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氣，腦子里過了一遍什么。

    “不會很痛的?！?/br>
    “嗯……你又一次傷害了我?！?/br>
    阿卡姆的燈光慘白，但是牢房里卻沒什么光。綠色頭發(fā)的病人坐在地上，手里拿著牌，對著牌面不住地搖頭：“我又輸了一個月?！?/br>
    “還沒打到最后就認輸，這不是你的風格。”

    夏洛特·韋恩披著一件白色的斗篷，下面依舊是那件舊襯衫：“你就不試著再掙扎一下嗎？我等著呢?！?/br>
    小丑翻了個白眼，像是很惡心她這句很狗的話一樣?？上穆逄刂皇切π?，扔了牌之后看著小丑洗牌。

    “你好像難得像今天這么高興。”眼前的姑娘狀態(tài)很好，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擔。小丑認識她很久了，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她：“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好事情。”

    “算是吧。”

    小丑碼好了牌，傲羅伸手拿了一張：“我不想再回來了……”

    “噢你又來?！痹诟缱T數一數二的罪犯露出了受不了的神情：“你要我再幫你數一數這次能堅持多久嗎？”

    傲羅沒答話，繼續(xù)拿牌。

    “我有時候真的很欽佩你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明知道最后還是會失敗，而且會導致更糟糕的結果，但還是要去嘗試?！彼鋸埖募t嘴唇說著非常吐槽的話：“這種作死的精神，根本不像是蝙蝠的女兒——可是除了你以外，剩下那幾個又沒人比你更像。”

    他皺了皺鼻子：“有時候想想，還真是奇妙?！?/br>
    “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夸獎?！卑亮_繼續(xù)拿牌：“蝙蝠俠的女兒與我而言只是一種累贅而已?！?/br>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更像被稱作為你父親的女兒，他表面的那個殼子的?！毙〕笸犷^：“但我們同樣都知道，他的表面也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傲羅有點無奈地搖搖頭，聽到了小丑剩下的后半句話。

    “——除了你。”

    她抬起頭，沉穩(wěn)安靜的神情有一點意外：“原來你知道這一點？”

    “我怎么會不知道呢？我是他一手造成的怪物，我了解他甚至會超越了解我自己。”小丑說：“嗯……聽起來真是曖昧?！?/br>
    他抬眼，看著正在理牌的姑娘：“所以我才知道，你每次試圖離家出走的結局只可能是失敗，并且永遠不會有成功的可能。?！?/br>
    “我上次差點成功了?！卑亮_有點不服輸地說：“我五年多都沒回來?！?/br>
    “埃利奧特那次，是你把他救走的。”

    小丑直接點破了當時墮天使的行動：“在那個情況下，如果不是你的話，‘緘默’本人只能被蝙蝠打爆狗頭，而且他被捕后一言不發(fā)，能讓他這么保護的同伙只可能是你。”

    “我不是他的同伙。”傲羅說：“我只是表達一下我的感謝。”

    “因為那條狗？嗯……可憐的家伙?！毙〕髶u搖頭：“他現在還在4樓，繼續(xù)做代替你爸爸的美夢呢?！?/br>
    傲羅扔出了一張牌：“這是他的事情了。”

    牌局開始之后，兩個人就都認真了起來。

    傲羅押一個月的不出現，小丑押一個月的安靜，兩個人以此為彩頭玩得不亦樂乎——就在剛剛，小丑已經累積輸了11次，就等這一局結束湊滿一年整。

    而結果沒有意外的，又是傲羅的勝利。

    小丑有點不高興，翻了個白眼。

    “你真是從小到大都一點也不可愛。”他說：“怪不得蝙蝠不喜歡你。”

    “不，他愛我愛得要死。”傲羅這么懟回去：“這是你自己剛剛說的。”

    “這跟黏糊糊的愛有什么關系？”小丑繼續(xù)洗牌：“這只不過是他自己的自私自利罷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所擁有的一切，其實大部分源于他是蝙蝠俠，包括他新成立的家?！?/br>
    他的第二段婚姻是因為他蝙蝠俠的身份才促成的，他的兩個孩子的源頭也是因為蝙蝠俠的身份，甚至是他的第一任羅賓——如果不是迪克發(fā)現了他蝙蝠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可靠又值得信賴的伙伴。

    “所有的一切，圍繞著的都是蝙蝠俠。”他將牌扔到了一邊，比了一個手勢，像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堆積到了一個看不到的中心周圍：“以蝙蝠俠的規(guī)則所塑造的世界，按照蝙蝠俠的戒律所構造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蝙蝠俠?！?/br>
    哥譚的黑暗與正義圍繞在他身邊，像是無形的沼澤將他淹沒——他身邊的人對他有著對蝙蝠俠的期待，對哥譚的光明與未來的向往，還有……

    “一個非?？蓱z的人，帶著傷痛，沉迷龜縮在一個蝙蝠面具下試圖得到救贖?！毙〕髶u著頭說：“所擁有的一切都建立在那個面具之上，而一旦沒有了那個面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東西了?！?/br>
    傲羅看了看他，也并沒有反駁：“所以呢？”

    “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哦不，我想或許還不到兩個，在他身上尋求表面的身份，大于尋求蝙蝠俠。你們家的那個英國老頭不到一個，”小丑突然指著她，說：“而你，就是那一個?！?/br>
    “……”墮天使皺了皺眉：“我現在已經放棄這個奢求了?！?/br>
    “這是你的事，但你的放棄是不被允許的?！毙〕笮α似饋恚骸八芮宄坏┠悴辉僬野职至?，那么他表面的那個身份就會真的成為一個空殼，而他也將在蝙蝠俠這個面具的囚牢中，一輩子都無法有片刻的喘息?！?/br>
    他有點受不了地說：“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愚不可及的父親呢？我有時候真的不想承認，他竟然制造出了我——以至于我覺得這種愚鈍是一個我的污點。只要幾句軟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他竟然硬生生地把陣線拉長到了現在——而且到現在還沒有解決！不過好在他沒有解決?！?/br>
    小丑說：“這種愚鈍和嚴峻的父女關系，讓我覺得蝙蝠俠更加鮮活——以至于我在想，如果我要毀掉他的話，我可以先毀掉你?！?/br>
    斷絕他表社會關系中最重要的一點，想想都是一個非常美妙的事情。小丑閉上眼睛，甚至能想象出墮天使慘死在蝙蝠俠面前，那個男人最為絕望的神情。

    然后他聳聳肩。

    “可惜我們都知道，你現在已經沒辦法毀掉了。”

    傲羅翻了個白眼：“或許你做夢能夢到呢?！?/br>
    “那不爽快?！?/br>
    小丑嘆了口氣，仿佛非常遺憾，也不覺得當著她的面討論不能殺她如何可惜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我真懷念你剛出現的時候，幼稚、單純、可愛?！?/br>
    他說：“一馬當先地護在蝙蝠俠面前，那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妒忌。你知道嗎，貝恩最恨蝙蝠俠的一點，就是因為黑暗騎士（dark knight）擁有墮天使（dark angel），而他只能在泥地里打滾?！?/br>
    “我其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