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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叫陛下與護(hù)衛(wèi)沖殺出去,或有一線生機(jī)。 皇帝卻鎮(zhèn)定地道:“諸位愛卿都隨朕來。” 再看東宮,也是一派自然,與王隱率先跟著皇帝走,他們自然也慌忙跟著。 王隱將郡王妃交給侍衛(wèi)看管,把一張大大的羅漢床推開,再將下頭的木板打開,露出一個一丈寬的通道來,斜斜向下。 王隱率先舉著燈走下去,再回身扶皇帝,“陛下請?!?/br> 眾臣皆是狂喜,原來此處還有暗道! 這水殿原是人造,水池也是人掘的,引河水過來。不過,這通道能夠分河而造,從水底穿出去,也算是精細(xì)了。看這四壁雖然有些濕潤,但絕未漏水。 當(dāng)初溫瀾知道大內(nèi)失火,陛下想搬到別苑來,叫王隱把別苑的人梳理一遍時,因心中隱隱覺得不對,思量了許多水與火二字,便趁那幾日,在這里修了條暗道,連王隱她也沒敢告訴,與此有關(guān)的工匠、宮人都被她鎖在一處。 這也是為何,這別苑被圍住,戰(zhàn)船也是埋伏在內(nèi),王隱手上卻有眾臣家眷的信物。 一行人有條不紊地下了通道,到前頭,又有分岔,王隱輕聲道:“為免有人發(fā)現(xiàn),此處還有一些掩人耳目的營造?!?/br> 其實(shí),連他也不知道前頭哪一個分岔才是正確的,他站在這里等了等,在石壁上敲了敲,這時大家才發(fā)現(xiàn)石壁上還有銅管,聲音傳出去老遠(yuǎn)。 片刻,其中一個岔道出現(xiàn)了火光,一人舉著燈走來,正是溫瀾。 “陛下。殿下?!睖貫懡o皇帝、趙琚行禮,就像她從未離開皇城司。 皇帝深深看了溫瀾一眼,又看到太子難掩興奮地拍了拍溫瀾,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溫瀾垂手而立的模樣,令他想起了那個陪了自己許多年的老內(nèi)侍。 “走吧?!被实圯p聲說道。 溫瀾在前帶路,王隱墊后。 眾臣之間,有一個一直保持著瞪眼張嘴的表情,正是葉訓(xùn),作為樞密院副承旨,他雖然不是什么重臣,卻要常伴殿上,這才落得同行。 方才隔著數(shù)個人頭,葉訓(xùn)看到前頭火光映照下的一張臉,整個人嚇得不敢認(rèn),瘋狂想那是不是生得相似。 這會兒,他悄悄拍了拍自己大哥的肩膀,聲音微微發(fā)顫地低聲道:“大哥,你看那個人,長得好像咱們家揚(yáng)波啊……” 葉誕看了他一眼,悲憫地道:“那就是揚(yáng)波?!?/br> 葉訓(xùn):“……………………” …… 火光煌煌,幾乎照亮一角天穹。 溫瀾冷眼看著,繼續(xù)道:“大名府各處水患,原為人禍,并非天災(zāi),趙理譴人破壞河堤,現(xiàn)已營造木龍鎮(zhèn)壓河患。天下太平!” “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她雖不提大名府各地的駐軍,卻比提起來要有效,一再沖擊著反軍的心。 與他們糾纏的就有幾千人,眼前還有近萬人,聽說其余禁軍也落敗了…… 一時間士氣大跌,任己方如何用財(cái)物鼓勵,也沒了多大作用。 反倒是那些侍衛(wèi)親軍、皇城卒、諸班直,聽罷后,見陛下神靈庇佑,戰(zhàn)意愈發(fā)高漲,恨不能引刀屠盡反賊。 溫瀾在夜色中可以看到趙理的身影,面容模糊,但她覺得趙理也在看著自己,他們遙遠(yuǎn)地對視了一眼,無形地交鋒。 皇帝輕聲道:“溫瀾?!?/br> 溫瀾一點(diǎn)頭,“列陣。攻。” 輕飄飄三個字,一旁的皇城卒揮旗施令,大軍向前,與內(nèi)里侍衛(wèi)成合圍之勢。 此時若是白日,或可看清,號稱“禁軍”加上“皇城卒”的一群人,內(nèi)里其實(shí)有部分步伐不齊,因?yàn)檫@里只有小部分是皇城卒,其余要么是被俘的反軍,要么……只是廂軍。 禁軍是天子之守衛(wèi),而廂軍,只是雜役軍罷了,平素疏于教閱,不堪一擊,多數(shù)時候,不過為大名府巡巡各坊市。 ——所以溫瀾正是偷了葉謙的官印,初時才調(diào)動這些人。 雖說這些只是廂兵,且不堪一擊到謀反都沒人惦記他們,可是,此時的反軍哪里分辨得出,他們早已自亂陣腳。 溫瀾再看去,趙理的身影已消失在一片混亂之中。 “陛下,臣恐怕趙理逃竄,請去擒拿。”溫瀾身下的馬匹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在不停地踏步。 “可。”皇帝點(diǎn)頭。 溫瀾眼一亮,與王隱換了個眼神,趕馬要走,馬身卻險(xiǎn)些撞著一人,她低下頭去,那人也抬頭。 “……”葉訓(xùn)迅速捂著臉。 可溫瀾已瞥見他的臉了,嘴角微翹道:“葉承旨小心些,別被馬踢著了?!?/br> 葉訓(xùn)尷尬欲死,不敢看她,“多,多謝指揮使提醒……” 第52章 定局 反軍軍心潰散, 敗局已定, 到此時, 趙理已無力回天,消失與亂軍之中。 溫瀾卻窮追不舍,臨行前從王隱處將弓箭拿上。策馬向南, 瞥見趙理與幾名侍衛(wèi)趕馬奔逃的背影,大家身下俱是駿馬, 一時追趕不上。 溫瀾腳踩馬鐙站于馬上, 一聲唿哨, 馬人立而起,她伸手一抱橫斜的樹木粗枝, 身體一勾, 靈巧地翻身坐在樹干上。 她將背上弓箭旗下,搭弓拉弦, 連發(fā)五箭,屏息凝視, 箭箭命中一抹晃動的身影。只見他們身子一歪栽下馬, 又叫馬受驚, 或踢或踹。 受驚的馬匹向前奔逃,只余下兩人,是趙理與最后一名護(hù)衛(wèi), 勒馬看地上的傷者。 此時溫瀾手中已只剩一支箭, 她一踩腳下的樹干, 撲到前頭更高大的樹上, 再往上爬了一截,將最后那支箭也射了出去。 護(hù)衛(wèi)覺察箭枝破空的輕微聲響,伸手把趙理按伏下。 ——不過,這支箭原也不是射向趙理的,而是射中了趙理身下的馬,箭矢入rou三分,駿馬嘶鳴一聲,將趙理甩了出去,然后也幾步跪倒在地。 護(hù)衛(wèi)臉色一變,也勒住身下馬匹,下馬扶住趙理。 他回頭看了看,自知是有高手跟在后頭,拉來自己的馬急聲道:“郡王可無恙?快些乘屬下的馬。” 趙理倒沒摔出好歹,他扶著樹自己站好,搖了搖頭。 以皇帝對恭王府的忌憚,趙理自幼沒有被養(yǎng)廢就算是好的了,又怎會和他爹一樣習(xí)武,因此可說是手無縛雞之力。 現(xiàn)下只有一匹馬,兩人共乘影響腳力逃不走,但趙理一人,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趙理沉默片刻,說道:“來者武藝高強(qiáng),不是王隱便是溫瀾,你自逃命去吧?!?/br> 護(hù)衛(wèi)渾身一震,低頭道:“……屬下,屬下誓死保護(hù)郡王?!?/br> 他家中世代都是恭王府的侍衛(wèi),問他怕不怕死,他也是怕死的,然而叫他扔下趙理,比讓他死還難。 正是此際,溫瀾已滑下樹,到了半截時向旁一跳,穩(wěn)穩(wěn)坐在小步踏來的坐騎背上,然后再一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