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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會不戰(zhàn)自敗!” 裴無忌道:“有個時間的問題?!?/br> “嗯?!敝x朗也點頭,道:“從燕云關(guān)撤至漁州,不能一下子退得太快,不能讓丹王生疑,得讓丹王覺得我們確實是在奮力抵抗。他打得吃力了,才會將阿勒往南調(diào)。何處戰(zhàn),何時撤,何人接應(yīng),何人在漁州提前布防,糧草如何調(diào)度,都得計劃周詳?!?/br> 裴無忌道:“還有,我們原先是計劃拿下岷山后插向赤水原,現(xiàn)在丹王一旦將阿勒往南調(diào),那邊我們反而不好行軍,得走西邊?!?/br> 平王道:“西邊金野一帶,是庫莫奚人,能不能一舉突破?” “有點棘手?!迸釤o忌正為了這個頭疼,道:“剛收到鐘飛傳來的消息,庫莫奚人作戰(zhàn)相當穩(wěn)健,簡直可以說滴水不漏,找不到他們的破綻,現(xiàn)在鐘飛正和他們僵持。” 陸元貞緩緩道:“所以,等漁州的布防到位了,咱們的主力得馬上往西邊調(diào)。小謝守漁州,擔子會更重了。” 平王道:“既然這樣,孫恩也無需再牽制葉捷軍,讓他裝作敗撤,來幫小謝守漁州?!?/br> 裴無忌性子雖然豪爽不羈,但畢竟是老將,行軍打仗極謹慎不過的,道:“孫恩繞到漁州需要一段時間,我們由燕云關(guān)假敗至漁州,這一路,能不能撐半個月?如果撐不了半個月,孫恩便到不了漁州,屆時漁州一旦守不住……” 平王道:“不妨。父皇知道前線吃緊,將郎崢的隴右軍往北調(diào),估計今天已差不多到了漁州。只要快馬前進,五天后他們能趕到欒家溝接應(yīng)我們。有了隴右軍這三萬人,撐半個月再退至漁州絕不成問題。” 裴無忌這才放下心來,沒有再表示異議,只是目光復(fù)雜地看著行軍圖上欒家溝至左家堡一帶,低聲道:“這里會有一場血戰(zhàn)啊?!?/br> 謝朗道:“只要安排妥當,接應(yīng)及時,這個計策沒有大問題。只是蘅姐和柔嘉……” 陸元貞道:“這也是我建議棄守燕云關(guān)的另一個原因?,F(xiàn)在丹軍十幾萬大軍集結(jié)在一起,我們?nèi)ビ矒專隙ㄊ菗尣换氐摹V挥性谒麄兞鲃幼鲬?zhàn)、戰(zhàn)線拉長的時候,才有機會下手。從燕云關(guān)往漁州,數(shù)百里路,丹軍邊作戰(zhàn)邊前進,看守她們的肯定只有千余人。而且這時局勢定會很混亂,我們只要派出一支身手高強的精兵,裝扮成丹兵,混水摸魚,就有機會將她們救出來!” “何人負責(zé)去救她們呢?”平王十分為難,道:“我、小謝和裴將軍必須與丹軍主力作戰(zhàn),才能不讓丹王生疑……”說著,他看了一眼徐烈。 徐烈正要請纓,陸元貞忽道:“小徐不行,救柔嘉和薛先生,得我去?!?/br> “為什么?!”徐烈嚷道,“你身手還不如我,再說,你得留在王爺身邊?!?/br> 陸元貞神色平靜地望向平王,道:“帶領(lǐng)高手裝扮成丹兵去救人,一得熟悉這數(shù)百里的地形,二得通曉丹國話和丹軍軍規(guī),還得動用我們在丹軍中的每一顆棋子。所有的‘間士’是我一手安插的,只有我最合適?!?/br>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謝朗,輕聲道:“你放心,你守好漁州,我一定替你將薛先生救回來?!?/br> 平王和謝朗望著他眼神中透出的堅毅之色,再想起他今日在城墻上說的話,不禁都欲言又止。 四月的燕云關(guān),本是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但因為戰(zhàn)云密布,令靖邊樓后的小庭院都透出幾分肅殺之氣。 一盞孤燈之下,陸元貞?yīng)氉ぶ?,握著酒盞,望著無垠的夜色,默然不語。 腳步聲響起,平王與謝朗并肩過來。陸元貞替二人各斟一杯酒,三人同時仰頭喝盡,再相視一笑。 三人就這樣默默地喝著酒,都在微微出神,誰也沒有開口。 涼風(fēng)起,亭外有雨絲斜飄進來,潤濕了青石臺階。 陸元貞輕聲道:“王爺,此戰(zhàn)打完,咱們得另做籌謀了。老是讓丹國人這么想打便打,我們疲于應(yīng)付,長此以往,又怎有余力平定西南?時間一長,穆燕山尾大不掉,再想收服他就難了。” 平王的酒杯停在唇邊,他凝望著亭外斜飄的雨絲,目光復(fù)雜,好一會才道:“小謝,小陸,還記得我們少時放風(fēng)箏的事嗎?” 謝朗與陸元貞眸子里同時露出隱約的笑意。 “我記得當時我最喜歡的是一只鷹,那鷹飛得很高,可只要我將手中的線一扯,它就會落下地來?!逼酵踝旖歉〕鲆唤z苦笑。 陸元貞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瑪瑙酒杯,嘆道:“平定北疆,收復(fù)南方,中興大殷,這是一局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時間來統(tǒng)一籌謀的棋。若陛下還是一直心意不定,王爺掣肘太多,唉……” 平王這段時間一直在思忖這個問題,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謝朗神情恍惚,似在想著別的什么。 過了好一會,他收斂了眸中全部的憂思與擔憂,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笑道:“先莫為這些事煩憂,眼下最關(guān)鍵的是先將丹賊趕回去,才能騰出手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總要將當年的誓言一一實現(xiàn)!” 平王看看謝朗似乎一夜之間變得消瘦堅毅的面容,又看看陸元貞沉靜若水的雙眸。這些年來,波譎云詭的形勢、舉步維艱的奮斗,身邊始終有這二人相伴,從來不曾離開。他心中一暖,笑道:“小謝說得是,只有把這一仗打好了,才說得上其他的。” 陸元貞壓下心頭的隱憂,也爽聲笑道:“是!倒是我多慮了!且先打完這一仗再說!” 謝朗一拍石幾,“好,咱們再打一場漂亮的配合戰(zhàn),象當年赤水原一樣,讓丹賊老老實實滾回阿克善!” 細雨乘風(fēng)飄入亭中,沾濕了他們的鞋襪。三人各自斟滿,同時舉杯,眼中都溢出凜凜神光。 誰都沒有再提三日后的激戰(zhàn),誰也沒有再提起柔嘉和薛蘅。 這日清晨,聽到外面號角鳴響、戰(zhàn)馬嘶叫,薛蘅與柔嘉對望一眼,知道丹軍要開始攻打燕云關(guān)了。 當?shù)け羝鸷煄?,進來將薛蘅捆住,她向柔嘉輕輕地點了點頭。 因為柔嘉看上去病得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丹兵放松了警惕,懶得綁她,將她拎了起來,往木籠子里一扔。 丹軍營地距燕云關(guān)約里許路,出軍營不遠路邊有座小山丘,山丘上有一片郁郁蔥蔥的杉樹林。此時丹軍大軍已向關(guān)下集結(jié),負責(zé)押送二人的是個千人小分隊,也未帶強弩。 薛蘅知機不可失,悄悄向柔嘉使了個眼色,柔嘉便閉上雙眼,摒住了呼吸。 薛蘅撲到她身邊,焦灼無比地喚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又抬頭驚慌呼道:“公主不行了,快叫大夫來看一看??!” 丹兵中有懂得殷國話的,忙向領(lǐng)頭的將領(lǐng)通報。那將領(lǐng)一舉手,隊伍停止行進。將領(lǐng)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