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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們紛紛擁來此處,行圍打獵、狩獸為樂,一時成為殷國風(fēng)尚,倒將皇族正兒八經(jīng)的南蘇圍場給冷落了下來。 這日申時,山間犬吠聲忽盛,大隊人馬跟著獵犬,由山巒上快速下來,追趕一頭野鹿。 野鹿的雙眼驚恐萬分,跳躍著東躲西藏,卻躲不開高超獵人的圍追。 獵犬越發(fā)囂狂,野鹿愈加悲憤,它嘶鳴著,在包圍圈中橫沖直撞。 包圍圈外,一名穿紫色勁裝的少年側(cè)頭笑道:“柔嘉,你想要捉活的,怕是不行了?!?/br> 他身邊少女約十四五歲,穿淺綠色勁裝,身形輕盈裊娜,奔到前方一黑衣少年身邊,語帶央求,“明遠哥哥,能不能不傷它,將它擒下?” 黑衣少年俊眉微皺,想了想,回身走向那紫衣少年,“請王爺助謝朗一臂之力?!?/br> 紫衣少年含笑點頭。少女卻怕傷了那野鹿,忙拉著黑衣少年的衣袖搖了搖,“明遠哥哥,要是沒有把握,就放它走吧。說不定,有小鹿在等著它呢?!?/br> 紫衣王爺笑出聲來,“柔嘉,你放心吧,肯定沒有小鹿在等它?!?/br> “為什么?”少女清眸如水,仰頭望著他。 黑衣少年謝朗從箭囊中取出六支長箭,一一折斷箭頭,遞了三支給紫衣王爺,回頭笑道:“柔嘉有所不知,這是頭剛剛成年的雄鹿,當(dāng)然沒有小鹿在等它?!?/br> 少女雖不知如何分辨未成年的雄鹿,卻也放下心來,見謝朗右手輕擺,便微笑著,如同小鹿般跳開幾步。 長箭慢慢搭上弓弦。 獵犬在主人的號令下,只將野鹿圍住,不再吆喝追趕。野鹿趴在草地上,劇烈喘氣,似是力竭,但它的眼睛透著腥紅,仿佛在等待著,做殊死一搏。 扎步,吐氣,謝朗和紫衣王爺運力拉弓。巨弓“吱呀呀”輕響,弓弦漸被拉到極致。 謝朗穿的是勁裝,隨著這拉弓之力,他胸前衣衫慢慢綻開,露出賁張的肌rou。綠衣少女本盯著野鹿,慢慢地,視線移到他身上,再也移不開來。 大弓拉滿,謝朗與平王同時勁喝出聲。侍從們會意,動作齊整,迅速散開來,齊聲大喝。野鹿正惶惶不安,驚得猛然立起,前蹄懸空。 六支長箭挾著勁沛真氣射出,只在空中“嗤”地閃了閃,幾乎同時射中野鹿胸腹數(shù)處。野鹿嘶叫一聲,滾翻在地。 侍從們拉著大網(wǎng)撲過去。野鹿僅僅掙扎了數(shù)下,便不再動彈,側(cè)躺在網(wǎng)中,呦呦低鳴。 “還是明遠哥哥最棒!”少女嬌笑道。 紫衣王爺賞了她一記板栗,“死丫頭!眼中就只有你的明遠哥哥!” 少女抱住他的左臂,輕晃著笑道:“皇兄是英明神武的平王殿下,自然不需柔嘉再夸了!” 平王笑了笑,幼妹雖偏心,但他也看得清楚,自己的三支箭稍稍落后于謝朗的箭勢。他轉(zhuǎn)向謝朗,“下次賽箭,小謝別藏私,與本王正式比一場?!?/br> 謝朗正拄弓而立,聞言轉(zhuǎn)過頭來,修眉入鬢,意興橫飛,“這話可是王爺說的,別到時輸了,又來尋我的晦氣!” 平王大笑,正要說話,少女忽然叫道:“快看!” 平王與謝朗同時轉(zhuǎn)頭,只見那野鹿身上,不知何時停了只黑鳥。 鳥如云鷂般大小,渾身羽毛黑亮,在野鹿身上跳來跳去,頭微微歪著,似是好奇這大家伙為何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少女看著這黑鷂,心中喜愛,恨不得即刻將它帶回宮中喂養(yǎng)。 “明遠哥哥,我想要這只鳥,千萬別傷它?!?/br> 謝朗自十歲起便是平王秦磊的陪讀,與平王同行同止,與其胞妹――柔嘉公主秦姝也十分熟稔。他視她如同幼妹一般,向來不愿拂了她的意,此刻聽她這般央求,便將右臂一攤。 侍從遞上輕弓,他將箭頭折去,瞇起雙眼,瞄準(zhǔn)正在野鹿身上悠閑踱步的黑鷂子,控制好力道,黑翎長箭倏然而出。 秦姝雖知箭頭折去,黑鷂無性命之憂,但也有些擔(dān)心,在長箭射出的一瞬,便急急奔向野鹿。 謝朗箭一出手,便知必中,輕弓在手中滴溜轉(zhuǎn)了轉(zhuǎn),瀟灑轉(zhuǎn)身。轉(zhuǎn)身一剎那,他面色忽變,急撲出去,抱住秦姝,翻滾于地。 秦姝天旋地轉(zhuǎn),耳邊聽到野鹿的大叫及眾人的驚呼喝斥,待被謝朗抱著滾開很遠,再狼狽地坐起,仍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平王卻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 箭出那一剎那,黑鷂振翅而飛。 野鹿受驚,背脊微聳,這一箭結(jié)結(jié)實實,射在了它身上。 吃痛下,它大叫一聲,猛然掙開繩網(wǎng),揚蹄站立。眼見奔過去的秦姝就要被它的前蹄踏中,幸虧謝朗反應(yīng)極快,將她抱離險境。 侍從們都是平王麾下精銳之士,忙一擁而上,將繩網(wǎng)拉緊,野鹿也再無力氣掙扎。 待秦姝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何事,她的纖腰,正被謝朗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而她的頭,也正依偎在他的頸窩。 她正在迷糊之時,平王大步過來,“柔嘉沒嚇著吧?” 謝朗扶著秦姝站起,松開雙手,笑道:“讓她嚇一嚇也好,免得下次行事魯莽。” 平王見秦姝神情怔怔,小臉時紅時白,忙摸了摸她的額頭,“別真是嚇著了,回去又得挨母后的責(zé)罵?!?/br> 秦姝回過神,瞥了瞥身邊的謝朗,面涌紅暈,低聲道:“皇兄放心,我沒事?!?/br> 平王和謝朗也未在意她的異樣,謝朗正要說話,“撲楞”輕響,黑影一閃,先前那頭黑鷂竟再度從空中落下,仍舊在野鹿身上輕輕縱躍,躍得數(shù)下,仰頭“咕?!睌?shù)聲,似在嘲笑什么。 謝朗一擊失手,本就不豫,此時見這黑鷂“挑釁嘲笑”,心頭火起,冷聲道:“今天不活捉了你這畜生,我就不是涑陽小謝!” 秦姝忙道:“別傷它!” “放心吧。”謝朗再取一支長箭,折去箭頭,對準(zhǔn)黑鷂。 箭影閃過,黑羽展翅,他這一箭,仍是射了個空。黑鷂在空中“哇”聲大叫,似在炫耀著什么,盤旋數(shù)圈,向西飛去。 眾人大感驚訝,謝朗世家子弟,自幼習(xí)武,其槍箭雙絕在涑陽無人不知。有仰慕他的坊間女子,更是編了一首詞,贊其風(fēng)采,其中便有一句------寒劍雕翎,但看涑陽小謝。 今日他射擒這黑鷂,兩度失手,平王覺得不對勁,見這黑鷂靈性十足,忙道:“小謝,這黑鷂子,只怕是有主之物―――” 他的話剛出口,謝朗已躍身上馬,黑衣黑騎,濺起一線灰塵,追著空中那道黑影,疾馳而去。 平王還未下令,秦姝也翻身上馬,大呼道:“明遠哥哥,等等我!” 黑鷂在空中時而展翅盤旋,時而拍翅低飛。 謝朗一心想生擒它,仍舊折斷箭頭,瞅準(zhǔ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