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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在等待什么。 龍三公主突然站了起來,干枯的手臂捶了捶酸軟的后背。 “人老了,沒有那么多精神跟你們年輕人耗?!彼従彽亻_口。 此話一出,裴練云突然感覺到周圍迷霧驟起。 遠遠的,龍三公主的老臉變得模糊。 一條布滿銀色龍鱗的尾巴,如長鞭一樣狠狠地砸在每個人身上。待到迷霧散去,原地只留下虞璟一個人。 “三姑奶奶?”虞璟一臉茫然。 之前他帶過來的人,龍三公主不喜的話,直接趕走就是,還從未對人動手。 龍三公主以手成拳,放在唇邊咳了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對虞璟招了招手。 “小璟兒,過來?!?/br> 虞璟幾步上前扶住有些搖搖欲倒的龍三公主:“您老人家身體不好就別這么折騰?。 ?/br> 龍三公主搖了搖頭:“她說得對,該還的,該做的,我應該去完成,縱然天地相隔,仙凡有別又如何?聽了她的話后,我不想再待在這里耗費時間?!?/br> 她伸手一指,七根水柱又急又陡,高聳入云,每根水柱與剛才的透明色不同,緩緩地呈現(xiàn)出不同的顏色。她瞇了眼,說:“他們可以不跟我做那些無聊的游戲,但是當年妖帝受困于一個問題,多年未得解答,才困于這妖獸谷里。妖帝設下了謎題,他們要見到妖帝,起碼也要解了那問題?!?/br> 虞璟驚訝:“您怎么知道?” 龍三公主對著虞璟笑瞇瞇的:“我知道很多的事,小璟兒你都不會知道。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自然會找到你心心念的兇手?!?/br> 虞璟頓時紅了眼,雙腿跪在地上,抱住了龍三公主的麒麟腿:“婆婆!你那么多強大的本事,是不是還能救救我爹?我爹快要不行了!” 龍三公主愣了愣。 她第一次沒追究虞璟叫她婆婆,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小璟兒,起來?!饼埲麟p手扶起他,掌心一翻,將一把殘月銀刀放在了虞璟手里。 “這是?”虞璟握著那刀柄,都能感覺到刀身的冰寒和充足的靈氣,這東西不是凡物。 龍三公主微微笑:“如果我了卻心愿,此身再無眷戀,體內(nèi)還有內(nèi)丹一顆,你拿去救你父親吧。” 虞璟一聽,臉色都變了。 龍三公主這是讓他殺了她的意思,他握著刀的手立刻顫抖起來,刀從手里滑落。 一雙老手斜里伸出,接住了刀。 龍三公主重新將刀給虞璟:“修真界不是極樂凈土,手里染血再正常不過。你自己想清楚一個將死的我和你爹誰更重要?” 虞璟側身,雙手托著刀柄,刀身明明冰涼,卻仿若烙鐵炙熱,差一點又把刀丟掉,最后在龍三公主警告的眼神下,癟著嘴,聲音嗚咽:“我不能……” 龍三公主不再多言,斜靠在青石邊,眸中倒映著遠處水柱的各色光彩,神色不明。 卓雅竹被龍尾抽中,再度爬起來的時候,身邊其他人都不見了,只剩下青衣玉立的奚皓軒靜靜地站在她身側,仰頭看著這片沒有路沒有盡頭的世界。 她突然窘迫起來,好幾次張嘴,都無妨發(fā)出聲音。 奚皓軒的側顏,和無數(shù)年前她在昆侖山中瞥見的那一眼一樣,溫潤優(yōu)雅。這個男人仿佛世間上好的美玉,安靜獨立,都風華奪目。 “奚道友……我……”卓雅竹終于鼓起勇氣出聲,話音未落,只見一雙手伸到她的面前,奚皓軒的淺笑近在咫尺。 卓雅竹嚇了一跳,差點一個遁法符篆砸過去。 奚皓軒卻早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先起來,既然是陣法,我們一定能找到出路?!?/br> 卓雅竹聽著他的聲音臉都紅了,哪里敢直視對方的臉。 她甚至什么都沒問,就跟著他漫無目的地走。 在她邁出一步后,身側的水霧蕩漾出一圈圈波紋,倒影了她的身姿,臉紅如她,窘迫如她,緊張如她,跟她一模一樣,唯獨身邊沒有任何人影。 “啊啊??!老娘有身體了!” 另一處的阿珠那正反復看著自己的手腳,這摸摸那揉揉,恨不得扯一片rou下來咬一口。 對面奚皓軒坐在地上,叼著靈草望著嘰嘰喳喳的她,痞子一般。 阿珠那興奮了許久,疑惑地轉(zhuǎn)身看向奚皓軒:“我問你個問題……” “愛過!”奚皓軒插白道。 阿珠那一聽,鼻孔差點氣歪了:“誰要你愛我?老娘是問你,這具身體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手上的傀儡?” 奚皓軒笑了笑,翻身而起,轉(zhuǎn)身徑直往前走,沒有給她任何回答。 “喂!我問你哪!要是那個臭老太婆給的,我得小心她,要是你給的,我就不繼續(xù)跟你們走了,我先走了啊,咱們仙魔有別,你不會再抓我回來吧?” 奚皓軒根本沒有任何回答她的意思,以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氣勢勇往直前,留給她一個熟悉的背影。 “等等我,你等等!” 阿珠那小跑著跟在其身后,突然,她有所感的回頭,身后除了飄搖的迷霧,什么都沒有。 她眼眸里沉淀著疑惑,再次轉(zhuǎn)身。 身后的迷霧里,倒影著她獨自一人踟躕不前的背影。 奚皓軒此刻站的地方,和那兩人并不相同,沒有迷霧,沒有任何虛幻的景象,而是實實在在的相府。 亭臺樓閣,假石水榭,空氣中飄蕩著玉蘭花的幽香。 他不再穿著修仙門派的法寶防御衣衫,更沒有身帶乾坤袋,背負長劍,只穿普通的綾羅綢緞,如尋常的富家公子般,踩著軟底布靴,走在青石小路上。 前面豎著少女發(fā)髻的女孩,時不時轉(zhuǎn)頭望著他,發(fā)出悅耳的銀鈴般的笑聲:“快來呀,我叫人新做了秋千,上面編了好些花藤,漂亮極了,說好了你要推我蕩秋千的哦。” 奚皓軒眼底凝著寵,沉穩(wěn)地點頭。 少女笑得更歡了。 皓月般的手腕探了過來,纏住他的,少女香軟的腦袋在他懷里蹭著:“不走了好嗎?你說了會一直陪著我的?!?/br> 奚皓軒突然閉了眼,問:“你多大了?” “咦?不是剛參加了我的笄禮嗎?”少女疑惑地問。 “已經(jīng)笄禮了嗎?是我忘了?!鞭绅┸幫蝗痪o緊地抱住她,“我一直都想看,總想著,你若能早點笄禮,我就能早點把你帶回太傅府,就能一直看著你長大,和我一起變老……”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少女臉紅紅的,用手指戳他:“壞人,想娶我,找我爹去!” 不經(jīng)意間,她的手指上滴落了晶瑩溫熱的水珠。 “你怎么了?”她問。 奚皓軒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不管是否真實,讓我再抱抱你,再看看你如尋常人家的女兒那樣,自在快樂地長大的樣子?!?/br>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