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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的臉上,他端起第四杯酒,臉上顯出惘然的情緒。 他沉思許久,最后脫口而出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一句:“大哥,你為什么還沒有成親?” 正巧有杯酒流到我面前,我也端起來喝。 聽到他這句問話,我想起阿莼,心中一熱,微笑道:“時機(jī)未到?!?。 弘歷“哦”一聲,喝完一杯,擲進(jìn)水里面去,又拿起一杯開始喝。他竟然勾上了我的肩膀,然后眨著眼睛微笑說道:“那大哥你難道就沒有遇上過喜歡的女孩子?”。 我答:“有一個?!?。 弘歷畢竟不是八婆,不能扯著我的袖子問“是誰是誰到底是誰”,只能又喝了口酒,寂寞地說:“我也有。有一個女孩子,我從小就認(rèn)識她,待她與別人都不同,只是這輩子注定和她無緣了?!?/br> 他抬起臉來看著黑漆漆的夜空,自失地微笑著,眼神說不出的空茫沉寂。 這番話,估計他從未對人傾訴。我接下去:“你什么時候和她認(rèn)識的?” 他笑了笑,喝下去的醇酒燒得臉頰通紅,“那時候我才十歲……她年紀(jì)更小。她特別聰明,可惜自己沒辦法找到書看,就來借我的書,有的時候就繡幾個荷包香囊作為回禮?!?/br> “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和她說以后一定娶她做福晉,結(jié)果她甩了我一巴掌跑了,以后每次見我,都沒有好臉色……我實(shí)在不知到底哪里惱了她?!薄?/br> 我聽到這里,笑道:“只怕是女兒家害羞吧?!?。 弘歷嘆息道:“我當(dāng)時也這么想,只是之后再去找她,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見我的了。之后我又娶了福晉……其實(shí)畢竟是我對她不起。她怎么不高興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人生光陰,又有幾載? 可惜人生光陰,又有幾載?最近我回想往事,才發(fā)覺我與她相識,竟然也有十幾年了?!?/br> “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她莫非真要一輩子不理睬我了不成……每次都是我去瞧她,去和她說話,她只知道板著臉,說不兩句就想走,唉,我那meimei,當(dāng)真狠心?!?。 我聽得饒有趣味,說:“meimei?她只怕也嫁人了罷。”。 弘歷已經(jīng)喝得眼神恍惚了,他苦笑道:“可不是,我終究是求之不得的了,只盼她過得好,可她過得又不好……她身子又弱,我有的時候就讓我那福晉去給她送藥材,只是終究傳藥不傳心,我以前曾求得她一方提詩帕子,后來她和我鬧翻后,也把那帕子硬要回去燒了?!?。 我問細(xì)節(jié):“什么詩?”。 他索然道:“有一次書房里先生布置了功課,我一時生病了,她來看我,就在帕子里寫了首詩給我,說是應(yīng)付功課之用,萬不能給旁人看到的。就連這么個念想,終究也是成空罷了?!?/br> 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蘸著酒液就在亭柱上寫下了兩行大字。 “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 我也站起來,和他一同看著這漸漸蒸發(fā)無痕的字跡。 “其實(shí)這些往事,想來無端,思之無益,只是終我一生,只怕也難以忘懷,總歸是縈繞心間……想來只是要哭要笑,當(dāng)時和她在一處的時候,我有時候也仗著皇子身份欺負(fù)她,現(xiàn)在要我能回到那時候,便是和她一同吃盞茶,心里也是歡喜不盡,又哪里還舍得對她有一分一毫的不好……” “說來不怕你笑,我如今兒子都有了,府里福晉賢惠,側(cè)福晉也有了兩個,可我見過再多的美人,心里喜歡的也只有她一個……”。 “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人就是她,也只喜歡她?!?。 “她偏偏就是不信,有時候,我真是想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 他說著,聲音竟?jié)u漸哽咽。我心中大起同情之意,過去拍拍他肩膀:“你這又是何必?在這里哭得再狠些,她也只當(dāng)你無情。有喜歡的女子,去追求便是了。既然她丈夫?qū)λ缓?,你給她丈夫些補(bǔ)償,以后躲著那人悄悄和她相會幾次。就算她不喜歡你,你也能一解相思不是。” 我想想,又補(bǔ)充道:“只是,你心中既然喜歡她,就不要在外面招惹這么多女子了——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話需不是白說的。”。 弘歷只是搖頭:“你不明白……”聽到我后一句,哀道,“我又何嘗愿意拈花惹草?不過是心里不痛快,你看我府中的女子,總歸和她有些相似之處。我看著她們,心里想的不過是別人罷了?!?/br> 我無語地說:“你這么做,又有哪個感念你的好處?!钡思以趺刺幚韮?nèi)宅之事也和我沒關(guān)系,我只能勉勵他:“那為兄在此敬你一杯,祝你有情人早成眷屬。”。 送回弘歷,我心中早有了一個想法。 我沒法和阿莼見面,但我可以和她通信。此舉十分危險,我需得萬分謹(jǐn)慎。 追求女孩子,不能太突兀,要從朋友做起。 今天的信,就寫弘歷爆給我的這個大八卦吧,阿莼看了一定會追問我后續(xù),我再去打聽打聽,就可以繼續(xù)寫第二封信。弘歷啊,不是我亂傳你隱私,我只是一時找不到話題而已。 我估摸著弘歷心心念念的女孩子,應(yīng)該就是他福晉的弟媳,也就是傅恒的福晉。 阿莼從來沒回過這封信。 后來我知道弘歷暗戀對象的真實(shí)情況時,恨不得抽自己幾耳光。好在阿莼畢生也未提起過這封信的內(nèi)容,更加慶幸的是,第一次傳信,我為了保障安全,沒有在信后署名。 阿莼嫁給我后,有次仔細(xì)研究過我的字。我想她一定是猜到那封信到底是誰寄的了,當(dāng)時她似笑非笑,我大氣也不敢出。 好在她什么也沒提,輕輕放過了此事。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嗯,雍正皇帝寫情書是一把好手。我很想把他給年羹堯?qū)懙那樾耪页鰜淼?,但一時沒有時間……以后修文的時候一定補(bǔ)上。為啥人家日更八千都游刃有余,我就死活沒空?反省…… 死生 弘暉篇 第三十二章。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钜?/br> “自清以來,中華大陸上人口激增,在明朝萬歷年間,人口也不過是九千萬不到一億,之后明朝走向衰亡,戰(zhàn)爭、天災(zāi)、饑荒層出不窮,人口數(shù)一直處于一個倒退的狀態(tài)里。而到了如今,人口只怕也有兩億多將近三億了,如此下去,百年之內(nèi)人口可能會到四億。”我在正大光明殿里,當(dāng)著張廷玉、鄂爾泰等一干軍機(jī)大臣的面,對雍正皇帝侃侃而談。 張廷玉平靜地說:“人口增長,自然是盛世的征兆。但若是如阿哥所說,以如今的土地供給力,四億人只怕沒飯吃,到頭來要滋生流民,動搖國本?!?。 鄂爾泰出來打岔:“話雖如此,我大清如今疆域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