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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的jiejie們,還是你一家……若沒了你們伺候和服侍,我家的人,連我在內(nèi),浣衣都不會。那點庇佑?我們動動嘴皮子,就坐擁你們的勞作結(jié)果。你們?yōu)榱宋覀冞@群懶人,卻鎮(zhèn)日日曬風(fēng)吹,送來辛苦一年的口糧任我們享用,到頭來賣兒賣女……”

    她似乎憋久了,一開口就一大串,看秀蓮茫然不懂的表情,她嘆口氣,就笑著推了推秀蓮說:“哎呀,不說了。你不收這阿堵物,這就是不聽我的話?!?/br>
    秀蓮紅著眼眶收下了。

    正送了秀蓮出去。

    柳三郎就回來了。

    他笑道:“煙兒,你瞧,知道你喜歡這個。”

    是最新的邸報。

    柳玉煙一把奪過,正要笑嘻嘻看幾眼,一眼看過去,忽然面色一變,失聲道:“這、這是……”

    柳三郎笑瞇瞇,自豪道:“圣人可連在邸報里都暗夸了爹和大兄的智計呢。他們獻(xiàn)上的這個計謀,據(jù)說解決了好幾個地方的造反,那些老百姓得了地耕,就不鬧造反啦,都贊圣上英明?!?/br>
    柳玉煙卻只覺得眼前發(fā)黑。她連說了三個好字,笑了三聲,然后把抵報一扔,頭也不回地走了。

    “玉煙?”柳三郎覺得不對勁,幾步上前扯住她,扳過她的肩:“你怎么了?”

    卻發(fā)現(xiàn),這個一貫有些瘋與直率,卻又有些說不出天真的幼妹,竟然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她哽咽著,抹了一把淚,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她說:“阿兄,那是、那原是我的策論啊。”

    ☆、第20章 番外之柳家幼女〔二〕

    柳玉煙被罰跪了祠堂。

    她跪了兩天,食物與水都不被允許送進(jìn)地下的祠堂。柳三郎也被人看住了。

    出來的時候,少女面容現(xiàn)于日光下,蒼白的幾乎像是幽閉的魂靈出了墳?zāi)埂?/br>
    柳三郎去攙扶她,發(fā)現(xiàn)柳玉煙在渾身發(fā)抖,她臉色一片慘白,用游絲一樣的力度握著柳三郎的手臂,顫著嗓子說:“阿兄……那全都是死人!死魂靈盯著我!鬼火都責(zé)備我!”

    祠堂里常年幽暗,階梯深入地下。

    世代香火的柳家牌位,一列列沿著階梯往地下幽暗處排,每個牌位前都列著長明燈。

    人在沿著階梯向下的時候,帶動的風(fēng)忽得燈光一閃一閃,好像無數(shù)死人的眼睛透過這牌位前閃爍的長明燈,竊竊私語。

    柳三郎知道那是一個什么地方。他低聲說:“不要怕。那些只是木頭牌子。”

    柳玉煙在陽光下站了一會,逐漸鎮(zhèn)定下來,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重新合上的祠堂的門,重復(fù)了一句:“木頭牌子?!?/br>
    他們說著話,漸漸出了祠堂所在的院子。

    然而,他們走到前邊的小路上,就一下子站定了。

    前面的小路上站著的是德高望重的七叔公,他正在和一個美髯須的中年儒士說話。

    七叔公看了一眼,皺著眉說:“過來?!?/br>
    等柳玉煙和柳三郎到了他們跟前,七叔公說:“這是那兩個不規(guī)矩的孩子?”

    中年儒士恭恭敬敬:“是。這是我的三郎和五娘子。都是出了名的混人。”

    誰料七叔公竟然和藹起來,責(zé)備起來中年儒士:“謹(jǐn)行,孩子年紀(jì)小,可以教誨的自然要教誨。”

    中年儒士就是柳玉煙和柳三郎的生父。

    柳謹(jǐn)行連忙道:“是。侄兒明白。”

    等七叔公說了幾句話后走遠(yuǎn)了。柳謹(jǐn)行就直起身子,說:“三郎,你下去。我要同玉煙說幾句話?!?/br>
    柳三郎不動,低頭說:“五妹剛從祠堂出來,走路有點兒不穩(wěn),我……”

    柳謹(jǐn)行大怒,斥道:“逆子!難不成我還害了玉煙不成!你前日為了個戲子得罪趙家,我還沒同你算帳!”

    他一向?qū)@個不成器的幼子,是不吝嗇打罵的,也不理會讀書人斯文的。這下抬腳就要踹。

    柳玉煙立刻往前一步,瘦弱的軀體恰好擋在道中間:“阿兄!”

    柳三郎看了一眼meimei的神色,還是走了。

    柳謹(jǐn)行喘了一口氣,對著幼子的背影罵了一句:“只會弄戲子的玩意!”

    這才轉(zhuǎn)過身,背著手,問柳玉煙:“祖宗面前可曾悔悟了?”

    少女低著頭:“……是女兒的不是。”

    柳謹(jǐn)行背著手,踱了幾步,忽然有了幾分同七叔公臉上一樣的和藹:“煙兒,我家世代門第,那么多先人的牌位都列在那里,多少人都是與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看,家里好了,你將來就是嫁了,憑我家的門第,誰家敢不尊重你?”

    又說:“圣人為了這次柳家獻(xiàn)策有功,正降了封賞,福及女眷。宮里娘娘也賞了名貴的宮花與數(shù)匹錦繡下來,你且去挑幾支戴著玩,挑幾匹裁衣裳?!?/br>
    說到這,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十分慈父了,也安撫得有十分了,便問了幾句身體,踱著步子走了。

    少女看著他的背影,卻無聲無息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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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朵開得最美的花,還是如期送到了柳家大媳婦鄭氏的案前。

    只是那個送花的少女只在大房院前站了片刻,就走了。

    少女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木簪子,素凈打扮,只是越發(fā)蒼白,精神氣都弱了許多一樣。

    鄭氏開窗看了那背影走遠(yuǎn),一向有些刻板的她,忽然嘆了口氣,沒有把花照丈夫的吩咐丟掉,只是放在了一個匣子里。

    少女回到自己的院子,神色懨懨。

    她央請侍女們都去做的事或休息,讓她獨自坐會。

    她坐在石凳子上,癡望著花開的一叢一叢。

    她曾昏了頭,竟跑到家族長輩面前質(zhì)問。

    然后?

    然后,七叔公等族中長輩,關(guān)她進(jìn)祠堂的時候怎么說來著?

    “你一介女流,就是做了頂好的策論又有何用?你能拿出去用來治國?反正在你手上是廢紙?!?/br>
    “你身上用的穿的東西哪樣不是柳家的?我們家得了利,也就是你得了好處?!?/br>
    在家從父,從兄。女子就是家族庫房中會動會說話的物品之一。

    既然女子本身是資源。她們所有的所有東西也都是家里的。

    既然如此,

    所以大兄和父親用她的策論用得毫無愧疚。因為連她這個人,也是他們的。

    一個婆子進(jìn)來了。就聽見少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黯然喃喃:“幸而,這策論還是間接能幫了一些苦人家。這樣就好了,就好了。”

    婆子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