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有傷,她走不快,被重重推搡著,“走快點(diǎn)!”傷口裂開,鮮血緩緩滲出,現(xiàn)在卻無暇顧及。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的人明明已經(jīng)看起來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居然也不累。 他們偶爾在背后開槍,孟與歡下意識的抖成了篩糠。她游走于死亡的鋼絲線上。 一只靈貓在她腳邊倒下,油光水滑的背上蹦出巨大的傷口,還在垂死掙扎著,就被扔進(jìn)了一個麻袋。孟與歡知道這是警示,她被槍逼著走在最前面,甚至不知道這幫人會什么時候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 因?yàn)?,他們談?wù)摰膬?nèi)容令人膽戰(zhàn)心驚,卻絲毫沒有避諱自己。一般來說,聽到秘密的人,都不會活的長久,孟與歡覺得自己已經(jīng)涼透了。 他們談話之間,涉及到了島上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在山間修筑的地下工事,而防空洞中正在進(jìn)行非法的槍支制造活動及各色販賣交易。 保護(hù)區(qū)好不容易恢復(fù)的生態(tài),變成了有錢人的獵場。 兩個“老板”,走著走著,偶爾看到陰暗潮濕的地方有著什么兩棲生物的蛋,一腳覆上去,重重碾壓,甚至爆發(fā)出得意的笑,刺耳,囂張,不可一世。 保護(hù)區(qū)前后將近十年,多少人的心血,在他們的手下灰飛煙滅。 孟與歡如同行尸走rou,喪失了靈魂。 “老板,這丫頭怎么處理?”助手在身后低聲問著。她忽然一顫。 “進(jìn)山的驢友……不是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么,掉下山的,被水沖走的,在山里走丟的……”老板的聲音很低,孟與歡卻沒有聽漏一個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么? 人在絕望的瞬間會爆發(fā)希望。只是這個希望在番多拉的魔盒中,上面覆蓋了人間最丑惡的東西。 如果此刻她手里有唐堯虞的鐮刀,也許她會拼盡一切去反殺,只是現(xiàn)在手里手無寸鐵,她能做什么?對講機(jī)被扔了,聯(lián)系不到其他人,地圖在包里,她更不可能找到出山的路…… 死亡的喪鐘即將敲響,人生的走馬燈如同人生倒帶,也在眼前播放。早上進(jìn)山時發(fā)生的一切,又清晰浮現(xiàn)在眼前。 唐堯虞在火焰上炙烤的刀尖。她忽然想,如果在那時就死去,那么痛苦會不會少一點(diǎn)?自己死后的尸身至少可以火化,而不是在這無人踏足的山間,慢慢化作一具枯骨。他會想起生命里,作為過客的自己么?他會像那個夏夜,仰望馬路對面的電子屏一樣,想起她么? 她在螞蟥谷前彎腰噴灑雨林噴霧時發(fā)現(xiàn)蜱蟲……,雨林噴霧?那強(qiáng)勁的薄荷氣息恍惚在鼻腔中,嗆得她生出淚水。噴霧?孟與歡一怔,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想什么呢?讓你他媽走快點(diǎn)!”助手重重一腳踹在孟與歡的后腰,她被“撲通”踹到倒地,與地面接觸的一瞬,褲子口袋里小小的鋁罐硌得她生疼。還是天無絕人之路么?她忽然顧不上疼痛,低低一笑。 傷口徹底裂開,她從地上艱難地爬起。 “老板,這還是一個跛子?!?/br> “跛子么?那么就名正言順了?!?/br> “再往前走幾步,再弄她?!?/br> “是。” 天色越來越暗,臺風(fēng)要登陸了么?山中忽然狂風(fēng)大作,萬頃林海仿佛都變成了猛獸,發(fā)出鳴吼。 孟與歡低頭走著路,格外緩慢。 她不動神色地打量著周圍,仔細(xì)查找著什么。 “哎喲。”她像是被什么東西絆倒,又重重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 “老板,要不我們先打斷這跛子的另一條腿再……” “隨便你怎么玩?!北龅穆曇魝鱽?,孟與歡絕望地閉上眼,捏緊了右手。 助手得到允許,快步走來,懶得將她拎起,只是揪著她的衣領(lǐng)拖行了五六米,手里的人劇烈掙扎著,像一條涸澤瀕死的魚。 在一棵樹后,助手整個人覆上來,他先是重重一腳踩在孟與歡受傷的左腿上,看她疼痛地蜷曲起來,再無逃跑的可能。眼睛猩紅,也許是嫌她的沖鋒衣垂到大腿不方便拽她的褲子,索性直接開始撕她的上衣。此刻,他拿槍的手低垂。 頭頂?shù)臑踉品路鹩|手可及,遮蔽了天日,將罪惡隱藏在無邊的黑暗中。 就是現(xiàn)在。孟與歡趁著他毫無防備大力地一揮臂。 她手中擒住的銀環(huán)蛇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宛如一條烏黑的絲帶,只是淬了劇毒。 那蛇靈活地在助手的胳膊上咬出兩個血洞。他來不及驚呼。孟與歡就使出此生最快的速度,殺紅了眼,掏出噴霧,對著他的眼,一陣狂噴。 薄荷濃郁的冰涼氣息在這潮濕悶熱的雨林顯得格外清新。男人慘烈的哀嚎顯得格外刺耳。他竟然在被噴霧辣眼的情況下也要開槍,連續(xù)射擊,孟與歡只得迅速臥倒在地,飛濺的泥土和樹枝在她臉上劃出了絲絲血痕。在被汗水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了一棵樹的縫隙。 “呵?!彼诺粜?,奮力朝反方向扔去,然后用盡此生的最快速度,身影一閃,消失在縫隙之中。 兩個中年男人聽到這五六米之遙的動靜,第一時間竟然也是拔槍射擊,“砰砰砰”,樹干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 “她人呢?”老板有些氣急敗壞。 “好像跑了……”助手哆嗦著,大滴大滴的冷汗往額頭下淌。 “廢物!一個跛子都能弄丟!” 老板走了兩步,看到地上的鞋,安慰王老板,“這不是那跛子的鞋么,大概是往這個方向跑了。我打電話讓弟兄們進(jìn)山來找,就這一片區(qū)域,包找到,讓您解氣?!闭f著掏出了衛(wèi)星電話,囑咐了幾句。 “老板,我被蛇咬了,怕是要進(jìn)醫(yī)院?!?/br> “走!”窸窣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老萬,我一定要找到這個跛子!” 被稱作老萬的男人的回答漸漸聽不見了。 林間恢復(fù)了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滴大滴的雨在奏響歡快的雨林歌謠,將罪惡悉數(shù)沖刷。 孟與歡在樹中,瑟瑟發(fā)抖。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靈魂出竅了。 是的,剛剛她看到一個榕樹,抓住機(jī)會,便連滾帶爬地鉆了進(jìn)來。誰能料想,唐堯虞當(dāng)初給她的林間科普,竟然救了她一命。 作者有話要說: emmm,不敢把這一段寫的太長太慘。 不過前面的鋪墊都用上了 今天二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方才那幾個窮兇極惡的匪徒說要來搜山,孟與歡只想趕快逃離此處,她爬到那極細(xì)的樹干縫隙前,想鉆出去。 然而上天卻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正如在遇到危險時刻,腎上腺素飆升能讓人從平地上一躍到二十米高的機(jī)翼上逃避棕熊的獵殺一樣。孟與歡憑借強(qiáng)烈的求生欲擠進(jìn)了這榕樹的樹干,身體前后擦傷的劇痛后知后覺傳來,胸腔也被壓迫地極疼。 她現(xiàn)在鉆不出去了。 她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