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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月滿霜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8

分卷閱讀108

    有出聲,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裴紅菱猛地一拍手,叫道:“薛神醫(yī),這個聒吵病,我知道如何治了!”

    “如何?”

    裴紅菱滿面認真地蹲過來,道:“那人若真是得了聒吵病,你就給他下藥,毒啞他的嗓子,他自然就不能再聒吵了。”

    “哦——”薛忱上上下下打量了裴紅菱幾眼,點頭道:“的確是個好辦法?!?/br>
    見到城樓上斗大的“漁州”二字,柔嘉很興奮,“到了到了!”她拍了拍裴紅菱的手臂,卻不見她說話,覺得奇怪,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怎么這兩天都不說話?”

    裴紅菱恨恨地盯著薛忱。薛忱一臉無辜地說道:“裴姑娘,那清音丹確實對清潤喉嚨很有好處,可那藥吃下去是要噤聲三天的。我剛說了前半句,你就急急忙忙拿起來吞下去了。這可怪不得我?!?/br>
    停了一瞬,他又笑了一聲,道:“不過對于裴姑娘這樣用嗓過度的人來說,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裴紅菱氣得直瞪眼。

    柔嘉正對這兩人的對話納悶不已,呂青忽道:“來了?!?/br>
    柔嘉忙轉(zhuǎn)頭,只見從城門內(nèi)迎出一大群人。當先一名鶴氅內(nèi)穿淡紫色錦袍的老者看上去有些面熟,須眉花白,身量不高,但目光炯炯、矍爍有神。她正努力回想何時見過這名老者,老者已率著身后數(shù)十名文武官吏在她面前拜下,“拜見公主!”

    柔嘉還未說話,呂青已搶前幾步,在那老者身前以大禮拜下,“恩師!”

    柔嘉不由一拍手,指著紫服老者嬌笑道:“你是‘花胡子牛rou伯伯’!”

    紫服老者哈哈大笑,捋著頷下花白的胡須,道:“公主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老夫深感榮幸??!”

    一眾官吏將領(lǐng)忙獻上諂媚之詞,裴紅菱聽他們稱呼這名紫服老者為“尚書大人”,怎么也想不起來朝中何時有一位這樣的尚書,便拍了拍抱琴的左肩。

    抱琴將目光從呂青身上移開,雖然不喜裴紅菱大大咧咧的動作,但還是耐心向她講述。裴紅菱這才知這位老者乃前任兵部尚書杜昭,幾年前便已退休致仕,歸隱山林。他擔任兵部尚書多年,深受景安帝器重,現(xiàn)在軍中的大多數(shù)將領(lǐng)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故在軍中朝中都有極高威望。而呂青,當年也是由他引薦入仆射堂的。

    杜昭行武出身,性喜吃牛rou,又蓄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柔嘉九歲時,景安帝將她帶在身邊出席宮宴,她見杜昭撥開胡須大啖牛rou,深感有趣,便叫他“花胡子牛rou伯伯”,景安帝大樂,杜昭也喜她天真嬌憨,還為她表演了一回用胡子綁上馬尾、拖得馬兒倒走的絕活,柔嘉更是印象深刻。

    柔嘉在前方與杜昭交談,裴紅菱細心聽著,這才知景安帝命薛蘅為查案特使后,德郡王又向景安帝進言,道現(xiàn)在雖然沒有實證證明張保貪墨,但他畢竟涉及此案,如果仍由他擔任十府府尹,可能會給薛蘅的查案設(shè)置障礙。景安帝便下旨將張保調(diào)回京城擔任禮部郎中,但十府府尹由誰來接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德郡王思忖一番,想到了杜昭頭上。杜昭隱居的地方離漁州不遠,杜昭因為致仕得早,也沒有卷入朝中任何一派,在軍中又有威信。景安帝一道旨意,便命杜昭出山,暫理北方十府軍政事務,協(xié)助薛蘅查案,待案情查清之后,再另行委任府尹。

    杜昭引著柔嘉直奔漁州府衙。府衙在神銳軍“嘩變”時燒為灰燼,火場中的遺骸也早已清理干凈。一眾官吏不知杜昭帶著公主到這廢墟來做什么,正在心里嘀咕,忽見杜昭面色一沉,道:“來人!”

    隨著他這一聲喝令,鉆出來上千名精兵,將府衙圍了個嚴嚴實實。這些精兵都非府兵,而是身著東陽軍的軍服。

    被圍住的官吏,便有些人開始腿肚子發(fā)軟。杜昭笑道:“各位且莫驚慌,特使大人發(fā)現(xiàn)了漁州兵亂的證據(jù),想請公主、老夫和各位做個見證?!?/br>
    眾人這才知道,杜昭召集所有官吏將領(lǐng)陪他去接公主,原來竟是另有目的。有人眼珠子亂轉(zhuǎn),可四方都被精兵圍住了,又如何能夠開溜?

    薛蘅自廢墟中走出來,向柔嘉和杜昭行禮,道:“公主,尚書大人,請?!?/br>
    她領(lǐng)著眾人走到府衙后院,在水井邊停住腳步,目光一掃,道:“金捕頭,你不舒服嗎?”

    漁州捕頭金鵬見杜昭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只得訕笑一聲,“不不不,只是昨晚沒睡好?!?/br>
    呂青走到他身邊,笑著拱手,“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綿里金針’金捕頭,幸會幸會!”

    金鵬隱覺呂青站的位置很巧妙,竟是封死了自己逃走的方向,只得魂不守舍地隨著眾人下了地窖。走到最底層的冰窖,柔嘉瑟瑟發(fā)抖,裴紅菱馬上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她肩頭。

    當看到地上那具凍僵的尸體,柔嘉驚呼了一聲。有官吏大聲叫道:“是邵師爺!原來他的尸體沒有燒成灰!”

    薛蘅在邵師爺?shù)氖走呣D(zhuǎn)過身來,面色沉靜,看向金鵬,淡淡道:“金捕頭,你與邵師爺多年同僚,麻煩你認一下,這位是否就是邵師爺?”

    金鵬只得走上前去,看了一陣,點頭道:“正是。”

    “很好?!毖孔旖俏⒚?,她蹲下來,掰開邵師爺?shù)囊屡?。柔嘉從未見過這種凍得發(fā)青的尸體,想看又不敢看,但一想到事關(guān)謝朗,又壯起膽子睜大了雙眼。

    只見那尸身的心口位置被捅了一個茶蠱底那么大的洞,這個洞口的上方和下方,又都有被兵刃割過的痕跡。

    薛蘅抬頭,向薛忱道:“二哥,麻煩你驗一下傷口。”

    薛忱戴上鹿皮手套,啞叔將他放在尸首旁,他跪坐在地上,細驗一番,指著那個洞一樣的傷口,道:“這個是他的致命傷,是生前所致?!庇种赶蛏戏胶拖路奖槐懈钸^的地方道:“這是他死后,有人驗尸時留下的?!?/br>
    待眾人都微微點頭,他接過薛蘅遞來的匕首,沿著原來的傷口用力切下,眾人逐漸看了個清清楚楚。

    由于尸身已被凍僵,傷口都保持了最初的形狀,眾人看得分明,表皮至肌rou約半寸處,都有茶蠱口那么大,但半寸后直至心臟,傷口卻極細長,似是被筷子般粗細的針形物直刺入心臟一般!

    杜昭嘆道:“原來如此!”

    他話音剛落,“嗤嗤”的風聲響起,地窖內(nèi)忽然一陣漆黑,燭火竟全滅了。眾人驚慌下都四散趴下,只聽“嗤嗤”連聲,勁風鼓蕩。

    過得一陣,又忽然有人擦燃了火摺子,眾人這才慢慢看清楚,呂青、薛蘅和抱琴都站在了通道口,抱琴捂著左臂,似是受了傷,而金鵬正倒在地上翻滾,痛苦呻吟。

    呂青運力撕開抱琴外衫衣袖,抱琴驚呼一聲,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