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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zhǎng)駙馬?西隴國國君?好大的名頭! 明明是手腕脫臼,我怎么連帶腦子也不好使了,之前居然完全沒想起這妖孽還有個(gè)跟他惺惺相惜、據(jù)傳聞關(guān)系很不錯(cuò),而且“十分疼愛”紫苑的妹夫。 “妹夫今日好興致,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子夏飄雪懶洋洋地開口。 一陣長(zhǎng)久的安靜,有目光從我身上收回:“無他,聽聞紫苑回宮,特來看望?!?/br> “可惜紫苑已睡下了,妹夫恐明日才可見到?,F(xiàn)下不如入席同飲?!弊酉娘h雪指了指他的左下手位。立刻有宮女上前將貴客引入座位,隔著寬闊的殿心與我遙遙對(duì)坐。 雖是埋頭吃著菜,卻有一道糾纏不放的目光如影隨形,讓我心里一陣煩躁。突然想想,我又沒做什么虧心事,憑什么我低著頭?人家一個(gè)背信棄義、一個(gè)蛇蝎毒辣都堂堂正正坐直著腰板,我一個(gè)光明磊落的人反倒低著頭,實(shí)在說不過去。 便一下坐起身子,直視回去。看看看,我讓你看!手雷一個(gè)接一個(gè)從我眼睛里丟出去,爆炸、硝煙、火光、夷為平地。 “說起來,二位倒是故人。”子夏飄雪放下酒樽,漫不經(jīng)心。 “故人?故國已故之人?”我冷哼。 “容兒……”對(duì)坐明黃之人望著我,眼神糾結(jié),有什么清澈的東西被打破了,痛徹心扉,碎痕斑駁,張了張口欲辯解什么,終是只化成兩個(gè)字。他臉色蒼白,一只手緊握成拳收于身側(cè),一只撫著左胸口蹙眉。 心,痛得體無完膚……明知愛情是一朵謊言的花朵,而我卻執(zhí)意走向花開的一瞬,輸了身心,賠上自己。然而,這次,我不會(huì)再上當(dāng)了! 子夏飄雪瞇著一對(duì)紫眸冷眼旁觀。 這兩個(gè)人倒是雙簧唱得好。如今,我和紫苑都捏在他們手心,不知他們準(zhǔn)備如何制局將貍貓請(qǐng)入甕中。眼前仿佛又見滿目銀絲飄飛,丹鳳美目中的脆弱讓我不忍,今生,我終是負(fù)累了他太多太多。 不想再看這兩個(gè)人,我低下頭,繼續(xù)吃飯。桌上的菜大半是魚做的,各種各樣的魚,形形色色的做法,隨意夾了兩口,食不知味。 “這魚宴是雪域皇宮的特色佳肴,十八種魚,十八類做法。雨翎看云姑娘吃了這許多,不知有何評(píng)價(jià)?”子夏飄雪懷里的美女嬌嗲嗲地出聲,卻明顯有挑釁的味道在里面。 “都一樣?!蔽曳畔驴曜印?/br> “云姑娘何來此言?如此之說莫不是瞧不起我雪域?qū)m廷?”那個(gè)自稱雨翎的美女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吃魚的人,自然嘗到了不同滋味?!蔽覉?zhí)起一旁的清茶,緩緩喝了一口,“可對(duì)這條魚而言,燒、熏、爆、燜、蒸、煮、炸、烤,又有何不同呢?”我和紫苑就是這砧板上的魚,刀俎就是這妖孽和我昔日至親的愛人。 “哈哈哈!有趣有趣!”子夏飄雪撫掌開懷,懶洋洋的眼睛里起了一絲興致,“如此說法,朕喜歡?!?/br> 對(duì)坐之人捂心蹙眉,有隨從慌忙遞上什么讓他和水吞了下去。我轉(zhuǎn)過頭。 那雨翎懊惱地別過臉去,陷入子夏飄雪的懷中,紅艷的嘴唇擦過他的領(lǐng)沿。 突然,“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分外清脆。 “陛下饒命!雨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不犯忌了……”剛才還在子夏飄雪懷抱里的美女,此刻正捂著被一掌打出血絲的右臉,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恐怕沒有下次了吧?!币粋€(gè)長(zhǎng)相狐媚、曲線誘人的美女倚靠進(jìn)子夏飄雪的懷里,眼里閃爍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芒,“陛下最是厭惡不干不凈的東西,你這小賤人不但抹了唇紅,還留了印跡在陛下的錦袍上。實(shí)在罪不可?。”菹抡J(rèn)為溪夜說得可有道理?”句子最后還添上一個(gè)嫵媚的上揚(yáng)尾音,讓我全身的寒毛刷一下全部起立,惡心。 子夏飄雪有些不耐煩地大手一揮。 那溪夜立刻心領(lǐng)神會(huì):“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拖出去喂魚!”立于殿角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那呼天搶地的美女打暈拖了出去。 “都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弄臟了陛下上好的錦裘,讓溪夜為陛下更衣可好?”變態(tài),為了個(gè)唇印就要?dú)⑷耍?/br> 子夏飄雪放下手中的酒樽,就這樣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任由那個(gè)溪夜把他隨意披著的錦裘給脫了下來,露出一片光潔緊實(shí)的胸膛,四周女子的目光就這樣黏了上去,那表情就好像恨不得趴在上面流口水外加啃兩口。 子夏飄雪戲謔地翹了翹嘴角,我想他是覺得挺得意的,不知廉恥。 宮女取來一件嶄新的錦繡龍騰袍,那溪夜將衣服展開,正準(zhǔn)備給他披上,他卻抬手制止了,“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讓云美人為朕穿衣?!弊夏苛鬓D(zhuǎn),譏誚地停在我身上。 這妖孽!分明就是篤定我不敢違抗,紫苑還捏在他手上,我忍。 狠狠瞪著他,我走了上去,他握住我的右手,狀似牽引,片刻后便抽離,一陣酥麻,這才發(fā)現(xiàn)我的右手腕骨被接了上去。 分明是為我在接骨,卻為何仿佛聽見有格格隱忍的骨骼作響聲從下面?zhèn)鱽怼?/br> “陛下身姿昂揚(yáng)挺拔,玉樹臨風(fēng),能伺候陛下真是妾身等人的榮幸?!蹦窍寡劬φ持蹙€條分明的上半身,馬屁連連,我忍不住一陣惡心。 接過宮女手中的衣物,我恨恨地給他披上,他卻突然低下頭來了一句:“云美人以為如何?” 我抬起頭,眼睛毫不避諱地從上到下掃過他的肩肌、肱二頭肌、肱肌、喙肱肌、胸大肌、肋間肌、膈肌和腹肌,最后開口:“不好!” 難得那紫眸閃過一絲詫異,我客觀地繼續(xù)陳述:“若腌制爆炒,則嫌精瘦有余而肥美不足;若清蒸燉湯,則嫌柔韌有余而鮮嫩不足;若烤制炸取,則嫌筋道有余而松脆不足。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故,是謂‘下乘之rou’?!?/br> 我的一番烹飪解說完畢后,大殿里靜得落發(fā)可聞。 第二十六章 綠嬌紅小正堪憐 子夏飄雪冰冷的手指在我的咽喉處緩緩滑動(dòng),下面云思儒,不,應(yīng)該說是桓玨冷劍出鞘,劍身與劍鞘金屬摩擦的聲響尖銳嘩然。 “下乘之rou?”子夏飄雪此刻的臉色和發(fā)色可說得上是相得益彰,冰冷的手指緩緩在我的氣管處上下摩挲,語氣好似最溫柔的情人,“朕倒是很想見識(shí)見識(shí)何謂‘上乘之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