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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歌破口罵道, “就為了一個女子?如今全局都亂了!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我就不該把你放出來!” 為了將孟玨送回大夏,坐上大夏帝位。他費了多少心血, 卻被自己的親兒子給毀掉。李言眼中全是怒意。 李歌毫不在意李言的斥罵,自己父親也從未對他好言相待過。李歌開口道:“宮中端妃做大,高儀殊解了北望行宮之危, 皇上死后看似一切都成了定局。但是,是周黎弒君?!?/br> 李言側(cè)頭望著李歌,深呼吸幾下問道:“何意?” “端妃和周黎間,絕對有牽扯?!崩罡枧み^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周黎手中的藥,是如何讓皇上日日服下的?!?/br> 這時,門外響起了男子爽朗的聲音?!暗?。” 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身材高瘦,俊雅不凡的素白長袍男子走進,年歲約莫二十來歲。他身邊是這幾日都在李府修養(yǎng)的孟沅。 李歌未扭頭看去,直直地立在原處,來人是孟玨孟沅,孟玨已經(jīng)藏在李府中,做了十四年的李家長子。李言見了這人神色瞬間松了下來,對著李歌說:“你先出去。”隨后就讓孟玨孟沅坐下。 李歌微微彎身行禮,退出了書房,回到了自己院中。他上次從阿尋那里搜出的話本還未看完,他揚起嘴角,看完了話本就能知道阿尋最喜歡什么樣的夫妻相處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歌坐在院中樹下?lián)沃X袋打起了盹。一陣腳步聲讓他警惕地醒來時,李歌睜眼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孟玨。 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起身,作揖道:“表哥?!泵汐k嘴角帶著笑意看他,李歌生母從來不得舅舅喜愛,李歌也自小高傲,加之他生母死后李歌便更加獨來獨往。不過李家,也就李歌最有手段能力。 “三弟,不必如此多禮?!比撕罄罡枰恢倍紗舅砀?,孟玨坐在了李歌對面的石椅上,“不知三弟可有什么證據(jù)證明端妃周黎勾結(jié)?” 李歌面容清冷,“我已經(jīng)派人去跟著周銘,相信不過幾日就有消息?!敝芗抑挥兄茔懱恿顺鋈?,周嫣兒和周夫人都被拿下。相信周銘手中定有些不尋常的東西。 孟玨眼神略閃了下,李歌被李言扣下了所有,竟然還能有厲害的手下?!袄罴遥愎皇亲钸m合的世子人選。” 李歌正色道:“表哥莫要亂說,父親已經(jīng)請旨立五弟為世子,上了族譜?!泵汐k看著李歌目光灼灼,幽幽說道:“五弟太弱,撐不起李家?!?/br> “況且——”孟玨拖長了聲音道,“小沅她,愛慕你。” 孟玨眼帶笑意,“若是,三弟你愿意娶小沅,世子之位必定是你的?!?/br> 李歌也不看他,勾唇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我愿意,你以為世子之位會落到五弟身上去?!彼酒鹕硐蛭輧?nèi)走去,心中煩悶。大商國喪,他又不能這時候跑去提親。 孟玨瞇起眼睛,無法將李歌掌控住,他總覺得危險。他聽李言說,李歌放棄了世子之位和李家勢力只為了一個女子,如今看來確有其事。此人,還真不知自己的meimei可有什么辦法對付他。 皇宮內(nèi)。 高仁宗的喪禮還未過去,入殮后是十天的法事吊唁。 高儀淮一身孝服站在一座冷清的宮殿前,這曾是母妃住的宮殿。而今只有兩三個小太監(jiān)守著空蕩的宮殿。他還記得,母妃入宮不過幾年就失了寵,但那幾年的日子很平靜。直到有一天,父皇帶著醉意踏進母妃宮殿中,說要看她舞劍。 他自小就很聰明,懂得跑去父皇那處討好。他們母子好似又重回了宮中人的眼中,后來端妃害了母妃,可父皇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痛惜。高儀淮握緊了拳頭,原來當時端妃的嫉妒是因為另一個女子,那個被父皇養(yǎng)在宮外的女子。 他的母妃,何其無辜,何其可憐。法事的哀樂聲,散在宮中各個角落,高儀淮臉上毫無傷感悲痛。他扭頭看向哀樂聲的方向,喉頭涌上一股血時,他連忙拿出手帕捂住。 說來,他好久沒看到尋兒了。 紀如尋無聊至極待在閨房內(nèi),四處亂走一刻也閑不下。師姐魏階和小鏡子都說今日來府中。怎么還不來? 出了院門時,她看見一個白凈清秀的男子正交給紀老爺子一個黑木盒子。紀老爺子沖紀如尋招招手,道:“你認識李歌,你將這個前魔教教主的骨灰盒交予他吧,讓他找找江湖中的人把盒子放在魔教那里去?!?/br> 紀如尋有些詫異,“前魔教教主是誰?為何骨灰在這里?” “十幾年前的大陳第一高手薛凜?!蹦凶拥穆曇粲行┤岷蛬赡郏叭舨皇侵芾韬湍Ы逃嘘P,我們也不敢相信薛凜是個女子。”他那日聽到高仁宗和周黎的所有對話。 紀如尋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以前她曾問過師姐最喜歡哪個人,師姐說,“薛凜。”她一直以為是某個男子的名字。紀如尋趕忙接過盒子,也不等那幾人前來,自己先去金玉滿堂找她們。 到客棧時已經(jīng)只剩師姐魏階二人了。紀如尋將黑木盒子交由師姐,遲疑地說,“這是薛凜的骨灰?!?/br> 薛曼接過,笑了一下。不過瞬間,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像是曲折的溪河淌在她的心上。她抱著盒子蹲在地上,放肆地哭了出來,不住哽咽。她等了娘親十二年,終于等到了。 她揚起一張哭花的臉,“阿尋,我可否去天牢看看周黎?”紀如尋心中難受,重重地點了點頭。 魏階聽聞哭聲,立馬跑進廂房中,見此小心翼翼地抱住薛曼。紀如尋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只能像塊木頭樣站在一旁。 良久后,紀如尋問道:“小鏡子呢?”魏階抬起頭,想了想說道:“是昨天一起逃出來的女子么,她說她去四皇子府了。還有就是她留了封信給你?!?/br> 紀如尋立馬跑到陸非鏡的廂房去,果然在一旁的桌上有一封信。她輕輕拆開, “阿尋,炎毒沒有解藥,我身上的毒也快控制不住了。我算了,只剩十年壽命。這十年我想陪在四皇子身邊。我知你與四皇子間有一段相處,而今不愿當面與你告別。若是可以,莫來尋我?!?/br> 十年。紀如尋看見這二字時,也止不住啜泣。她將信揉成一團丟捏在手心,若是小鏡子想當高儀淮的正妃,她就幫助小鏡子坐上那個位置。 夜色也不知是何時降臨的,街上有些老人說道,再過不久,京都就會有雪。到時候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是神仙降下的瑞兆。 紀如尋拖著腿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府的路上。巷中,前方忽然有了一絲燈火,朦朦朧朧。 一個紅衣公子提著燈籠,含笑望著她。 夜有些深了,高儀淮才回到皇子府中。他守孝幾日幾夜,只小憩過幾次。身子稍微更虛弱了般,他看著書房中亮起了一絲光。皺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