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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 陳塵雪愕然。嚴勝坤解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好吧?有一次晚上我開車,遠遠的就瞅見俞玄義的車子,正打算超上去跟他打個招呼,趕巧兒遇上紅綠燈。夏天的晚上么,你知道,大家伙都開著車窗吹風(fēng),我一看,好家伙,有個女孩子湊上來親俞玄義的臉,親一下就趴他肩膀上,笑得嘰嘰咯咯的。”。 “我死命按喇叭,想看看那妞兒是誰。按了十多下,又把頭湊出去叫俞玄義的名字,嗓子都喊啞了,十米之內(nèi)!俞玄義跟聾了似的,愣是沒聽到。當(dāng)時我旁邊另外一人就說,別喊啦,這哥們魂都給迷走了,聽得到你叫他才怪!”。 “還有一次,明莼過生日吧,俞玄義給她辦prty。我們家那位有點事情,我們倆就找個角落說話。結(jié)果就瞧見俞玄義不招呼客人,正躲小房間里跟明莼吹生日蠟燭呢。等許完愿了,明莼就用手指沾起一點奶油放口里嘗一嘗,然后突然蘸起一團奶油就往俞玄義臉上涂,俞玄義就躲呀,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碰到他嘴唇上去了。俞玄義就愣那了,跟著了魔似的舔了一下奶油?!?。 “那氣氛,嘿,我跟我們家那位都看得臉紅心跳的。結(jié)果明莼一下子把手收回來,說‘不是吧,跟狼外婆似的要生啃手指頭啊,有點嚇人嘁’。我們家那位后來就跟我說,這小丫頭,不可小覷,跟小妖精似的,能勾魂兒。”。 嚴勝坤一邊說一邊搖頭:“咳,說得倒也沒錯,俞玄義可不就跟被勾了魂似的。這都死了五年了吧?古今中外哪有過這種癡情的例子?倒多的是‘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陳塵雪勉強說:“明莼不是這樣的人?!币妵绖倮に菩Ψ切Φ?,辯解說,“她到去世也才歲,說這些真的太早了?!薄?/br> 嚴勝坤倒能接受這個理由,點點頭感嘆說:“就是虧了俞玄義了。唉,命數(shù)這回事,真是憑誰都逃不掉的?!薄?/br> “之前明莼在的時候,他沒事還回一趟他爸媽的家。左右他爹不可能當(dāng)著孫女兒的面揍小兒子,他自己也肯聽明莼的勸。如今沒了轉(zhuǎn)圜的人,他可不是就徹底和老頭子老娘生疏了,而且聽說為了葬禮的事兒,他和他大哥嫂子一家也鬧翻了,如今真當(dāng)?shù)蒙稀娕延H離,痛失所愛’八個字?!彼f著嘆了口氣,“大概天生就是個孤獨的人吧?!薄?/br> 大概天生就是個孤獨的人吧。 第一次見到俞玄義。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沒有系領(lǐng)帶,看上去非常年輕出挑??墒悄欠N從容深思的氣質(zhì),讓他在大學(xué)男生中鶴立雞群。他站在他們主教學(xué)樓前頭,明顯是在等人,可是既沒有玩手機,也沒有左顧右盼,甚至沒怎么挪動,就算是等待,也等得十分專心致志。 那時候她陳塵雪還是個女文青,擱那兒一看既呆了,心里只升起四個字。 孤芳自賞。 這其實不是個褒義詞,可是她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孤芳自賞的氣質(zhì),完完全全專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明莼也穿著英倫風(fēng)的白襯衫黑裙子,冷淡的俊俏,不過這兩個人一看到對方就露出了賞心悅目的笑容。這讓陳塵雪又不那么肯定了。 到現(xiàn)在接觸多了,陳塵雪也覺得孤芳自賞這個詞太狹隘,不足以慨括俞玄義,但私心里還是要常常拿這個來形容他。不表達自己,不關(guān)心其他人對他自己的看法,不想從這個世界上獲得任何東西,和什么都像隔著一層似的。 但不是孤僻,孤僻的人都不快樂,俞玄義很平和。 孤芳自賞,精神上自給自足。 這樣的人就是讓人覺得,去去復(fù)去去,辭君還憶君。每次和他分別后,總要在某個時段突然想起他似的,莫名其妙地牽掛。 陳塵雪這才想起來剛才的問題:“你是怎么知道醫(yī)院的事兒的?”。 嚴勝坤需要想想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哦,那個啊,明莼的葬禮我們大家伙兒都去了。這事兒不同尋常,明莼都開始在他公司實習(xí)了,跟他有生意往來的人都曉得,啥事兒都不用避諱明莼的,他做事的時候都把她帶著。繼承人突然就這么沒了,大家伙兒當(dāng)然都得上門。”。 “結(jié)果他表現(xiàn)得太失態(tài)了。這么一個冷冰冰的人哭得跟什么似的,倒把明莼家的正主兒們,比如她爸媽她弟弟都給比下去了。誰也不是傻子,都這樣了還猜不到?他們家俞老爺子特別生氣,哦,還有明莼她弟弟,叫什么來著,明柯是吧,也火得不得了。一個嫌他敗壞家聲一個嫌他敗壞他姐名聲?!薄?/br> 嚴勝坤說到正題:“然后我們幾個關(guān)系比較好的,就結(jié)伴去安慰他啊。他一個人躲在他那小島上喝酒啊,還在那看相冊。我一研究,發(fā)現(xiàn)那相冊就從明莼十一二歲在醫(yī)院的照片開始。我就想以前的去哪了?然后跟俞玄義打聽了幾句,人受了傷害總需要傾訴,他那會兒也就大致說了幾句?!?。 陳塵雪瞟了他一眼。 嚴勝坤說:“嘿,你別這么瞧著我成不?難道我是專門打聽別人隱私然后四處傳播的人?我就覺著吧,這哥們的癡情程度足以著書立傳了,不然這么一段感人的愛情故事沒人知道多不好啊,簡直是我們男人的損失——現(xiàn)代男人也不個個都是花心薄幸的好不好?”。 陳塵雪說:“他怎么可能寫什么書。而且還是這件事情?!薄?/br> 嚴勝坤倒是同意。但是又說:“太無欲無求了是不好的?!薄?/br> 陳塵雪臉頰發(fā)燙,把臉貼在車窗上降溫,她慢慢說:“聽說離索群居的人都活不長。”她苦笑著看嚴勝坤一眼,“孤獨也是不好的?!薄?/br> 嚴勝坤想想又笑說:“你我還替別人擔(dān)心呢,也不看看他現(xiàn)在多有出息。我伯伯都說,后生可畏。他們家沒什么人從政,明莼她爸爸差不多也就到這地步了,再升不上去,但是聽說明柯那小子很有前途?!?。 他郁悶地說:“唉,看來圣人說的是對的,不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人往往能在事業(yè)上有出息,男女關(guān)系虛耗了我們多少時間哪——這是不是就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的另一個版本?”。 陳塵雪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忍不住笑了。 玄義(五) 集錦篇第八十三章。 也許藏有一個重洋,但流出來,只是兩顆淚珠?!骀?。 很多時候陳塵雪捫心自問,不能不說自己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優(yōu)秀的人,甚至不是能吃苦的人,生活壓迫下來,她表現(xiàn)出的形狀和當(dāng)初的想象完全不同。 但假如說生命里有哪一塊是干凈的,那一定是對俞玄義的愛情。 我并不高尚,可是我的感情很高尚。 有的時候她會這么安慰自己,那樣,顛沛流離痛苦昏亂的一生,仿佛也有終于有了點符合自己期望的棱角。 為接近他,她用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