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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剛才開會的時候村長告訴我,說因為大風大雨,盤山公路的中段在兩個小時前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滑坡,現(xiàn)在滑坡已經(jīng)封了大約五分之一的公路。” 辦公室陷入沉默。 “也就是說——”白朗看向宋春生,開口打破了平靜,“我們現(xiàn)在是被困在萬溪村了,是嗎?” “可以這么說?!彼未荷c點頭,“萬溪村的村民都是世代居住在這里,這里上山的路只有盤山公路這一條。后山連接的是茂嶺山一帶,但很不巧的是,連接的也是未開發(fā)的那一帶?!?/br> “什么時候開始清理公路?” “雨停了就可以開始” “大約需要多久?” “根據(jù)以前的資料,如果大雨是上下同時開工,三天就可以。”宋春生約么估算了個數(shù)。 “可是——”吳笑慈忍不住問,“現(xiàn)在基站壞了,我們連求救電話都打不出去,如果下面不知道我們這兒出了事,我們豈不是要一直被困在這兒?” 范依依急忙擺手:“不會的不會的?!彼f,“我們村子打不出去電話,但是山下面還有好幾個村落,滑坡這么嚴重,不會沒人注意到我們的。” 第9章 4月29日,18:03 大雨已經(jīng)連下了三天。 帶著大風、沙塵和暗無天日,一直在籠罩在萬溪村上空已經(jīng)整整三天。 即使是在室內(nèi),也擋不住涼意從窗縫里滲進來。 “趙望根的尸體,你預備怎么辦?” 白朗冷不丁開口。 一旁的范依依嚇了一跳:“什么趙望根?”她驚恐地看向說話的白朗,“是我知道的那個趙望根嗎?” 辦公室里其他三人都沒搭理她。 宋春生垂眸:“村里有家棺材鋪?!?/br> 白朗點了點頭:“我想去看看?!?/br> “請隨意?!彼未荷那榫w明顯不高。 旁邊的范依依看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整個人急得不行。 “你們有沒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發(fā)生了什么??”她走到宋春生旁邊,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春生姐,趙望根不是五年前就被抓了嗎?什么尸體?他死了嗎?” 宋春生被她吵得頭疼,她抬手按了按太陽xue,有些無奈地閉上眼:“依依,我等會兒再和你解釋好嗎?” 獲得允許之后,白朗也不管自己剛才那句話給一無所知的范依依多大沖擊,轉(zhuǎn)身帶著吳笑慈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撐傘的時候,吳笑慈竟然覺得雨好像小了一點。 “白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你覺不覺得,這個滑坡有點巧?” 在看到男人略帶疑惑的眼神時,她意識到自己的話中似乎有歧義,于是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說這個滑坡和誰有關(guān)系,我只是覺得,冥冥之中好像老天在留下我們。”她說,“先是大雨,再是趙望根的死,現(xiàn)在再加上滑坡——” 吳笑慈扯了扯嘴角,“我現(xiàn)在都不能確定,如果這些東西真的寫進書里還能不能出版了?!?/br> “想離開?”白朗挑眉。 “當然不?!眳切Υ葥u頭,“這件事越復雜,就越代表我們有留在這里的必要性。再說——”她學他的樣子挑眉,“下山的路都封死了,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當然不想走,因為在這里,她找到了當初選擇新聞作為自己專業(yè)的那份初衷和熱情——這團火雖然看上去像是已經(jīng)在反復機械的工作中熄滅,但卻依舊殘留火種。如今這團火已經(jīng)復燃,沒有什么能阻擋。 她堅信,如果只有一個人能找到真相并把它說出去,那這個人一定會是她。 更何況現(xiàn)在老天都在幫他們,不是嗎。 = = 萬溪村雖然小,但五臟俱全,從小賣部到雜貨鋪、裁縫店都有。而宋春生所說的那家棺材鋪,就在胡二牙家的后面。 開棺材鋪的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人長得干干瘦瘦,穿了件灰色的棉襖,走路的時候駝著背,一雙三角小眼總是往吳笑慈身上瞟。 說是個棺材鋪,里面其實就兩口棺材,都是老頭的兒子自己做的。萬溪村幾年都死不了一個人,死一個賣一口,賣了再另做新的補上。 馮老頭的眼神一直色瞇瞇地盯著吳笑慈的胸部,讓她突然產(chǎn)生了個錯覺,以為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沖鋒衣,而是比基尼。 “大叔?!睆膭偛砰_始就一直彎腰觀察尸體的白朗突然直起腰,擋住馮老頭看吳笑慈的事先,“能讓我們自己在這兒呆會兒嗎?” 男人比老頭整整高了兩個頭,就這么站在小屋里,壓迫感不言而喻。 馮老頭訕訕地轉(zhuǎn)身:“當然,當然......”他走到門邊,一邊走一邊說,“我?guī)湍銈儼褵舸蜷_......”說完眼神又戀戀不舍地在吳笑慈身上掃一圈,最后才一瘸一拐地退出房間。 “謝了。” 吳笑慈朝男人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不客氣?!蹦腥藦目诖锓鍪痔走f給她,“這個棺材鋪距離不遠,你晚上小心一點?!闭f完彎下身,繼續(xù)扒趙望根的衣服。 趙望根死的時候,上半身是一件棉質(zhì)的舊外套,刀插進去的時候外套是敞著的,所以沒有刀口也沒有血跡,但外套表面有很多劃痕和破爛的地方。 吳笑慈在旁邊舉著相機認認真真拍照,白朗則是負責翻找。 “嗯?” 男人眉心一動,手底下從外套的內(nèi)袋里翻出一張被水浸濕的紙條。 吳笑慈拍了張照,然后湊上去。 “是張名片吧?!彪m然上面的字已經(jīng)全部模糊,但從形狀和紙的厚度來看,應該是名片,“趙望根剛越獄出來,身上怎么會有名片呢?而且還放在貼身的口袋?!?/br> 她仔細看了好幾遍,也沒能辨認出名片上原來的字跡和圖案。 “還有這個?!?/br> 那邊男人又遞過來一個東西。 吳笑慈接過來,是火車票的一角,和名片放在一起。 “火車票是被撕碎的,至于為什么還留了個小碎片——”白朗突然頓了一下,微微彎腰,腦袋湊到女孩面前。 吳笑慈嚇了一跳,不明就里地看向他。但在看到男人即將滑下鼻梁的眼鏡的時候反應了過來,抬手為他把眼鏡推了回去。 男人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直起身子,繼續(xù)說道:“——至于為什么留了個小碎片,兩個可能。第一,是車票是在口袋里撕碎的,扔的時候不小心漏了一塊;第二,是撕碎之后收回口袋,再一小片一小片分開扔掉?!?/br> “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眳切Υ赛c頭,“或者兩者結(jié)合,在口袋里撕碎,扔的時候也是分開扔?!?/br> 總之憑現(xiàn)在這一小塊火車票,也沒辦法知道什么有用信息。 外套里面是一件棉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