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拉長，“你的文件忘記帶走了，曾曾侄女?！?/br>
    波佩接過他遞來的文件，點頭示意：“謝謝，長官。”

    “好了，出去吧?！彼麛[擺手，坐回原位翹起了腿。

    噠——噠——噠——走廊里又想起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波佩目不斜視地穿過實驗室區(qū)域，回到了她在這里的房間。

    她面無表情地關上門，隨后手腳發(fā)軟地靠著門坐了下來，她舉起自己顫抖的雙手，張開一直沒有伸出的左手，掌心已經(jīng)被指甲掐出了血。

    Alpha能選擇的余地不多，她這次成為了一名九頭蛇的特工，不過靠的不是超凡的特異功能，而是她聰明的大腦和手段。

    紅骷髏派她到西歐分部來完成“馴服”冬日戰(zhàn)士的任務，通過對懵懂無知的冬兵進行情感洗腦，從而在不傷害他大腦的情況下完全掌握他。正如紅骷髏對波佩的評價一樣，她是最適合的人選。

    不過這個身份并不要求她再次偽裝自己的性格，恐怕從今天的會晤之后，她的所有與原來不相同的舉動，都會被解釋為為了完成任務的“表演”。再加上基地里的人以前根本沒見過她，更不會覺得怪異。

    唉——波佩在心里嘆氣，撐起來去浴室洗澡，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七點整，基地里響起輕快的鋼琴曲，波佩揉著太陽xue坐起來，對于基地里幾乎全軍事化的管理不怎么適應，而且鬧鐘放鋼琴曲，總讓她感覺自己住在精神病院里。

    雖然這里也沒有比精神病院好一些。

    不再多想，她將金發(fā)扎成高馬尾，穿上薄薄的V領針織衫和九分休閑褲，外面套了一件經(jīng)典款的駝色風衣。鏡子里的她沒了昨天的強勢冷淡，反而看上去干練又明亮，波佩深呼吸，帶著手機和文件夾走出了房間。

    九頭蛇西歐分部非常大，不過可以將其分為四個區(qū)域，她現(xiàn)在離開的生活區(qū)，昨天去過的行政區(qū)，還有就是實驗區(qū)和倉庫。四個部分分布在正方形基地的四個角上，相互連通，通過刷卡進入各個區(qū)域。

    順著手機中地圖的指引，她進入了目標實驗室。

    “是斯特拉克博士嗎？”一個年輕的棕發(fā)女人笑著迎上來，伸出手向她打招呼，“您好，我是您的助手艾麗，有任何事您都可以找我?！?/br>
    “你好，叫我波佩就好。”波佩笑著同她握手，眨眨眼，“你的耳環(huán)很漂亮?！?/br>
    “謝謝——我先帶您參觀一下實驗室?！?/br>
    實驗室非常大，而且據(jù)艾麗介紹，這里只是實驗區(qū)二十個實驗室里的一個。實驗室中有八個小房間和一個總控室，分布在一條走廊上，盡頭就是她們的目的地。

    “因為冬日戰(zhàn)士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所以我們七實驗室現(xiàn)階段總共有五個科學家和四個安保人員?！卑愓f著，刷開了走廊盡頭總控室的門。

    并不是波佩料想中熱火朝天，研究人員走來走去的場景，反而大家坐在自己的電腦后，安安靜靜地埋頭看數(shù)據(jù)，偶爾抬頭看一眼掛在墻面上巨大的顯示屏，上面有數(shù)據(jù)不斷快速流過。

    “重要的項目只有五個研究員？”波佩沖站起來打招呼的未來同事們點頭微笑，一邊小聲問艾麗。

    “項目開始的時候有二十幾個人，但后面冬日戰(zhàn)士的情況趨于穩(wěn)定，長官就抽調(diào)了大部分出去?！卑惵柤?，走到咖啡機旁按下研磨按鈕，“要先休息一下嗎？還是直接去看項目？”

    波佩因為她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稱為“項目”隱隱有些不高興，而且她總覺得艾麗的行為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希望只是她多想了。

    “先去看冬日戰(zhàn)士吧。”波佩搖搖頭，咖啡機的香氣飄出來，她突然想起自己錯過了早餐。

    “當然。”艾麗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咖啡機，帶著波佩走出了總控室。

    走廊上左側(cè)的第三間房，艾麗推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就是這里面了，你可以通過單面玻璃觀察它（it），不過別單獨進去，即使它現(xiàn)在看起來很平靜，但它一腳能踢斷你的所有肋骨?！?/br>
    “好?！辈ㄅ妩c頭，邁步進去，棕發(fā)女人想跟著進來，她微微用力抵住門微笑著看她，“艾麗，你的咖啡應該好了。”

    艾麗有些驚訝，不過馬上明白過來，也露出笑容：“對呀，那我們中午見?！?/br>
    果然很奇怪，波佩不動聲色地關上門，視線掃過角落里的監(jiān)視器，握緊手腕呼喚伙伴的名字。

    【好了，波佩，他們將會看到替換后的監(jiān)視畫面?！?/br>
    “謝謝alpha——”姑娘終于不用撐著強悍精干的人設，脫了風衣和十厘米尖頭高跟鞋，伸了一個懶腰，屬于她的和煦和快活注入這具身體中，連冷淡的面容也變得生動鮮明起來。

    她按下墻上的開關，被特殊百葉窗遮住的單面玻璃顯露出來，里面的環(huán)境一覽無余，干凈到有些空曠的單間，沒有窗戶，只有一張軍用單人床和一臺基礎的測量儀器，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坐在床邊。

    波佩想了想，還是繞到單面玻璃的另一側(cè)，打開了門。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詹姆斯·巴恩斯的臉，纖長濃密的睫毛，筆直的鼻梁，緊抿的嘴唇有些發(fā)白，輪廓深邃神情凜然，皺起的眉宇間還帶著仿佛永不消逝的苦難，長而凌亂的深棕色頭發(fā)垂在肩頭。

    男人勾著腰坐在那里，呼吸聲很輕，但波佩仿佛聽到了劇烈的喘息，一個痛苦絕望的靈魂在強健的軀體中逐漸衰老、虛弱，他在枯萎。

    波佩踏進這間冰涼的屋子，男人睜開眼睛，目光如簇冰冷地看向她。

    “你好……”波佩走到他面前，發(fā)現(xiàn)他的雙手被從地底蔓延出的鐵鏈牢牢捆住，她深吸一口氣，將內(nèi)心涌上的難過和悲傷堪堪掩蓋，跪在地上直起身體同他對視，慢慢笑起來，“你好啊，我是波佩?！?/br>
    男人的眼中沒有一絲波動，但已經(jīng)看出眼前這個人攻擊力十分低下，于是收回警惕的目光，打算繼續(xù)閉著眼睛忍受腦海中混亂的思緒。

    “你好……”一只溫熱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漂亮姑娘定定地看著他，固執(zhí)又溫柔地再次道，“我是波佩?！?/br>
    沒有回應。

    波佩也不氣餒，她握住男人小臂的手微微用力，終于得到他一個微微不耐煩的眼神，她笑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因為這個不太友好的眼神而開心起來。

    從地上站起來，她坐到巴基的身邊，因為高興還輕輕晃動小腿，她一個人說話興致也很高，說話的聲音綿軟又歡快，充滿了整間屋子，好像有溫暖的光降臨到這間冰冷的地下實驗室中。

    巴基維持著面無表情，聽到有人在耳邊不停的說話，他本來應該會覺得厭煩，但舒緩溫暖通過姑娘柔軟纖細的手進入他的大腦，他混亂的思緒慢慢被撫平，甚至有精力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