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話，也不能像人那樣生活，也不能像人那樣擁抱他了。

    釋迦牟尼站起身來，無數(shù)雪花落到他的肩頭與發(fā)上，他像是抱著什么東西，然而他的懷里什么都沒有。

    從此以后都不會有了。

    釋迦牟尼面無表情的看著身前俯首的百姓，清冷的眼底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測。

    忽然，他竟像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凈楠，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望著著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凈楠不由恍然失措：“請問您……就是佛祖釋迦牟尼么?！?/br>
    釋迦牟尼注視他良久，終于淡淡的開口：“嗯?！?/br>
    凈楠喉嚨哽了哽，“沒想到您也會有……”

    釋迦牟尼淡淡垂眸：“有什么？也會承諾為一個女子破戒還俗？也會親手了結(jié)一條性命？”

    他語氣微沉，溫聲道：“小生，你要記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總有一日，我欠下的債也要你去還的?！?/br>
    釋迦牟尼頓了頓，復(fù)又挪開視線，“你難道就沒有動情過，若真是如此，那你身為后世佛陀，又怎會在乎一只毫不相干的狐妖是否喜好玩弄旁人的感情。”

    “……記住，有因才有果，若她真的處于生命危險之中，你仍愿意拼盡性命去救她，那你……便算是動了凡心了。除了她，無人可替代?！?/br>
    佛祖的聲音掩蓋在無盡風(fēng)雪中，終究叫人分辨不出了。

    凈楠一時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下一刻，他卻睜開了眼，又發(fā)現(xiàn)眼前還是女兒城府邸上華貴雍容的裝潢。圣僧白皙俊秀的臉頰上逐漸泛上一層薄汗，對上那雙少女淺荼色的精致瞳孔，幾乎呼吸都不暢了。

    夢中經(jīng)歷的種種，唯獨余下震撼，就仿佛那雪妖在自己面前又死了一次。

    青影與雪妖，還有自己與那佛陀釋迦牟尼，怎么可能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佛祖所說的，狐妖處于性命危及的時刻，又是指的什么呢。

    青影收起了自己的五條尾巴，看了看圣僧，歪了歪頭漫不經(jīng)心的道：“圣僧，你沒事吧，我等你醒來已好久了?！?/br>
    她走上前來查看凈楠的情況，毛茸茸的狐貍尾巴也搖搖擺擺的搭在了圣僧的手掌間，絲毫未有顧及，眼睛里也泛上來一層星星點點的嬌俏笑意。

    “圣僧你怎么了，怎么會這么崩潰啊。難道……是因為第一次來到女兒城，被嚇到了？”

    凈楠還未從夢境中完全緩過神來，略略垂眸掩去了眼底的無措，松了口氣：“不，我無事……可曾聽聞你病了，現(xiàn)在如何了。”

    青影沒有回答他，反倒指了指窗外，說：“你睡的太久，外頭已出事了。今日女兒城大雪封山，城門緊閉難以通行，外面的糧食進不來，里面的卻又都枯絕。如今四處都是受災(zāi)的百姓，而且他們都說……這場異常的雪是妖孽帶來的！”

    凈楠順著她指的方向向窗外看去，外面果真變得雪白一片。他只覺得心底驟然抽搐了一下，如此看來，這現(xiàn)實中的事情竟與夢中相差無幾毫無二致！

    難道果真如佛祖所言，下一刻便是狐妖性命危及之時！

    第112章 圣僧vs三尾狐妖

    大雪封城, 還有害人的妖孽，這一切都與夢境中一模一樣，由不得凈楠不多想。

    “城中的百姓如何了。”他第一反應(yīng)便開口問道。

    青影的指尖無意義的勾勒著裙裾上的圖騰, “百姓自然都是好好的, 圣僧您就放心吧。”

    凈楠輕輕松了一口氣，抬起眸靜靜看著她, 語氣稍稍變了變，變得柔和些許, “青姑娘, 出了何事了, 看你的神情為何如此猶疑不安？”

    “素銘城主和女兒城中的人說是我引起了大雪天災(zāi)，畢竟如今我就是城中唯一的妖。圣僧，你同我走的這么近, 說出去恐怕不太好吧?！?/br>
    凈楠驟然想起雪妖臨死的情形，不由抿緊了唇，“姑娘三番兩次救我，想必視我為親近之人, 而我也不能辜負姑娘的心意，不是么?！?/br>
    青影身形頓了一頓，就湊上來看他, “和尚，你當初不是要取了我的性命么，我讓你在青丘留下，你定要來這女兒城, 現(xiàn)在將你我都置于陷阱，所以你高興了？”

    凈楠垂下眸去，忽地又想起了她jiejie同她說的話，修行的狐妖喜好玩弄人的感情?？伤钟X得有時候她的言語如此真摯誠懇，一時間連他都分不清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

    “我之前做了一個夢……”青影靜靜看著他，忽然開口，聲音極盡溫柔：“在夢里面，我喜歡上了一個圣僧，可我卻被他殺死了。圣僧，那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是真的么?！?/br>
    圣僧的眸色猛然動了動，連喘息都不由加重幾分，“青姑娘，怎么會如此?！?/br>
    沉默片刻后，他語氣微沉：“貧僧絕不會濫殺無辜，還請姑娘放心?！?/br>
    青影頓了頓，嗤笑起來，少女的嬌俏情態(tài)顯露無遺，“我有說是你么，既然如此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我知道這是假的，圣僧你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怎么可能去殺死一個活生生的妖靈呢。”

    凈楠淺淺松了一口氣，然而夢境中雪妖的死卻一遍遍在他的眼前重復(fù)，一片片雪花落下就仿佛她是死在自己懷里似的。

    更何況她的容貌還和青影這三尾狐妖一模一樣呢。

    如果……這不只是夢境，那就必定成魔了。

    府邸外面的如今百姓人人都知道有一只三尾狐妖進入了她們女兒城的地界內(nèi)，將這無盡的災(zāi)害帶給了她們，叫囂著要收了這狐妖的性命。

    圣僧眼底的黯色愈來愈重，青影現(xiàn)在也有性命之虞了，難道夢中所指的正在一一揭開。

    而素銘就站在府邸外冷冷的看著他們，“沒想到這該死的狐妖當真對那個和尚動了心思。”

    婢子聽到了城主的話，唇角一冷幽森森的道：“如今城中的百姓都知了這妖孽帶來了災(zāi)難，難道城主還擔(dān)心處置不了這區(qū)區(qū)狐貍么，您且將她送出去，送到外頭的子民跟前去，告訴他們這就是城中唯一的妖孽，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跟您叫板了?！?/br>
    “若真是這樣……我也還是輸了?！彼劂懲紳M薄雪的天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若我沒有猜錯，許孟卿如今半生潦倒落魄，卻仍舊惦記著她，這就是狐妖，誰都比不得。”

    “而且——若我真的按你的法子做，你以為這和尚當真不會幫她么，和尚是多少藏民眼中的神，若在我這女兒城中出了事，那你們怎么辦，恐怕誰都逃不了了?！?/br>
    彼時女兒城的臣子已跪在了素銘身前，“城主，民怨四起，妖孽不得不除啊。”

    素銘蹙了蹙眉，“余下的那些糧食都送到百姓手中了嗎?！?/br>
    臣子沉思片刻，“是，然而恐怕并支撐不了多久?！?/br>
    素銘向窗戶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