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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的眼中泛起瑩瑩淚光,“為什么你現(xiàn)在回來,會成了桓家大小姐?” “我……”桓是知驟然滑入了巨大的震驚中,張口結(jié)舌,“你……” 馬文才忽然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雙臂越收越緊,聲音中滿是激動的歡喜:“無論如何,回來就好,林亦如,回來就好?!?/br> 桓是知心中疑惑,用力掙扎著推開他:“等一下!馬文才,你說你是……可是,那荀巨伯是怎么回事?” 馬文才喘著氣:“什么荀巨伯?你為什么現(xiàn)在還想著他?” 桓是知腦中有些亂:“不是……可是秦京生那天說,這塊玉佩是荀巨伯的……” “這玉佩是我丟的!”馬文才攤開手掌,凝視著它,“是當年某個聒噪的庶民,淚水漣漣地送給我的。這么多年,我一直帶在身邊??墒谴笱┠翘?,我不小心把它給丟了……” 庶民…… 是了,當年,那個看上去不茍言笑的小男孩,常常用這兩個字稱呼她的。 桓是知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又蠢又糊涂。那荀巨伯雖然是瑯琊人氏,也算士族??芍灰晕⑾胍幌?,就能發(fā)覺他的言行舉止,都與兒時認識的那個小男孩大相徑庭,怎的自己就憑著秦京生的兩語三言,就認定了他就是“念哥哥”呢? 桓是知終于了然,鼻子一酸,撲到他懷中,帶著哭腔喊道:“念哥哥!” 她踮起腳尖,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也緊緊地摟住了她:“亦如!” 相思多年,暌違已久,竟會相見不相識。 此時,二人心中皆是千回百轉(zhuǎn),蓄了萬語千言。 可言語太過蒼白無力,根本無法承載內(nèi)心的洶涌。他們只能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閉著眼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體溫,恨不能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去。 忽然,他松手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興奮地原地轉(zhuǎn)起圈來。 “啊——”桓是知驚得大叫,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臉也不自覺地往他的胸口埋,“馬文才,你干什么!快停下!” 她臉上已有淺淺的淚痕,那是心中的歡喜溢到了臉上。 馬文才終于停下,臉上也已笑開了花:“我太高興了,是知……不管,不管你是林亦如還是桓是知……反正,我都太高興了!” “放我下去?!被甘侵χ匪澳悴皇遣辉敢飧疫@種庶民講話嗎?你不是不愿意告訴我你的姓名嗎?你不是……唔……” 馬文才低下頭,用唇封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第五十七章 傻瓜 他的吻讓她無法呼吸。 桓是知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頃刻之間綿軟下來, 手也差點無意識地松開他的脖子。 而他手上的力卻大了幾分, 竟將她向上一顛, 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 桓是知本想驚呼, 可唇被封住,竟發(fā)出了一聲嬌媚的嚶嚀。 她原本就紅透的臉更加如火燒一般。這不是她頭一回聽見自己發(fā)出這種令人“羞恥”的聲音了, 而這樣的聲音對馬文才的刺激依舊是顯著的。 她立時感覺唇上的力道加重了兩分,而他原本安分地托在她側(cè)腰和腿部的手, 竟不自覺地往里一扣。 桓是知的身子敏感, 立時一激,忙睜開眼,用力推他:“你放開我?!?/br> 馬文才粗聲喘著氣,眼神竟似彼時醉了酒一般迷離:“怎么了?弄疼你了?” 他那理所當然的溫柔語氣讓桓是知更加羞赧。 她努力想莊重顏色,無奈臉上一片潮紅, 出口的“責(zé)難”怎么聽都像在撒嬌:“快放我下來。光天化日的, 讓人看見, 成何體統(tǒng)啊。” 馬文才裝模作樣地環(huán)顧四周:“這荒郊野外的,哪兒有人哪?難道這匹馬瞧著, 你也害羞?”說著低下頭, 又要去尋她的唇。 “哎呀?!被甘侵泵μ址庾∷淖?,“這兒是大路, 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人來。你快放我下來!” “那夫人的意思是,”他故意曲解她的話,“讓為夫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是嗎?” “你……”桓是知抬手想打他的臉, 但終是不忍,張開的手又握成一個拳,一邊推他一邊放軟聲音求他:“文才兄,馬公子,馬少爺。求你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br> 馬文才有些不情愿。但見她一臉幾乎要羞憤而死的神情,只得戀戀不舍地將她放下。 但他得了便宜,還不忘賣個乖,一臉語重心長:“現(xiàn)在知道了吧,向一個男人投懷送抱,是多么危險的事情?!?/br> 馬文才先扶著桓是知上了馬。待她坐穩(wěn),他自己才踩上馬鐙,翻身坐好。 他雙手環(huán)住她,伸手去抓韁繩,胸口貼到了她的背。 桓是知立時緊張起來,身子有些發(fā)僵。 馬文才察覺到了她的僵硬,忍不住笑道:“不要這么緊張好不好。你這是真的把我看成流氓了?” “不是流氓,是yin賊?!被甘侵奕坏?,“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些日子你對我做過什么?!?/br> “我每天都在很仔細地想?!瘪R文才俯身湊到她耳邊,“對你做過的,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我每天都在想?!?/br> “你!”桓是知被他呵氣的那只耳朵立刻像著了火一般,她不管不顧地掙扎起來,“停下。我要下去!” 馬文才一笑,有些壓迫地微微俯身,雙足夾緊馬肚子,往馬屁股上一擊:“駕!” 小紅馬立即飛奔起來。 桓是知大驚,不敢再亂動,待到那馬兒終于緩下步子,她才舒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去瞪馬文才:“你瘋了?找死啊?” “好了好了,桓小姐息怒。”馬文才終究也不敢挑戰(zhàn)“夫人”的忍耐極限,賠著笑道,“我保證,到書院的這一路上,我都會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絕對不敢對桓小姐不敬了。這樣總行了吧?” 就這一路?這保證的時效期也太短了吧? 不過形勢比人強?;甘侵昂摺绷艘宦?,勉強接受。而馬文才也盡量收了心,不再“調(diào)戲”她。 不緊不慢地趕著路,二人自然地聊起過往。 桓是知說起自己的童年。她的祖籍是浙江上虞,說起來和祝英臺還算老鄉(xiāng)。母親在她出生當天便過世了,而父親從軍,很多時候無暇顧她,是以她有相當一部分時間是在瑯琊的外婆家度過的。 她七歲那年,正趕上北境有戰(zhàn)事?;笡_將軍中計,為敵軍圍困,險些喪命。好在手下的一名副將英勇,帶領(lǐng)小股部隊冒死血戰(zhàn),殺出一個缺口,桓老將軍才得以保全。 在撤退之時,那名副將還用自己的血rou之軀為桓沖擋了致命的一箭,最終傷重不治。 那名副將便是桓是知的生父。他臨死之前,懇求桓老將軍照顧好自己唯一的女兒。桓沖感念其忠烈與相救之恩,便將七歲的桓是知收為了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