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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喏!” 旌旗繽紛兩河道,戰(zhàn)鼓驚山欲傾倒。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到那戰(zhàn)鼓的聲音。巫玄突然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無力地依在戰(zhàn)鼓前,看著那抹渺小的鮮紅色,聲淚俱下——“阿蠻!?。 ?/br> 哀慟之意,身側(cè)宮人皆淚下。 可是那人再也聽不到了,也再不回頭。 道路兩側(cè)相送的百姓也因這悲涼的場景而痛哭,陛下送走了他未來的皇后,他們送走的便是他們的兒子、兄弟、親人……此去一別,興許日后再不相見了。 司靜思的魂魄追隨著阿蠻的背影,只是她頻頻回頭,可惜距離太遠,她已經(jīng)看不清阿奴的臉了……阿奴方才可是哭了? ………………………………………… 蠻人兇悍,漢人在他們眼里便是“兩腳羊羔”。漢人的女人抓來傳宗接代,漢人的男人小孩則烹而食之。 神武侯府滿門絕后,更是讓這些蠻人樂得不行。 只是突然就殺出了一個司二郎,蠻人將領(lǐng)面面廝覷——司二郎??? 只知道神武侯司遠有一兒子,天縱奇才,可惜了漢人最愛坑自己,那小將軍早被他們給廢了腿。哪里聽說過神武侯司遠還有另一個兒子???女兒倒是知道他有一個。 蠻人最著名的完顏鴻領(lǐng)兵攻城,初見那傳說中的司二郎。彼時的司二郎,站立在高高的城墻上,眉目冷峻。 而在完顏鴻看來,那人生得唇紅齒白,艷若桃李,貓眼更是凌波瀲滟,這分明就是個女子! “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哪里有什么司二郎,怕不是你們狗皇帝沒人了,把神武侯他女兒都送上來,如今看來,還當真是如此!” 對于那男子猖狂的笑聲,阿蠻不理會,她身后的將士倒是被氣得呼吸急促。阿蠻對那人的回應便是一陣箭雨,輕敵的完顏鴻狼狽退兵。 …… 完顏鴻再次叫陣城下的時候,阿蠻的副將請求出城迎敵。 那人笑,“女人就應該生孩子,你跑戰(zhàn)場上來算個什么事???要是你現(xiàn)下認輸,大開城門,我便收了你做我側(cè)王妃?!?/br> 司靜思:“……”麻蛋雖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發(fā)展,但是這賤人當真是惡心人! 阿蠻手持叱云戟出城迎敵了,兩人在馬上,頻頻對陣前,兵器相交的聲音讓人寒意備生。 而阿蠻的貼身侍女,若梅則隱匿在暗處,手持彎弓,暗暗拉弓—— “你使詐!??!”完顏鴻被當胸一箭。 等他回過神來,那司二郎早已入了城門,不見人影了。 若梅是阿蠻的貼身侍女,精通醫(yī)理。常年在神武侯府,舞刀弄槍也會一些。剛剛她放冷箭,箭矢上沾染了劇毒,保準完顏鴻不死也廢了。 當時的阿蠻只想要對方死,管他用什么手段!如今的司靜思同樣是這種感覺,使詐又怎么了?無恥又怎么了?兵不厭詐!這人折了她兄長的腿,她還他一箭,有何不對! …… 完顏鴻是蠻人族長的弟弟,號稱是個王爺,他瀕死了,自然有人前來報復。 新來的蠻人將軍擋著阿蠻三軍的面,將俘虜或活扒了,掛尸陣前。 眾將士無不氣恨至極,司二郎則將她擒獲的蠻人同樣拉上了城墻上。 “周師傅,你手藝一直都很好,”司二郎站在一旁,冷淡地開口,“狐貍那么精細的畜生你都做得好,這些蠻人那么大只,應該更好弄才是……?” 仙人閣的周師傅,曾經(jīng)便是邊關(guān)流浪兒,他父親被烹而食之,母親則被施暴后撞墻而死,他與蠻人是不共戴天之仇,等待這么一個報復的機會等了大半輩子,突然就得到這個機會了,甭提他有多興奮,連連道好! 司靜思不忍直視地撇過臉,不看。 那蠻人的慘叫聲不絕于耳,敵人統(tǒng)統(tǒng)面露驚駭之色。要知道,漢人的軍人從來都不對俘虜做這種事情,向來不過是殺了了事的,因為傳統(tǒng)和文化都不一樣,所以虐尸來增加敵人的壓力是他們蠻人一貫的做法。 但是今天卻…… 阿蠻身旁的好幾個將士都吐了,堅持下來的無不面色古怪,極少數(shù)才面露興奮。敵人不把他們當人,當畜生一樣生吞活剝,他們憑什么要跟他們講人道?! 周師傅將那人的內(nèi)臟一一擺放好,那人還在抽搐,一時半會死不了。 …… 敵人冷血,司二郎比他們冷血。 敵人殘酷,司二郎比他們殘酷千百倍! 蠻人連連失利,最后竟然連他們的神山——狼王山都保不住了。 阿蠻將旌旗插在狼王山頂?shù)臅r候,戰(zhàn)事才告了一段落。經(jīng)歷此劫,十年之內(nèi),蠻人怕是無法再重振旗鼓了。 ……………………………………………… 有道是造化弄人,阿蠻班師回朝再見新帝的時候就知道這個詞匯怎么解釋了。 新帝形容枯槁,已經(jīng)是瀕死之兆。 那封后的圣旨交付在阿蠻手中,巫玄無力道:“阿蠻……可還愿意嫁給我?” 自然——是嫁的! …… 庭院深深,雕欄畫棟,假山遠水,宮殿無重數(shù)。 玉砌階梯九十九,飛龍在上,抬眼望去,迷霧重重,不見盡頭。 穿著鮮紅戰(zhàn)袍,身披盔甲的女子,坐在階梯上,懷抱著另一個人,巫玄無力地靠在她肩膀上。 月色撩人,清風沁人心脾。 如此良辰美景,他們卻要天人兩隔了。 司靜思看著那兩個人,神魂宛如受到了重擊——那個……夢!她之前做了一樣的夢! “阿奴,我已是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了,若是連你都不要我了,我該怎么辦?”女子哽咽的聲音飽含委屈。多少年了,她在馬背上征戰(zhàn)四方,刀斧加身卻也從不曾示弱,如今卻心痛到渾身都發(fā)抖。 整顆心臟都被恐懼蔓延了,她驚慌得無法呼吸,阿蠻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啊……阿蠻只有阿奴了,就只有阿奴了! 連阿奴……都要死去了么? 那阿蠻……還活著做什么???為什么要活著?。。?/br> 巫玄靠著她的肩膀,頭抵著她的脖子,輕笑道:“阿奴怎么會不要你?我們天定良緣,合該是夫妻,只要阿蠻愿意,阿奴隨時都可以娶你的……” 阿蠻望著那輪冷月,“可是你要死了……阿奴,我是個怪物啊,早已經(jīng)在生死簿上被剔除了姓名。我不生不死,不入輪回……我連自盡都做不到,只能這樣不人不鬼地活著!待到那內(nèi)丹消耗殆盡,便是我靈魂消散之際。”她哽咽著,委屈道:“可是阿奴會去投胎,我找不到你。我靈魂消散后,阿奴再也遇不見我……” “阿蠻……我死后,不要去尋我的轉(zhuǎn)世,那不是我?!蹦凶拥穆曇羯硢〉统?,無力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鞍⑿U千萬要記得我,記得巫玄,記得你的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