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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過這必殺的一箭,謝朗又抱著薛蘅在地上幾個翻滾,連續(xù)避過急雨般射來的十余支箭,待滾到山石后,才稍得喘息。 薛蘅早已清醒,滾動間迅速在身后鐵盒某處按下,鐵盒旁彈出一把短刃。她將短刃往他手中一塞,“拿著!” 謝朗接過短刃,箭勢也停了下來。 山間有一瞬的平靜,只有小黑與大白在空中急促盤旋鳴叫的聲音。 二一、云海之鷹 箭入巖石,深達數(shù)寸! 這箭勢太過駭人,二人蜷伏在石后,不敢探頭查看。 大白的叫聲忽然盛烈起來,還夾雜著其它鳥兒的鳴叫,卻又不似小黑的聲音。謝朗面色微變,轉(zhuǎn)而苦笑,用極低的聲音道:“看來是他們!” “誰?”薛蘅以口形相詢。 謝朗呵呵輕笑,“老相好?!?/br> 見他這當(dāng)兒還在說笑,薛蘅瞪了他一眼。她用心聽了片刻,微微松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從射箭的方位來估算,大概有五個人。但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應(yīng)當(dāng)尚在十丈開外。” 謝朗點了點頭。 薛蘅覺得以二人的輕功,避過十丈外的箭并不太難,先前只不過是被攻了一個措手不及而已。她下了決斷,“趁他們還沒有圍過來,走!”起身向前方灌木林躍去。 謝朗未料她不等自己同意,說走便走,眼見她小半個身形已躍出大石,心中大駭,挺身前撲,如青鯉出水,將薛蘅撲倒在地。 薛蘅猝不及防,臉重重地磕在泥土之中。然而就在這一瞬,她也聽到了破空的風(fēng)聲和謝朗的悶哼,感到他伏在自己背后的身軀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她還沒有從泥土中抬起頭,謝朗已摟住她的腰,急速向右翻滾,一直滾到巨石后,才停了下來。 薛蘅一把抹去眼睛上的泥土,入目正見謝朗左臂上插著一支白翎箭,箭羽還在微微顫動,一絲血線蜿蜒淌下。而他也臉色煞白,牙關(guān)緊咬。 她的左手緊捏成拳又放開,便要拔箭。 謝朗迅速格開她的手,靠著巨石喘氣道:“是狼牙箭!不能拔!” 薛蘅心尖沒來由的抽了一下,卻沒法將聲音放軟,反而怒道:“到底是什么人?!” 謝朗左臂火燒似地疼痛,冷汗涔涔而下。他的聲音也開始顫抖,倒象從牙齒縫里一個個字迸出來的一般。 “云—?!?!” 薛蘅下意識地抬了抬頭。碧空中,大白、小黑與一只大鳥斗得正酣,那是一只灰鷲,那種在北方苦寒之地縱橫宇空、俯瞰一切生靈的灰鷲。 天清閣有處秘室,只有閣主和一位司詹才能進入。 每年,這位司詹總會將這一年內(nèi)搜集到的所有信息記錄在冊,并將冊子放入秘室之中,供閣主翻閱。 這些信息,從宮廷政治到文武百官,從天下紛爭到百姓生活,甚至連哪里的縣官今年討了第幾房姬妾,都應(yīng)有盡有、包羅萬象。 薛蘅繼任閣主以來,還沒有見過這位司詹。她只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也知道司詹之位歷代自相傳授,不受閣主的限制。 她所要做的,就是每年將天清閣的兩成收入撥到某個錢莊,然后在司詹每年的冊子上寫下“已閱”二字;當(dāng)然,她若對哪方面的情況感興趣,也可在冊子上寫下,一段時間后,司詹便會將搜集來的訊息留在秘室之中。 薛蘅不知道這位司詹手下有多少人在為天清閣辦事,也想不太明白,這些人的存在,對天清閣的意義是什么。 因為,繼任閣主的那一夜,她從娘手中接過閣主之印,進入秘室,抬頭看到的,便是懸掛在墻上的條幅。 條幅上,青云先生用他一貫清瘦峻峭的筆法斜斜地寫著: “凡閣主者,需心術(shù)端正、淡泊名利,不得插足江湖,不得入朝為官,更不得干預(yù)政事!” 祖師爺既有這樣的遺訓(xùn),為何還要留下司詹這么一股力量呢? 薛蘅心疼每年的那兩成收入,那能多接濟不少百姓,可她也沒法廢掉這股力量,只得按例撥銀,按例翻閱司詹留下的各種訊息。 她清晰地記得,在某一年的冊子上,司詹用頗為詼諧的筆法介紹了“云海十二鷹”。 “昔有老者,縱橫漠北云海高原,鮮有敵手,自號‘云海老人’。某日,老人窮極無聊,下山游玩,遇雪崩,被埋雪中數(shù)日之久。 “恰逢丹國大王率兵經(jīng)過,將老人挖出,其時老人已僵硬如鐵,兵者欲將其丟入雪谷,丹王喝止。三日后老人醒轉(zhuǎn),戲言丹王護他三日,他必將護丹王三十年平安。 “奈何老人天年將至,遂走遍丹國境內(nèi),收養(yǎng)了十二名弟子,十男二女,皆以‘羽’為姓,色為名。 “云海老人因材施教,對這十二名弟子傾囊相授,五年后西歸,臨終前命弟子前往丹王軍中,二十五年內(nèi)護王平安。 “十二人奉其遺命,至丹王宮中,擊敗丹王身邊所有高手,丹王大喜,封為‘云海十二鷹’。 “自此,云海十二鷹稱雄漠北,丹王倚之如左膀右臂。十二鷹謹遵老人遺命,凡有對王不利者,縱千里之遠,一律誅殺。 “草原諸民畏懼日深,有孩童啼哭,恐嚇之:云海十二鷹來了。啼止?!?/br> “小謝啊,怎么看見jiejie來了,你反倒當(dāng)了縮頭烏龜?出來吧,咱們姐弟敘敘舊情?!?/br> 女子柔媚的聲音似從四面八方傳來,打斷了薛蘅的思緒。 這聲音嬌媚入骨,纏綿緋惻,就象柔軟的絲線,將人的心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住。薛蘅面頰忽然紅了起來。 謝朗卻是吃過大虧的,女子一開口,他便吸了口氣,令靈臺澄明,又急握上薛蘅的手,在她虎口處用力掐下。 薛蘅醒覺,正要將謝朗的手甩開,他已快速在她手心寫下幾個字,“我引,你走。” 薛蘅快速抽回手,搖了搖頭。 謝朗苦笑了一下,大聲道:“翠jiejie,小弟對你也思念得緊,奈何小弟這一身臭得很,不好意思見jiejie,且容小弟洗個澡,再來與jiejie共敘鴛夢,如何?” 他口中胡說八道,卻繼續(xù)抓過薛蘅的手,在她掌心寫道:“羽青來了,不引開他,沒人能逃得脫?!?/br> 羽青! 薛蘅面色微變,沒有料到天下第一神箭手、不離丹王左右的“云海十二鷹”老大,竟也為了,千里迢迢來到殷國。 她看著謝朗的左臂,面上涌起了一絲愧疚。 女子嬌笑連連,“喲,小謝,還洗什么澡啊,那是男人味。jiejie我最喜歡聞男人味,若是一日不聞這味道,可一日都睡不著。” 薛蘅聽到這種話,心生厭惡,竟有想嘔吐的感覺。見謝朗要躍出去,一把拉住他,發(fā)狠道:“我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