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可是這一月來，師兄從來沒有運(yùn)功，也從來沒有傷害過其他人?！?/br>
    小姑娘的語氣有些急切，似乎擔(dān)心凌玄師尊要清理門戶似的。凌玄闔上眼簾，淡淡的道：“你放心，珣兒跟隨我已有數(shù)百年了。雖他亦墮入魔道，可我不會如此心狠，如今便對他下重手?！?/br>
    他停頓了一會兒，“可珣兒一旦運(yùn)功，這內(nèi)息也并非他可以控制的。你可知，我看著你師兄長大，方才那張家公子，是他殺死的第一人。”

    “——若我沒有猜錯，這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珣兒走火入魔的程度將會變得更深。”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珣兒入的哪里是尋常的魔，如今是他的劫數(shù)到了，與三百年前的墨靈竟是一般無二，過不了一個“情”字。

    只是他無論如何沒想到的是，在楚珣入魔后，陪在他身邊的人，竟是墨靈的孩子，當(dāng)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嬰寧的手指摩挲著師兄的臉龐，忽然輕輕開口，“師尊，難道沒有任何的辦法能讓原來的師兄回來么?！?/br>
    凌玄指尖一僵，語氣微沉，“除非他能控制住自己體內(nèi)魔門的靈力，而現(xiàn)在看來，他也盡力過了，卻似乎不行?！?/br>
    嬰寧忽然道：“可是師兄說過，我的體內(nèi)既有魔道的血脈，又有一半娘親仙門的靈力，那我能將仙門的靈力傳送給師兄嗎，這樣是不是能阻止他繼續(xù)入魔？”

    凌玄失笑，說：“嬰寧，那你自己怎么辦呢。”

    嬰寧回過頭去，看了看楚珣蒼白俊美的面容，又低下了頭，認(rèn)真的說：“師尊，其實(shí)現(xiàn)在……我只想師兄能好好的?！?/br>
    凌玄挑眉：“若是以你的靈根與畢生修為為代價(jià)呢?！?/br>
    嬰寧不假思索：“好?！?/br>
    “性命呢?！绷栊Z意微顫。

    “……也好。”嬰寧輕輕的答道。

    “師尊，您能不能，不要像放棄娘親那樣放棄師兄。他們都是驕傲的人，若是師尊都放棄了，師兄就沒再也不能活下去了?！辈恢裁磿r(shí)候，嬰寧已攥緊了凌玄的衣袍，十指都緊緊捏在了一起，語氣無比堅(jiān)定。

    睡夢中的楚珣似乎聽清了小姑娘說的話，他眼睫動了動，伸出手，似乎想竭力抓住些什么。

    凌玄搖了搖頭，動作有些凝滯。

    繼而，他嘆了一口氣，道：“嬰寧，為師卻卻擔(dān)心，你同你娘親一樣，待到你們都消失了，珣兒會再發(fā)一次瘋的?！?/br>
    凌玄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蘇菀明白，這是他已經(jīng)開始考慮起自己的提議來。

    對于凌玄仙尊而言，尋常凡人的感情都已入不了他的眼，他更要考慮的是維持三界六道之中秩序的平衡。

    楚珣是他的徒兒，若是不犧牲自己，楚珣便將義無反顧的墮入魔道，他便再也回不去青云山了，說不定還會禍及無辜的人。而若是將自己的靈根奉獻(xiàn)出來，不僅會除掉一個孽種，阻止楚珣繼續(xù)入魔，則能鏟除一個未來的魔修。

    就算是他真的要取自己的靈根，這也不能說凌玄仙尊自私，畢竟像他這樣高位的仙君，早已不會將目光放到一個人身上了。

    凌玄捏緊了指尖，語意卻很平淡：“嬰寧，為師原本不會替你做主，雖然當(dāng)初收你入門，做了青云山的弟子，可你也是墨靈仙子的孩子，你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力?！?/br>
    嬰寧咬了咬唇，說：“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我不想師兄一直這么痛苦下去?！?/br>
    凌玄仰天，嘆了口氣，“為師明白了……也許這就是天道所說的命中注定吧?！?/br>
    他頓了頓，又道：“就算如此，為師也不會取你的性命，但是會將你送入輪回。你的靈力俱損，便不能再在這兒呆了。日后你能不能再與你師兄重逢，也看天道的意思，你可明白?！?/br>
    嬰寧想了會兒，堅(jiān)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凌玄的手輕輕落下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嬰寧，你與你娘親真的太像了，不枉你師兄護(hù)著你這么久……”

    他沒有再說下去，可是若不是她的出現(xiàn)，楚珣也不會墮魔，這各中的緣由，又有誰說的清呢。

    第84章 仙門首徒vs魔門遺孤

    在三界輪回之中, 各中因果自有定數(shù)。嬰寧即使入了輪回，也不會是神魂俱滅了。與墨靈當(dāng)年不同，她只是靈力與記憶暫時(shí)得到封印, 用她的靈力去阻止珣兒的入魔。但嬰寧的元神仍在, 原身更在，即使出現(xiàn)在另一個輪回之中, 也能完好無損。

    只是事到如今，他更擔(dān)心的卻是珣兒, 即使他醒過來, 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走火入魔, 能再回到仙門之中，可是他能忘記這個小師妹么。

    他一直認(rèn)為自己辜負(fù)了墨靈，而現(xiàn)在又用嬰寧的靈力去拯救他, 這恐怕與千百次要了他的性命無異。

    更何況，今日一見，他總算是明白了，珣兒對嬰寧的情誼恐怕遠(yuǎn)遠(yuǎn)不止同門之情。

    屋內(nèi)頓時(shí)沉默了很久, 誰都沒有說話，凌玄緩緩的調(diào)息內(nèi)力，已在開始做最后的決定了。

    嬰寧從袖中掏出一枚玉佩來, 放在凌玄仙尊身前，行了一個弟子禮，“師尊，這是熾毓哥哥原來給我的, 若是我哥哥來青云山找麻煩，請師尊便將此物交還給哥哥，請告訴他，我其實(shí)是自愿的。”

    凌玄的目光落下來，聲音哽了哽，“你這孩子，倒是想的周全?！?/br>
    嬰寧繼續(xù)道：“其實(shí)師尊不必再猶豫了，留著我在，魔門就不會放棄利用我，來算計(jì)仙門。如今只是師兄墮入魔道，以后唯恐會發(fā)生更多的事情……”

    凌玄其實(shí)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嬰寧這孩子到現(xiàn)在還能如此冷靜理智，這與他的弟子墨靈一點(diǎn)都不像。

    他抿了抿唇，嘆道：“你師兄此番之所以墮魔，便是因?yàn)樘诤跄闩c你娘親，他便擺脫不了他的魔障。可是，你……”

    有的時(shí)候，他甚至說不清，嬰寧這樣決然的離去，一點(diǎn)沒有留戀之意。究竟是因?yàn)樵诤跛龓熜帜兀€是不在乎呢。

    從人界飛升太久，他不了解凡人間的思想，更不懂得嬰寧的想法。

    子鈺見屋內(nèi)長久沒有動靜，心下訝然。他破門而入的時(shí)候，見師尊從嬰寧的體內(nèi)運(yùn)出元神。他猛然睜大了眼，“師尊，您這是做什么？！難道您是要……”

    凌玄沒有看他，淡淡的道：“子鈺，你出去守著。再者，讓人去看看張家人如何了?！?/br>
    子鈺卻沒有聽師尊的話，卻猛然撲過來，跪下按住了凌玄的手臂，“師尊，請您三思??！”

    他繼而向凌玄磕了好幾個頭，聲音已經(jīng)嘶啞了：“……師尊，請您聽徒兒一言，您這樣私自決定嬰寧的生死，這與要了

    大師兄的性命又有什么不同？！”

    凌玄蹙眉，沉聲道：“出去?！?/br>
    子鈺回過頭去看嬰寧，只見小姑娘闔著眼簾，溫暖的夕陽悄悄落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