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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忙忙取下頭上最閃亮的一朵珠花,掀下蝴蝶跪下鑲在明莼皇后的繡鞋上。 后來這個小細節(jié)被網(wǎng)上帖子截出來討論,網(wǎng)友們都說“我頭上的寶,是你腳下的泥”,編劇有巧思,也有象征意義。 當然也有罵的,比如說巧合得太假了,比如說這會子那輪得到四福晉獻殷勤,比如說明莼皇后豈會這么不懂做人等等。 我笑了笑,安慰地握住祖母的手。 哪有不如人,只有人不如我。 命運眷顧的,是明莼jiejie,也是明家。 四福晉被尊貴堂皇地迎進去了,我們連她的服侍丫鬟的臉都沒見著。席上各位夫人都是臉色各異,顯然是滋味自明的。 其實那一刻我也意識到,這時候的社會是有點問題,不然人們不會見了一個幸福的人、尊貴的人、前途光明的人,就這么的痛苦難堪。幸福的人又何須嫉妒別人,這么多人悄悄低頭,不外是因為不幸福。 很快席開了。大抵是為了彌補方才難言的靜默,此時大家伙都有些刻意地熱鬧,真有些好景艷陽天的意思。 我自己嫻熟地用筷子吃飯,夫人們紛紛驚嘆,許多人說“奶娘帶孩子帶到七歲,三歲以前一直半吃奶半吃飯,七歲了也只會等著丫鬟們喂過來”,對我的用餐禮儀表示贊賞。 她們驚嘆,我還想驚嘆呢,不是說古代人最重禮節(jié)嗎,哪會像她們說的這樣!真是匪夷所思。 有不友好的,這時候半含半露地說“他們家一貫如此,大小姐八歲就進宮伺候人”,說得祖母和我都臉色丕變。 貴族家庭了不起?。缮鷳T養(yǎng)了不起??!。 正當這時候,忽然有丫鬟走過來,恭敬地行禮,一時把旁邊人都鎮(zhèn)住了。她說:“四福晉請明夫人進去坐坐,她向會見您老人家。還有這位小哥兒也請一并進來,四阿哥想見小少爺?!?/br> 人人矚目,個個驚異。一時飯也不吃了,戲也不看了,都只把我們瞧著,好些人不知道我們是誰,彼此打聽。那幾個諷刺我們的握著嘴就躲到了后面,丫鬟們殷勤地趕上來服侍著我們凈手取東西理衣裳,我們這才揚眉吐氣地進去了。 唉,到古代這幾年,別的不會,人情冷暖看了不少。 畫像 明徽篇第六十五章。 但是那玫瑰,跟所有玫瑰一樣,只開了一個上午?!蜖栐?。 我和祖母一并向后院中走去,迎面看見一個柳腰花面的女子被眾人簇擁著,從小橋上緩步走過來。她秋水目,籠煙眉,看著確實是個美人。 祖母領(lǐng)著我向她行禮:“那拉氏給四福晉請安?!?。 我似模似樣地打千:“明徽見過四福晉?!?。 她忍不住地微笑,說:“好乖的孩子,朱顏,快拿尺頭來。”立刻便有丫鬟取了一個荷包來,里面裝著小金佛小玉佛,并四個小金錁子,上面刻著吉祥如意的字樣。 四福晉又溫聲說:“夫人不必多禮,我此番難得離宮回家,便與我道些家常話便是?!弊婺该?yīng)了,四福晉轉(zhuǎn)而對我說:“好孩子,四爺想見你,你只管隨著他們?nèi)グ??!薄?/br> 有四個小太監(jiān)走出來,祖母面露擔憂之色,我鎮(zhèn)定地點點頭,不接受小太監(jiān)要抱我的姿態(tài),自己邁步走了。 身后還有四福晉遙遙的笑語:“這孩子當真聰明,看著讓人喜歡得緊……” 我心里卻有點驚訝。 沒想到四福晉是這樣的人。 之前席上的眾人可能都設(shè)想過,這位天生皇后命的小姐是個什么樣子,不外是端莊大氣鎮(zhèn)的住場子之類,這些想法本也沒錯,然而她并不是薛寶釵式的人物,她疏淡如煙,飄颯似雪,不是天生的主角氣場。 站在精彩的人身邊,她可能自動自發(fā)成為配角。 這樣當然不能說不好——誰有這個資格說別人的人生不好呢?然而,確實與我想象的不大一樣。 現(xiàn)在的她,身上還有一種天質(zhì)自然的純凈氣質(zhì),再過幾年,怕連這個優(yōu)點都要湮滅。 四阿哥正在和馬齊父子同席說話,聽小太監(jiān)回稟說明家小公子來了,他竟告罪后親自走了出來,那時候我站在外間,正仰頭看墻壁上一副畫,畫中綻放著金色的蓮花。 那蓮花十分殊異,竟然是直接用金粉撒就成的,而后再依勢描上線條,明明是冷色調(diào)的金色,也有些灼灼欲燒的感覺。 四阿哥弘歷瞧著我,近乎柔聲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轉(zhuǎn)過身看他,行禮:“明徽見過殿下?!?。 他想扶我,又停住了,只是含笑說:“坐罷,不必這么拘禮?!?。 后來在茶榭坐下說話。那時候我深覺這位四阿哥弘歷不正?!阋娺^哪個成家了的大人對著個我這樣的三頭身小孩尊重平等、有禮有節(jié)的?。 像那幫夫人一上來就抱住揉才是司空見慣好不!。 茶榭外是一道水流,水中倒映著藍天白云,水底有青苔白石,還有柔波似的水草。窗戶開著,聞著茶香看著靜水,偌大的庭院花香如織,真讓我不能不感嘆一聲,古代人會享受。 我發(fā)散地想:莫非愛新覺羅錫林平日過的也是這樣的日子?那么這幾百年來皇室和貴族們一直這么閉門享福了?難怪當年毛首相搞上山下鄉(xiāng)運動的時候,這幫人抵死不從。 更發(fā)散地想,能和毛首相這樣的人抵這么久,看來錫林的祖父母是一對厲害人物。 四阿哥弘歷問我:“見過你jiejie嗎?”。 我看著對面華服美飾的尊貴少年,不免暗自感嘆。大好男青年,為什么一輩子賠在一段三角戀中做男配角?。 我眨眨眼睛,諾諾說:“回殿下的話,明徽并沒有見過jiejie。不過聽祖母說,我的名字是jiejie取的?!?。 四阿哥弘歷若有所思,含著笑意:“那你知道她為什么要給你取這個名字么?” 我很配合地說:“明徽不知?!薄?/br> 他雙目悠遠,仿佛暗藏著無限心事:“她和我說過,你抓周的時候抓的是印章,因此給你取名為徽。她對你,是有期許的?!?。 媽蛋,別在老子面前作出這么曖昧的姿態(tài)行不行?我jiejie現(xiàn)在是你的母妃啊,你在外面亂說會害死她的好不好!牽扯到這種宮闈秘事中,我們?nèi)业念^都不夠掉的!。 你現(xiàn)在吃你老子的住你老子的盼著你老子的遺產(chǎn),有什么資格覬覦他小老婆! 我心里一急,把一整杯茶都喝完了,頭上冒出了細汗。 四阿哥弘歷納罕地說:“很熱嗎?”。 我不敢吱聲,他取出帕子細心地給我擦了擦光溜溜的大額頭,笑道:“你們一家果然都是好相貌,把頭剃成這個樣子,看上去竟然也還不錯。”。 我怨恨地瞪了他一眼。穿越過來之前可沒想過現(xiàn)在還是半月頭,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对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