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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掏出塊rou干丟到半空中。白鷹眼疾手快,一下子就用嘴叼住,咽了下去。 范十一手臂一抬,把它繼續(xù)拋到空中,揚揚得意地駕著馬與馬車并行,秀寶似的把胳膊上的護(hù)臂展現(xiàn)給荀司韶看,“四哥,我的小羽厲害不?” “有你的!竟給訓(xùn)好了?!”荀司韶沖他比了個大拇指,抬頭看看頭上的白鷹,嘆道:“剛帶回來的時候還瞧著那么丁點大,如今快似面盆大小了!” 這鷹是兩年前大周的附屬國,夜國商人過境時,幾個人一道在兩國易物的市場上買下的,問了一圈也就范十一家里許他養(yǎng)鷹,最后便歸了他養(yǎng)。 “那是!我可是天天好水好rou伺候著,能不膘肥體壯?” “真有你的啊,”荀司韶坐在馬車前頭,一拳敲在范十一的小腿上,好奇問他:“你這小羽還挺有野性的,怎么教的?” “這有何難的?我特意找了個鷹奴,也不讓他幫我訓(xùn),他說,我記著,”為自己親力親為驕傲無比的范十一,興奮地說:“說簡單也不簡單,前頭我一貫喂它生rou,喂的一身肥膘,懶得路都不肯走!后頭就餓著它,餓個三五天,只喂水,再直接給他扔活禽活畜,它脾性才出來!” “高!”荀司韶毫不吝嗇地夸他,“十一你頭腦不行,這方面倒是有一套!” “那是……啊什么?”范十一才聽出他后頭的調(diào)笑,急得跳腳,“四哥你這是在說我蠢嗎?” “哪里,我夸你還來不及呢,”荀司韶笑著擺擺手,不惹帶著大殺傷力移動武器的人,“我說,你帶著這鷹去菊花宴,是準(zhǔn)備嚇唬嚇唬大長公主她老人家?” “四哥你就饒了我吧!”范十一哭笑不得,“要是給我家那老爺子聽見了,不得打斷我的腿?” 范十一他外祖,先皇時期的太傅,如今的帝師,雖在朝中已無實職,但仍相當(dāng)有影響力。他教育人的手段,小皇帝深有領(lǐng)悟,沒少給荀司韶吐苦水,所以也就很清楚范十一在家里的處境。 好在他老人家歲數(shù)大了也看淡了許多,要是放在十年前,見了范十一養(yǎng)鷹準(zhǔn)能一堆大道理壓死他。 “那你帶去做甚?” “我的小羽自有一手絕活,才不只會打獵,到時候讓它露一手,絕對比戲班子好看!” 荀司韶狐疑地看他:“你這么賣力取悅大長公主做什么?” 范十一紅了臉,支支吾吾了半天,紅著臉小聲說:“唐大哥說,鳳已jiejie今日也要來參宴,我,我這不是,這不是……” 唐大哥說的自然就是唐憲,這一幫人都按他們自個兒家中的排號叫,小唐雖然年紀(jì)不大,在唐家卻是這一輩頭一個嫡子。他上頭只有伯父唐丞相膝下嫡長女唐鳳已比他大。 說到這唐鳳已,也是個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據(jù)說三歲便能作詩,六歲通書墨,十歲拜入當(dāng)代大儒門下,十二歲便書畫雙絕,一字千金,簡直是荀司韶這等紈绔子弟溜須拍馬都追不上的傳奇人物。比當(dāng)年那個“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的謝道韞”還要更勝一籌。 唐鳳已做過的詩不是普通女子做的什么閨閣怨詩,是曾編入大周書院必學(xué)的詩歌教案里的詩詞。前幾年金陵一直是唐鳳已一人獨大,碾壓各路貴女,這幾年因為到了議親的年紀(jì),唐家人有意護(hù)著,連白露書院都極少去,消息也停了不少,諸多宴會都難看到她的身影。 “哦~原來是為了博佳人一笑啊,”他壞笑兩聲,“我說十一啊,唐鳳已可是比你大了整整三歲,就算你喜歡女大三抱金磚,唐家人也難會考慮到你身上喲?!?/br> “四哥你胡說什么呢?”范十一漲紅了一張臉,“我那是仰慕!仰慕你懂嗎?!” “仰慕個屁!”荀司韶鄙夷地看他,“喜歡就直說,想要就搶過來!” 范十一被他的直接弄得很不好意思,趕緊扯七扯八地與他聊起別的,轉(zhuǎn)移話題。荀司韶卻不肯放過他,玩心大起嫌馬車坐的無聊,站在車轅上想往范十一的馬上跳,準(zhǔn)備兩人共騎一匹馬,快馬加鞭早點到別院。 他們平日里就這么玩,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情,連宮氏都只是掀起簾子看了眼,見怪不怪地由著他去了。 但范十一養(yǎng)的鷹就沒那么聰明了,見有人和自己主子打鬧,白鷹不辯輕重,第一反應(yīng)就是護(hù)主。它尖銳地長鳴一聲,突然掉頭兇狠朝著荀司韶?fù)溥^去。 “四哥當(dāng)心!”范十一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推了荀司韶一把,沖鷹喊,“小羽停下!” 情急之下,他竟是忘了那白鷹只聽哨音命令。這頭荀司韶也意識到不對,猛地一個翻身,躲開白鷹的一記爪子,抓著車轅半吊在馬車上。 “四少爺!”車夫驚呼一聲,生怕他掉下來,又騰不出手拉他,急道:“您當(dāng)心!” 宮氏聽見外頭喊聲,臉色一變,急著出去,“出什么事了?司韶,司韶?” 甄從容一把拉住她,起身擋在她面前,“三嫂,我先去看看,別急?!?/br> 即便知道她功夫了得,宮氏卻還是心急如焚,到底是自己兒子,怎可能不急?但她知道自己出去也幫不上忙,只好由著她先一步出去。 甄從容一出去,就看到荀司韶狼狽地趴在馬車一旁吊著,天上還只鷹一直企圖撲它,尖銳地爪子將他一身衣服抓得稀巴爛,好在他反應(yīng)快,才沒被抓瞎了眼睛。 這場面實在太過觸目驚心,若是換個嬌養(yǎng)家中的閨閣少女,早就嚇得尖叫了。但她想也不想,一腳踹在馬車的門上,將門關(guān)上。不敢想柔弱的宮氏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嚇暈過去。這時候哪有工夫細(xì)想? 荀司韶那兒還在抱頭和鷹搏斗,甄從容環(huán)顧四周,瞥見一旁手忙腳亂找哨子的范十一,直接縱身一躍,反坐在他身后馬背上,扯著他的衣襟,大聲呵道:“拉緊韁繩?!?/br> “什,什么?”范十一嚇一跳,好在他的動作永遠(yuǎn)都比腦子快,成功被她吼地一抓韁繩。 甄從容直接抽出頭上的簪子,毫不猶豫地往馬屁股上一戳,倆人□□的馬頓時吃痛,長叫一聲,猛地加快了速度,朝著前方狂奔。范十一轉(zhuǎn)頭,對著甄從容大喊,“你做了什么?快住手,讓我,我來吹哨子!” 她卻全然不理她,兩腿夾著馬肚子,微微直起上半身,從發(fā)中拔下兩根金簪,瞇著眼,眨都不眨一下,朝著沖向荀司韶的白鷹,迅速出手?jǐn)S出。 “我的小羽!??!”范十一嚇得大叫。 只聽“當(dāng)當(dāng)”兩聲,是金簪釘在馬車上的聲音。 范十一張著嘴,眼看著自己的白鷹,翅膀根部被兩只金簪死死釘在了車壁上,那釘?shù)奈恢脴O其刁鉆,足夠白鷹動彈不得。 但他此時此刻卻無心顧及那掙扎中的白鷹是否還活著,只愣愣地看著自己身后的少女一把拔出馬屁股后頭的簪子,一個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