親孫子還寶貝!梗著脖子要為寶玉抱不平。 薛姨媽從沒見過王夫人這般模樣,忍不住后退一步。身旁寶釵忙忙扶住了她。還是李紈習(xí)以為常,王夫人近來時(shí)發(fā)躁狂,這般情狀已乃常事。李紈上前一步,強(qiáng)架著王夫人哄勸道:“母親,先去給二弟請(qǐng)醫(yī)上藥要緊。” 賈母也甚擔(dān)心,嘴上雖嚴(yán)厲,到底心疼寶玉,湊上前,幫寶玉揩了揩汗,再柔聲安撫幾句。這才由著王夫人、李紈和襲人等扶著寶玉回房。 賈敏旁觀至此,氣兒也消了些,想著寶玉那一跤著實(shí)跌得重。再有母親這明顯偏幫、安慰的話語和薛姨媽在側(cè),賈敏總不好太過咄咄逼人。 這才拽著不情不愿的林祉上前,對(duì)賈母說道:“祉兒也有不對(duì),再怎樣,也不能不顧長幼尊卑,對(duì)哥哥動(dòng)粗。敏兒教子無方,回去定然嚴(yán)加責(zé)罰。” 回去責(zé)罰?賈敏心道,哼,我的祉兒果然長大,已可保護(hù)jiejie,我倒要好生夸夸他呢! “如今寶玉受驚,雖有迎兒作保無事,到底還需延醫(yī)治療,安心靜養(yǎng)。敏兒初初回京,諸事繁雜,如?!辟Z敏日常在家叫慣了林海表字,一時(shí)無意脫口而出,稍紅了臉,改口接道,“老爺進(jìn)宮述職,晚間必要?dú)w來。敏兒打算先回林府老宅,收拾停當(dāng),也好不耽誤老爺公事?!?/br> 這便是賭氣要走?賈母有心留住,她費(fèi)盡心機(jī)給賈敏等人布置的房間,還沒來得及見光??墒墙?jīng)寶玉這一鬧,再強(qiáng)拉賈敏留下,女兒、兒媳都不高興。也罷也罷,賈母無奈擺手,示意賈敏自便。 賈敏確實(shí)余怒未消,忍不住還是開口要走,然而見了母親失望模樣,卻又心有不安,有心再說些什么。 林祉卻先她一步,沖著眾人打圈一禮,說道:“祉兒莽撞,今日敗了各位長輩雅興。改日祉兒必親自登門,給外祖母、舅媽、姨媽、諸位jiejie賠不是!”語氣真摯,態(tài)度誠懇,挑不出半點(diǎn)錯(cuò)處。 只是單單未提寶玉。 林祉說罷,一手拽住賈敏的衣袖,一手牽著黛玉的手,抬腿就往外走。 賈敏趕忙攔住他,掰開林祉小手,親自去扶賈母坐回主座,端茶遞水,按摩揉肩,一通撒嬌,又許諾三日后便再登門。 畢竟,以后黛玉雖然無事定再不會(huì)來榮國府,她和林祉卻少不了登門。 賈母聞言,終于露出些笑模樣。 賈敏又去和薛姨媽打招呼,挨個(gè)人問候過來。走到迎春身邊時(shí),賈敏只捏了捏迎春玉手,二人對(duì)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賈敏三人離去后,王夫人在隔壁抽抽噎噎的哭聲越發(fā)清楚。賈母又氣又急又擔(dān)憂,好好一場(chǎng)母女團(tuán)聚,鬧得這般不歡而散。 薛姨媽見狀,主動(dòng)去勸賈母道:“老夫人莫要多想。適才您也說過,他二人不過自家兄弟置氣。寶玉和祉兒都是孩子,今兒打得不可開交,明兒便忘到九霄云外,怕是還爭著要同榻而眠。” 一直沒有開口的寶釵也說道:“是了,老夫人。寶釵和母兄一路與姑太太一家同行。祉哥兒也常見面,還是一團(tuán)孩氣。適才不過鬧孩子脾氣。怎么說祉哥兒也是您的外孫子,和寶二爺再親不過。且黛玉meimei也是個(gè)好性兒又孝順的,沒幾日,想必便又跟著姑太太來看望外祖母了!” 寶釵最后一句話才當(dāng)真戳中賈母心事。她今日初見黛玉這丫頭,便喜歡的要不得。且她看著寶玉的樣兒,也是十分歡喜這個(gè)meimei。這一對(duì)天生的璧人,若是能……哪成想,寶玉許久未犯的癡傻病偏趕今日爆發(fā),一句話便得罪狠了親姑媽。 從此,黛玉丫頭怕是再難登門吧?賈母想著。 可再聽聽寶釵言語,敏兒脾氣雖大,對(duì)她卻至為孝順,興許還有轉(zhuǎn)圜余地?這般想著,賈母不由多打量了寶釵幾眼。 體態(tài)豐腴,臉若滿月,膚如凝脂,腮凝新荔。臻首微垂,一段粉頸耀眼生輝,細(xì)看過去,容貌竟不遜于黛玉。 只打扮得過于樸素了些。一襲半新不舊淺綠綢衫,外配鵝黃比甲,頭戴兩三根白玉珠釵,乍看過去,還沒鴛鴦等一等丫鬟穿戴齊整。 賈母突然想起之前王夫人來與她說,薛姨媽此番前來是意圖送女入宮待選,有意讓她為之說項(xiàng)。賈母心中冉冉升起的念頭,便又熄了,開口說道:“真是讓姨媽看笑話了!您初來乍到,就讓您為寶玉和我這老婆子cao心。所幸,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走,咱們且去后面看看那小魔星,可把他娘氣壞不成?” 薛姨媽聽見賈母“一家人”的話,眸子亮了亮,之前因?qū)氂癯蕴?、王夫人挨罵積攢起的怒意迎風(fēng)而散,心底反起了絲慶幸。趕忙快步上前扶著賈母,有說有笑往里屋走去。 探春也忙站起身,牽著寶釵跟上。迎春、湘云并惜春互望一眼,也尾隨而去。 里間,寶玉緩了緩,嘔意已去,如今傷處上了藥,不覺疼痛竟已睡下。只有王夫人還坐在床邊黯然抹淚,李紈尷尬站在身后相陪。 如今,寶玉既無事,經(jīng)此一番折騰,眾人都累得夠嗆,賈母略寬慰王夫人幾句,便吩咐邢夫人帶薛姨媽等人去下處暫歇。 群芳百艷,忽而散盡。 迎春回房歇息,以為一場(chǎng)鬧劇可算終場(chǎng)。哪知,晚間賈政下衙歸來,不知王夫人與他怎般說法。賈政火冒三丈沖到賈寶玉房中,稟退下人,反鎖房門,雙手揪起被窩中昏睡的寶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打。 多虧襲人機(jī)靈,見賈政面色不對(duì),撒腿跑到賈母房中求援。賈母才將睡下,又是一大番折騰,披衣起來敲開里屋房門時(shí),寶玉屁股已快被打開了花,奄奄一息歪在床邊。 賈母好險(xiǎn)沒氣出好歹,指著賈政鼻子罵他有出息,萬事不知只會(huì)打兒子!啐罵賈政有心氣死老母。 賈政最講究道學(xué)禮法,寶玉抓周拿了胭脂水粉,他便一直耿耿于懷。如今得知今日他竟敢當(dāng)著meimei的面兒公然給黛玉起表字,整個(gè)人便氣糊涂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顧賈母在旁,就要耍起父親威風(fēng)。 賈政威風(fēng)才將抖起,便被賈母堵回,只得偃旗息鼓,跪地認(rèn)錯(cuò)。 似這般,闔府驚動(dòng),jiejiemeimei流水般地來看望寶玉。 直鬧到三更時(shí)分,人才漸漸散去。迎春困倦已極再睜不開眼,由繡橘陪著和湘云一同回房。迎春和湘云去時(shí),王夫人、薛姨媽和寶釵仍舊守在寶玉床邊。 第70章 次日大清早, 迎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