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鎮(zhèn)貼著窗戶，看向外面。迅速過去的街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已經(jīng)到下一個街景了，卻還是沒看清楚，只看到了各式各樣的霓虹燈。

    李鎮(zhèn)看著那些轉(zhuǎn)瞬即逝的街景，說：“臟事我做就行了，我不在乎后果?！?/br>
    柳啟意怔了怔，他緩緩松開李鎮(zhèn)，屁股坐回座椅上。他看著李鎮(zhèn)。

    這小子中邪了？放以前，他不會做這種事情，凡事都會以利益為中心，只要能有錢，只要能讓自己處于安全的位置，別的事情他都不會做，更不可能會跟方展年那樣危險的人站在一起。

    李鎮(zhèn)轉(zhuǎn)過臉，看向柳啟意。

    “你們不就是有些事情不能做，才來找我的，不是嗎？那臟事我做就好了啊，別的，你們就不用管了，我又不會背叛你們。”

    “李鎮(zhèn)啊，話是那么說，可你目前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徐西和說。

    李鎮(zhèn)靠著側(cè)門，沒說話，身上的痛意都在跟他叫囂著，沒完沒了的。

    快到局里了。

    李鎮(zhèn)挪了挪往下滑的屁股。他看著前面的路，問：“我能不能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柳啟意瞇了瞇眼睛，聽到他這么一說，更加懷疑自己的想法。這小子，肯定有問題，徐西和在撒謊。

    徐西和通過后視鏡掃了眼后面的柳啟意，問：“哎，柳啟意，要不，今晚就讓李鎮(zhèn)回去唄？”

    柳啟意抬了抬手腕，看了眼時間，“你快一點，把人送回去，我也回去洗個澡?！?/br>
    徐西和笑起來，加快速度。

    李鎮(zhèn)在小區(qū)附近下了車，拖著疲憊的身子，接起方應(yīng)文打過來的電話。

    “貨你交給方展年就行?！闭f完，他掛了電話，腳步沉重，幾乎都是拖著走進小區(qū)。小區(qū)門口的保安看到李鎮(zhèn)，攔著他不讓進去。

    “你哪個啊？看著眼生啊。”

    李鎮(zhèn)身上有血，被打成這樣子，保安看著不對勁。

    “他是我鄰居。”周迦穿著睡衣跑下來。

    保安看到是周迦，半信半疑的問：“哪個鄰居??？”

    “六樓的?！?/br>
    周迦走過去，拉過李鎮(zhèn)的胳膊，“我們先回去了。”

    她穿著短褲短袖衫，手背上泛著好大一塊的紅印。李鎮(zhèn)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了她一眼。

    周迦什么話也沒說，也沒問，扶著他進了屋。

    屋子里的溫度比外面涼快很多。李鎮(zhèn)一進去，皮膚上的疼意似乎減弱了不少。他坐在椅子上，往后靠著，仰著頭看著天花板。

    周迦進了衛(wèi)生間，接了一盆溫水，拿著毛巾替他擦臉。

    “你不問問我？”李鎮(zhèn)看著她。

    周迦小心翼翼地擦著他的顴骨，“疼不疼？”

    李鎮(zhèn)拉著她，自己張開腿，露出一半椅子，讓她坐下。他從后面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周迦，我從來沒這么疼過，所以，我想回來，回來看看你，也許就不疼了?！?/br>
    周迦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

    “那現(xiàn)在還疼嗎？”

    “還行?！?/br>
    周迦低下頭，看向抱著自己的那雙手。

    手背青紫青紫的，已經(jīng)腫了。

    “打架了？”

    “嗯?！崩铈?zhèn)沒打算跟她說假話，何況明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也不好說謊。

    “你傷的重還是那個人傷的重？”

    “什么？”

    “你厲害還是打你的人厲害？”

    “……你這不是廢話嗎，肯定是我，我把他打趴下了，不然我的手能這么難看嗎？”

    周迦笑起來。

    第49章 49

    49.

    李鎮(zhèn)待不了多久, 第二天早上，他還要走。

    周迦躺在床上，李鎮(zhèn)躺在地鋪上。她時不時將手伸出來, 在床沿邊晃著。天快要亮了, 周迦只睡了幾個小時，四五點的時候就醒了。

    她翻過身子, 往下面看了眼。

    李鎮(zhèn)閉著眼睛，睡的似乎很沉。

    她伸出手, 食指指尖輕輕落在他鼻尖上, 指肚蹭著那上面的痣。動作很輕, 輕到令人發(fā)癢。正當她要收回手時，某人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慢慢的, 握到了她的手掌，捏在溫熱的手心里。

    “睡覺?！崩铈?zhèn)閉著眼睛說。

    周迦趴在床上，看著他，過了一會兒, 她突然起身，躺在李鎮(zhèn)身邊。

    李鎮(zhèn)沒睜開眼睛，眼皮是在發(fā)顫。

    周迦扯開薄毯子, 鉆進去，抱住他。他身上沒有了昨夜難聞的氣味，只有淡淡的香皂味。

    李鎮(zhèn)睜開眼睛，看向她。

    “怎么了？”

    “沒, 就是想抱抱你?！敝苠忍痤^，看他。

    李鎮(zhèn)翻過身，面對著她，伸手抱住她，聲音發(fā)啞：“睡吧?！?/br>
    天亮了。

    懷里的人半夜折騰，這會兒倒是睡的死。他慢慢松開她，剛起身時，周迦用力抱著他不讓他動，他又躺回去了。周圍都是靜的，連陽光照到毯子上也是靜的。他用腳掀開毯子，露出倆人的腳。陽光掃在腳上，感覺是不一樣的。

    周迦醒了。

    李鎮(zhèn)的手機不知道震動多少次了，都是徐西和或者柳啟意在催促著他。他沒接，沒舍得打斷這樣的時刻。

    他吻了吻周迦的額頭。

    她醒了。

    “你走吧?！敝苠人砷_他。

    她早就醒了，就是沒想讓他走。她不理解，他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還要做什么呢？她不會問，這是他要做的事情，選擇和決定都是他的事情。周迦起身，看著李鎮(zhèn)穿上衣服，動作很慢。她走過去，替他扯好衣領(lǐng)、扣扣子。

    李鎮(zhèn)看著周迦。

    “周迦?！?/br>
    她扣好最后一粒扣子，抬起頭，對上他緊張的目光?！霸趺戳?？”

    現(xiàn)在這種感覺莫名其妙。

    李鎮(zhèn)沒談過戀愛，他不清楚這種感覺就是舍不得。他只能緊繃著身體，渾身都不自在，連看著周迦的眼神都不自在。

    “沒怎么?！彼拖骂^，扯了扯衣角，“我出去了?！?/br>
    周迦捏著他的衣角，松開了。

    李鎮(zhèn)轉(zhuǎn)身。

    他們的關(guān)系，簡單又復雜。

    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呢？男女朋友？關(guān)于這個，誰也沒說出口。

    李鎮(zhèn)不說，周迦也不說。

    他們都自以為了解對方的想法，實際上呢？他們都在等待對方開口決定下這段關(guān)系。

    李鎮(zhèn)開了門，遲遲沒走。

    “周迦?！?/br>
    他捏著門把，突然用力關(guān)上，轉(zhuǎn)身，向周迦走過去，沒等她反應(yīng)，他摟過她的腰，用力按向自己，低頭，兩片嘴唇用力貼在一起，幾秒都沒動，干涸變成尷尬。周迦抓住他的衣服，用嘴唇抿住他的下唇。

    “我教你?！敝苠鹊偷桶l(fā)聲。

    李鎮(zhèn)的耳根子漸漸泛紅。

    “我會?！?/br>
    周迦笑：“那你來。”

    等了很久，李鎮(zhèn)沒反應(yīng)，周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