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3
不曉得,他們是不想連累到她。 小姑娘眨了眨眼,歪頭看著那個粗布長衫的男子,忽的說:“我認識你,你叫孫巖,寒門出身,從前是我姜爹爹的門生?!?/br> 孫巖抬眼,也不知道姜酥酥哪句話讓他不痛快了,他冷笑一聲:“早知他是這樣的人,我決計不會做他的門生!” 聞言,姜酥酥真生氣了,她姜爹爹學(xué)識淵博,胸襟廣闊,還舉止端方如君子,和閑鶴師父一樣,當(dāng)世不二大儒。 “閉嘴!”誰都沒想到,嬌嬌軟軟的小姑娘喝了聲。 只見她冷著嬌嫩的小臉,黑眸深邃,冷肅又漠然:“我姜爹爹如何,還輪不到你個監(jiān)生來評判,況作為學(xué)生,不學(xué)著尊師重道,反而甘愿做條瘋狗,轉(zhuǎn)頭就攀咬授業(yè)恩師,小心天打五雷轟!” 息扶黎才初初踏進廳來,就正正聽小姑娘說完這么一句擲地有聲的犀利言辭。 他一挑眉,心頭有些嘆喟,到底是姜阮,縱使這輩子的小姑娘不曾歷經(jīng)上輩子那些磨難,平素也嬌嬌軟軟的,像能任人揉捏的白毛小兔子一樣。 可真真遇上同樣的事,不管有沒有先前的記憶在,她還是會下意識的就說出和前世一樣的話,做出一樣的決定。 孫巖讓小姑娘這話氣得來渾身發(fā)抖,他面色鐵青的道:“我沒有不尊師重道,是他姜程遠身懷二心,大逆不道,竟敢寫下那等謀逆的詩詞,我等滿腔正氣的讀書人,自然不容!” “呸!”小姑娘顧不得貴女禮儀,啐了他一口。 若是旁人這般,只會顯得潑辣粗俗,可小姑娘觍著那張粉嫩嬌俏的小臉,硬是將個不文雅的動作做的來讓人想笑。 她自個渾然不覺,義正言辭地道:“別把你自個說的跟個圣人一樣,你等著,我定會找出證據(jù)抽腫你的臉!” 她別的沒學(xué)會,跟著個混不吝的紈绔,這些詞倒是信手拈來。 姜程遠搖頭,他摸著胡子既是欣慰又是感懷:“好了酥酥,莫跟這樣的起子小人白費唇舌,回你沐家去,姜爹爹最近都會很忙的,沒事不要過來?!?/br> 姜酥酥揚起下頜:“姜爹爹,我不會讓你讓姜家有事的。” 姜玉玨跟著嘆氣了聲:“酥酥,聽父親的話?!?/br> 姜酥酥還是搖頭,她視線掃過姜玉玨身邊那一身書卷氣的姑娘,咦了聲,忽的高興問道:“大哥,這是你給我找的嫂子么?” 姜玉玨輕咳一聲,低頭看了眼那姑娘適才說:“嗯,她叫遲敏,是師父已故舊友的女兒,我們……準(zhǔn)備定親?!?/br> 要跟從小嬌寵的幼妹說這樣的事,姜玉玨倒覺得不好意思。 反倒遲敏落落大方,她朝姜酥酥點了點頭:“五姑娘?!?/br> 她頓了頓,又含笑喊道:“酥酥。” 姜酥酥歡喜點頭,她對遲敏一見就生好感,也覺得兩人般配極了。 小姑娘對姜家人,素來只將姜程遠和姜玉玨放心上,其他人和她關(guān)系寡淡,她也就不想一一招呼。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姑娘家的敏感,她忽的發(fā)現(xiàn)二房姜窈窕往進門的息扶黎身上看了好幾眼。 她想起從前的一些事,圓溜溜的眼瞳一轉(zhuǎn),就笑著道:“大jiejie也回來了啊,這是大姐夫吧?唔,五官周正是個好的,不過還是比不上我的大黎黎呢,也難怪大jiejie老是看大黎黎?!?/br> 這話一落,廳中眾人都覺得尷尬,特別是姜窈窕,她漲紅個臉,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惱的。 息扶黎失笑,小姑娘這么一說,廳中姜家人才發(fā)現(xiàn)他。 當(dāng)即眾人紛紛拱手見禮:“世子?!?/br> 息扶黎誰都不理,背著手幾步到小姑娘面前,他看她一眼,抬手懲罰地捏了捏她小鼻尖,隨后當(dāng)仁不讓坐到主位上。 但見他鳳眸一撩,骨子里天生的貴胄氣勢陡生,他盯著孫巖,慢條斯理的問:“就是你告發(fā)的姜大人?” 孫巖眼底飛快躥過流光,他挺了挺胸脯道:“是?!?/br> 息扶黎摩挲下頜:“他寫了謀逆反詩了?” “自然!”孫巖掃了所有姜家人,“不僅如此,他在今年的監(jiān)生考核上,徇私舞弊,私賣考題貪墨錢財,作為國子監(jiān)祭酒,如此作為,當(dāng)真讓天下勤學(xué)苦讀的莘莘學(xué)子寒心!” 姜程遠震驚地看著孫巖,他本以為潑上身的臟水只有反詩一事,這會見了端王世子,這小人竟然還牽扯出另外莫須有的罪名! “孫巖,你好得很!”姜程遠氣的胡子都在發(fā)抖。 姜酥酥連忙給他拍背心順氣:“爹爹不生氣不生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br> 息扶黎面無表情,他屈指輕敲扶手:“可有證據(jù)?” 孫巖大聲的道:“小生自然是有證據(jù)的,不僅有物證還有人證!” 這話間,有腳步聲從廳外頭由遠及近,幾息之間,一隊帶刀衙役和身穿尚書侍郎朝服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門口。 那人似乎沒想到會遇上息扶黎,腳步一頓,趕緊拱手見禮:“下官見過端王世子?!?/br> 息扶黎虛虛扶手:“刑部侍郎楊大人不用客氣,本世子只是送個小姑娘回府,旁的事并不清楚?!?/br> 刑部侍郎楊天中,正是姜酥酥從前在白鷺書院進學(xué)那會,不對盤的同期楊姣姣生父! 當(dāng)時,為了給小姑娘找補回來,息扶黎還把楊家?guī)讉€小輩挨個揍了一頓。 姜酥酥似乎也想起了這事,她有些心虛地瞥了瞥楊天中,畢竟當(dāng)時大家年紀(jì)小,其實說到底她和楊姣姣之間根本就沒有深仇大恨。 楊天中哪里會注意到個小姑娘,他心下飛快衡量,主動道:“世子在正好,下官奉命搜尋姜府,確實從姜大人書房里搜出一些詩詞,字跡正是姜大人的,下官正要將這些東西呈送到龍案,讓陛下定奪。” 息扶黎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按你刑部的規(guī)矩辦就是,對相關(guān)人等該收押的收押,該查探的查探,你刑部這一套,本世子可沒楊大人你懂?!?/br> 楊天中眼皮一跳,他接連稱是,緊接著手一揮下令道:“來人,將國子監(jiān)姜祭酒帶進宮面圣,監(jiān)生孫巖帶回刑部,姜府其他人等近日會被傳喚,切莫隨意出京出府?!?/br> 這結(jié)果,并不出乎姜程遠所料,他輕輕推開姜酥酥,整了整衣裳,袖子一甩,當(dāng)下清風(fēng)明月地走出正廳。 至于孫巖則臉色一變:“楊大人,小生并不是犯人,何以要去刑部?” 楊天中冷笑一聲:“你不是犯人,可你是證人,刑部自然要取證的?!?/br> 說完這話,他根本不給孫巖任何機會,直接讓衙差將人押了下去。 楊天中不欲多留,宮里頭的那位還等著消息,他朝息扶黎拜別,帶著人如來時般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 刑部的人離去,息扶黎踱步站小姑娘面前:“走了。” 姜酥酥回神,眼神有點茫然。 息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