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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威脅,萬一被羅織罪名,一家都完了。 葉謙又氣又無法命令陳賓不理會,憤然道:“你走吧!” “和之……”陳賓見葉謙面色難看,也不敢再言語什么,他自己也是左右為難,非但得罪了世交,就連兒子在家也郁郁寡歡,垂著頭離開了葉家。 葉謙氣極了,找不到地方痛罵,只能去找大哥,還可放心說上一兩句。 葉誕原本還在想,溫瀾該怎么拒絕陳賓,一聽這話放心了。這主意也是情理之中,溫瀾哪需要想如何拒絕,直接威脅陳家就行了! 只是,這次倒叫覃慶背了黑鍋哩…… 葉誕面上還要安慰:“也許是緣分未到,日后還有更好的姻緣等著?!?/br> 徐菁知道后,也氣了半晌,幾乎哭出來,看到溫瀾不痛不癢的樣子,反而心底一涼,覺得揚波像是早便料到了??墒窃僖幌耄@種事即便揚波料到了,那也只是推測皇城司與他家結(jié)怨,早做好準備,而說到底還是怪皇城司的混蛋。 徐菁抱著溫瀾一通哭,“我的兒啊,如今叫皇城司盯上了,哪個還敢娶你。” 溫瀾拍了拍徐菁的背,“等父親爬到高位,不就有了?!?/br> “那還要多少年。”徐菁淚盈盈地氣道,“你莫怕,大不了,咱們就在寒門學(xué)子里招贅!就不信沒有膽大的!” 溫瀾也附和道:“定然有膽大的敢娶我?!?/br> …… 葉謙恨上了覃慶,自知沒法告到覃慶身上,便憋足了勁找覃慶其他麻煩。 馬園園同他關(guān)系好,白與他便利,果然叫他發(fā)現(xiàn),皇城司奉命徹查失火之事,卻是在內(nèi)廷牽連了數(shù)十人,嚴加刑訊。 因得了馬園園私下自陳心跡,葉謙再無后顧之憂,袖子一擼,連上折子痛陳弊害,指責(zé)皇城司為早日破案,胡亂刑訊,屈打成招,還趁機清除異己,豈非將皇城當(dāng)做自家院子? 皇城司雖為陛下耳目,卻更不可秉一己之私辦案,陛下若要繼續(xù)用皇城司,需得稍加鉗制! 前段時間以來,皇城司四處捕人,已惹得人心惶惶,非議頗多。此次眼見葉謙這個陛下最近愛重的臣子上折子,也有直臣接二連三附議。 第35章 靶子 勾當(dāng)皇城司中, 遲易最為勢弱,在覃慶與王隱間搖擺不定,覃慶和王隱都是內(nèi)侍出身, 也在皇城司呆了許久, 而遲易是武官升上來的。這一次失火案,遲易也多憑覃慶做主。 覃慶捉了數(shù)十名宮人,逐一審訊下來,這些宮人哪里禁受得起, 又實在不知,于是你推我, 我推你, 最后推到了一名小內(nèi)侍身上,只說是他侍奉宮中佛堂香火時引燃的。 小內(nèi)侍又無可奈何, 屈打成招。 覃慶萬萬沒料到,向來對皇城司隱有縱容的陛下,此番竟真在那個葉謙與群臣參奏下, 命葉謙領(lǐng)大名府吏徹查此案。 葉謙細細勘察之后, 自然發(fā)現(xiàn)火源并不在佛堂, 小內(nèi)侍根本是被誣陷。而真正的起火原因,不過是宮室營造日久,又天干物燥, 火斗未清理干凈引燃而走水。 “皇城吏心狠手辣, 只為速速決獄, 鏟除異己, 刑訊逼供,屈打成招,判下這葫蘆提案子,牽連無辜宮人?!比~謙當(dāng)著皇帝的面,將他狠狠斥責(zé)了一番,“如此德行,怎堪為皇城司長?!?/br> 另一位司長遲易反應(yīng)極快,說道:“臣奉命一同勘察,但因司內(nèi)繁忙,多有懈怠,此案實在是覃慶一人所查?!?/br> 覃慶:“……” 覃慶一身冷汗,跪在皇帝面前認錯,“臣雖欲立辨此案,但絕無私心,研訊之法是司中自來就有,只是沒想到那些宮人為撇清干系,一起誣陷他人。” 他自己也知道其中漏洞太多,從火源就分辨不清,也只能徒勞無力的解釋。前些日子太過春風(fēng)得意,連王隱也避讓幾分,他確實得意忘形了,根本沒料想到有人來再審。 可恨這葉謙,先前的恩怨他還未找葉謙了結(jié),葉謙竟瘋了般參他。 好在,皇帝只是說道:“皇城司事務(wù)繁重,王隱又病了,覃慶也不容易,罰俸三月,以作警示吧?!?/br> 覃慶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看來陛下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正要叩頭謝恩,只聽葉謙那王八蛋又板著臉道:“陛下,為防皇城司繼續(xù)如此肆無忌憚,還是應(yīng)以御史臺督查,以正清明?!?/br> 還未等覃慶反應(yīng)過來,皇帝只沉吟一會兒,便淡淡道:“可?!?/br> 覃慶:“……” “宣御史中丞來?!被实垡逊愿榔饋恚瑑叭皇且腥藖砩塘苛?。 覃慶一時怔忪了。 他宛如被一盆涼水澆了頭,瞬間清醒。 葉謙此前就提及要鉗制皇城司,但陛下沒有理會,只是叫他去查案。覃慶那時只以為陛下也不想自己的耳目有束縛,這時他才知道,陛下其實下定決心了,只是等一個借口罷了。 就算沒有這失火案,還有其他的案子。 早在此前,覃慶在京師大肆捉捕,現(xiàn)在陛下輕輕罰他,叫他仍待在勾當(dāng)皇城司的位置上,又給了御史臺督查皇城司事的權(quán)力,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活靶子! 這一放一收,京師整治一清,陛下滿意了,覃慶也要廢了,臣工可以出氣了。 最令覃慶心寒的是,環(huán)顧一番,數(shù)月前便蟄伏的王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何止現(xiàn)在成了活靶子,恐怕那時候起就是個靶子了。還有遲易,恐怕也不是因為避讓他的鋒芒而不理事,說不定就是王隱授意。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何其得意,竟然絲毫沒有思考過內(nèi)里,甚至變本加厲。 此時懊惱已晚,覃慶白著臉出得殿外,這些日子陛下已搬到別苑,水殿四面來風(fēng),吹得覃慶遍體生寒,猶看到葉謙對他投來厭惡的眼神:“自作孽,不可活!” 覃慶恨極了他,說道:“我倒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葉和之還是個睚眥必報之人?!?/br> 葉謙振振有詞地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揚波受了多大委屈啊,徐菁也哭了幾場,他若是還忍得下來,還配為人父、為人夫嗎? 兩人牛唇不對馬嘴地對罵了幾句,方才憤憤散了。 此后令覃慶更加納悶的是,他原本防備的都是御史中丞,因為時任臺長的正是葉謙大哥葉誕訂了婚事的兒女親家,誰知道,跟斗雞一般天天參他的,卻是御史臺一名叫陳賓的御史,每天罵他罵得臉紅脖子粗。再仔細一查,又是和葉家有關(guān),陳賓乃是葉家的世交,也不知被葉謙下了什么蠱,如此沖鋒陣前。 …… 雖說覃慶已人人喊打,已是每日都在被貶官甚至下獄的邊緣,但溫瀾的婚事也無法挽回了。 葉謙見陳賓父子痛打覃慶,心中也唏噓。就算覃慶被斗倒了又如何,覆水難收,有過那一遭,兩家也不可能再結(ji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