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李鎮(zhèn)。

    王現(xiàn)在原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撥了報警電話，還是熟人的電話。他走過去，也踢了一腳。

    李鎮(zhèn)的手背青紫青紫的，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腫起來，但是手背和手指骨都疼的很，連抱著周迦都覺得吃力。

    周迦捂著肚子，半睜著眼睛看著他。

    走了很久，李鎮(zhèn)沒有攔到車子，他急了。

    “周迦，周迦。”他叫她的名字，第一次，這是第一次。

    周迦看著他，摸出口袋里的車鑰匙，“我的車，停車場?！?/br>
    李鎮(zhèn)轉(zhuǎn)過身，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跑，跑了幾步，李鎮(zhèn)踉蹌了一腳，摔了，周迦直接摔在水泥地面上，膝蓋、胳膊肘都磕上了，她疼，卻一聲都沒叫，只是看著李鎮(zhèn)。李鎮(zhèn)爬起來，抱起她。

    “你走慢一點。”周迦輕聲說。

    李鎮(zhèn)便慢慢走，終于走到停車場，他放她坐在駕駛副座上，拿過她手里的鑰匙，自己開車。

    開車前，周迦突然轉(zhuǎn)過臉問他：“你拿駕照了嗎？”

    “拿了?！?/br>
    到了醫(yī)院，被送上病床，周迦躺著捂著肚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笑了起來。（）

    在他看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笑，笑的格外自由。

    護士要拉上簾子，周迦突然叫了一聲：“李鎮(zhèn)?！?/br>
    李鎮(zhèn)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看著她。

    他滿臉都是汗，狼狽不堪，連看著她的眼神都是如此。

    停不了了。

    她停不了笑容。

    她說：“李鎮(zhèn)，你在外面等我一下?！?/br>
    簾子被拉上了。

    李鎮(zhèn)拉起T恤下擺，用力地擦了下自己的臉。

    “嗯。行?！?/br>
    第10章 10

    10.

    在等的過程里，李鎮(zhèn)經(jīng)歷了一個很漫長很復雜的海馬體和心理的活動。

    護士用藥膏給他處理了下已經(jīng)腫起來的手背，用紗布包扎，一邊包扎一邊說：“打架了是吧？怎的打成這樣子了？下次小心點啦?！?/br>
    護士年長，話有些多，李鎮(zhèn)只管聽著，不做任何回應。

    他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待著。

    這種等待很特別，至少他沒這樣等過一個人。

    護士掀開簾子，周迦躺在里面，捂著肚子，聽著醫(yī)生說話。李鎮(zhèn)走過去，聽到醫(yī)生說：“軟組織受傷沒什么大礙，好好休息兩天，還有不要做腹部運動?！?/br>
    醫(yī)生說了幾點注意事項就走了。

    這兒人還蠻多的，尤其是十二三歲的孩子。李鎮(zhèn)的視線四處飄，飄到最后還是落到周迦身上。

    她看到他手上的包扎，問：“沒什么事吧？”

    李鎮(zhèn)搖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了，也就是這一段時間發(fā)生的變化。計劃趕不上變化，這話還真是有道理，在今天之前，李鎮(zhèn)甚至有想過不要再跟這個女人有任何接觸了，甚至關(guān)掉了她的監(jiān)控，不再關(guān)注她的一舉一動，偏偏總會有意外。

    “李鎮(zhèn)。”突然，周迦叫他的名字。

    沙啞的氣息，急促的收音。

    李鎮(zhèn)看著她，沒說話。

    “扶我起來，我要回去。”

    “醫(yī)生讓你休息?！?/br>
    “我回去休息?！敝苠忍鹗?，伸向他。

    李鎮(zhèn)遲疑了一兩秒，伸手握住她的手，扶著她起來。

    這手，如果早一點拉起她，可能她世界的黑白就不一樣了。至少，周迦腦子里有閃過這樣的想法，雖然很短暫，短暫的只有1.3秒。

    李鎮(zhèn)扶著她坐好，蹲下身，替她穿好鞋子。她的絲襪拉絲了，爛了一大塊，從腳踝到膝蓋上方。

    周迦的眼神變了味，李鎮(zhèn)知道，他看得出來，卻說不出來。

    他問：“走得了嗎？”

    周迦玩味的看著他：“要不然，你抱我？”

    李鎮(zhèn)不吭聲了。

    周迦扯了扯嘴角。

    過了一會兒，李鎮(zhèn)彎下膝蓋，側(cè)過身，左手覆到她身后，右手穿過她的膝蓋。

    醫(yī)院嘛，生老病死，多的是。經(jīng)過一樓急救中心的時候，有個女人跪在地上，痛心的哭喊著，身邊有個小男孩，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醫(yī)生護士拉著那個女人，無論怎么勸，女人依舊哭喊著死去的丈夫的名字。

    周迦輕輕地叫了一聲李鎮(zhèn)。

    李鎮(zhèn)停了下來。

    偌大的一樓大廳，人來人往，掛號窗臺那邊，排隊的人更多，擠的擠，插隊的插隊，罵人的罵人，等待的等待，說話的說話，拍照發(fā)朋友圈抱怨的抱怨 ......還有，那些看著女人哭喊的人們，麻木的站著，帶著看戲、同情、無關(guān)事己的眼神看著。

    周迦掃了一眼周圍?！白甙??！?/br>
    這些人，都一樣的，無論在哪里，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一樣的，他們只會看著，不會做什么，因為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就像她自己一樣，那一天，每個人都看到了，卻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句話，任由她掙扎，最后堅強，逃走。

    外面下了一場很短暫的小雨，地面潮濕，空氣濕潤。

    李鎮(zhèn)抱著周迦走到門口的時候，周迦下來，單手捂著肚子，李鎮(zhèn)拿著鑰匙去停車場，周迦跟在身后。

    “哎?！?/br>
    李鎮(zhèn)走的很快，一下子就走遠了。她停了下來，喊了一聲，停車場里蕩漾著一陣回應。

    他回過頭。

    周迦走過去，說：“你沒吸那個玩意吧？”

    她問的直接又突然，李鎮(zhèn)猝不及防，但也很快的回答：“沒有。”他轉(zhuǎn)身，按了下鑰匙，車子叫了一聲。

    “李鎮(zhèn)，以后你都別碰那玩意兒。”周迦盯著他的后背，說。

    他才23歲，那么年輕，絕對不能被那種臟東西毀了。周迦想，無論如何，都要端掉嬌嬌那邊的禍害。

    李鎮(zhèn)坐進車子，對坐在旁邊的周迦說：“第一次，是我舉報的。”

    周迦挑起右眉，看他，“沒人知道？”

    “沒?！崩铈?zhèn)說到這個，似乎有些得意，忍不住笑了，“我第一次干這種事情?！?/br>
    “第一次？你怎么就確定是粉？”

    李鎮(zhèn)沒說，因為車子已經(jīng)開出了停車場，外面的車鳴聲阻斷了他們的對話，或許是李鎮(zhèn)有意終止了這段對話。

    車子開進小區(qū)前，李鎮(zhèn)突然將車子停在附近。

    “我就在這兒下車，你自己開回去吧。沒問題吧？”

    李鎮(zhèn)一邊說一邊解開安全帶。

    周迦笑笑：“沒問題啊。”

    她的語氣，就跟癟嘴魚一樣。

    李鎮(zhèn)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直接下車，沒有過多停留，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經(jīng)常去的便利商店的方向走了。

    周迦坐到駕駛座上，握住方向盤，遲遲沒有發(fā)動車子。

    撇的這么干凈？

    呵，很好。

    周迦舔了舔唇。

    *

    李鎮(zhèn)又買了好幾塊黑巧克力。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