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也要背上不懂事的名頭。”

    她說道一面忙趕著人。

    “去把她給我拉回去，不聽話就堵住嘴拉柴房去?！?/br>
    “你們?nèi)フ?qǐng)大夫來?！?/br>
    屋子里短暫的慌亂后便有條不紊。

    “二小姐就是夢魘了。”乳母攬著謝柔嘉對(duì)旁邊的木香堅(jiān)定的說道。

    木香一臉的不同意。

    “乳娘別說胡話了，二小姐怎么可能夢魘？”她說道，“這里是謝家。”

    出產(chǎn)朱砂的謝家，朱砂是做什么的用的？第一大用就是辟邪鎮(zhèn)魂，更何況這里還是大巫清后人的謝家，夢魘，這里的人怎么會(huì)被夢魘。

    謝柔嘉拉住了乳娘的手。

    “乳娘你其實(shí)也不是回老家了是不是？”她哽咽說道，“你跟她們一樣，也是死了是不是？”

    乳娘抱著她哎呦兩聲。

    “不是，不是?！彼f道，一面沖木香做出一個(gè)你看這不是夢魘說胡話是什么眼神。

    木香也有些頭疼。

    剛才二小姐也拉著她說過這樣的話了，還說對(duì)不起她。

    難不成真夢魘了？

    “夢魘也說不上，二小姐神魂不穩(wěn)，脈象不安。”外邊開好藥的大夫說道，“這安神湯藥是必須要喝了?！?/br>
    大家的視線便落在一旁早已經(jīng)被放涼了的藥碗。

    “熱熱端來。”木香立刻說道。

    藥很快熱好了，木香坐在謝柔嘉對(duì)面，乳母一面對(duì)謝柔嘉的話嗯嗯啊啊的應(yīng)著，一面勸喝藥。

    “……其實(shí)我都知道，我只是被嚇壞了，當(dāng)母親和父親讓人帶你們走的時(shí)候，不敢去想要發(fā)生什么事，后來你們不見了，我也不敢想不敢問為什么只剩下江鈴一個(gè)人，其實(shí)我已經(jīng)猜到了，但還是裝作不知道，自己騙自己……”謝柔嘉正繼續(xù)跟乳娘說道，看著遞到嘴邊的藥，搖頭，“喝什么藥，都這樣的，還喝什么藥，現(xiàn)在好了，我終于又能和你們?cè)谝黄鹆恕?/br>
    “小姐，喝了藥再說好不好？”木香有些焦急的勸道。

    二小姐可不是這樣的，二小姐一向很聽話的。

    “大夫人來了！”

    門外傳來江鈴的喊聲，旋即便是一疊聲的問大夫人好，門簾也被掀起來。

    木香忙起身難掩驚訝的看著走進(jìn)門的大夫人。

    江鈴這丫頭竟然沒被人攔住，還有，大夫人竟然真的被江鈴給叫來了。

    乳娘倒有些釋然，本來嘛，哪有母親不惦記孩兒的，她要起身施禮，就覺得懷里的謝柔嘉瞬時(shí)身子繃緊，人也劇烈的抖動(dòng)起來，頓時(shí)不由嚇的噯了聲。

    “二小姐？”她攬緊謝柔嘉的肩頭，看著謝柔嘉更加發(fā)白的臉色，擔(dān)心的喊道。

    謝柔嘉看著走近的人，雖然天近傍晚，屋子里有些暗，但比起剛醒來時(shí)，她看的更清楚了。

    是母親，是母親，是年輕時(shí)候的母親，沒有低沉哀傷強(qiáng)顏歡笑，只有神采飛揚(yáng)的母親。

    “二小姐，我把大夫人請(qǐng)來了?！?/br>
    江鈴在一旁喊道，讓謝柔嘉回過神。

    “你不是要找大夫人嘛，大夫人來了，你吃藥吧?！?/br>
    這句話讓謝柔嘉又一怔。

    因?yàn)樗夷赣H，母親就真的來了。

    真的嗎？

    是因?yàn)槁牭剿夷赣H，母親就來了？

    “嘉嘉，怎么不肯吃藥？”

    這一說一怔間，母親已經(jīng)走到了身前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謝柔嘉的額頭，從木香手里接過藥碗坐下來。

    “母親來喂你?！?/br>
    溫?zé)岬纳l(fā)著澀苦的藥被送到了嘴邊，謝柔嘉怔怔的看著母親。

    “張嘴?！蹦赣H抿嘴一笑。

    謝柔嘉張開嘴，咽下了那口藥。

    “這就對(duì)了，好好吃藥，早點(diǎn)好，難道你不想和我還有jiejie一塊出去玩了？”

    攬著她的乳娘，站在床邊的木香和江鈴都漸漸的消失在眼前，謝柔嘉的眼里耳里只有母親含笑的臉，以及那伴著一口藥的一句話，她的眼淚模糊了雙眼，但還是隨著母親的說話和笑容，也彎了彎嘴角，擠出笑來。

    “想。”她重重點(diǎn)點(diǎn)頭，眼淚滑落。

    想這樣一輩子。

    她一輩子都在這樣的想。

    第五章 不舍

    這湯藥有安神的功效，吃完不多時(shí)謝柔嘉就困了，看著她眼皮打架漸漸的不動(dòng)了，謝大夫人松開了握在自己手里的小手。

    謝柔嘉猛地睜開眼。

    “母親?！彼@慌的喊道，人就要坐起來。

    謝大夫人忙再次握住她的手，嗯嗯兩聲。

    “母親在這里，在這里呢?！彼崧曊f道，一面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謝柔嘉的鼻子，“快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謝柔嘉這才安心的躺好閉上了眼。

    暮色漸漸填滿了屋子，乳娘小心的探頭看了看。

    “睡熟了。”她低聲說道。

    坐在床邊的謝大夫人又看了看床內(nèi)的謝柔嘉，因?yàn)槌粤怂?，小臉?biāo)募t撲撲，呼吸平穩(wěn)，她這才慢慢的將手抽出來。

    謝柔嘉的手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旋即便安靜下來。

    謝大夫人和乳娘都松口氣。

    “大夫人，您快歇息歇息吧。”乳娘低聲說道，一面扶著謝大夫人走開。

    小丫頭們則輕手輕腳的放下簾子。

    謝柔嘉慢慢的睜開眼，看著昏昏的帳內(nèi)，聽著帳外傳來的細(xì)碎的走動(dòng)聲說話聲。

    “……大夫怎么說？”

    這是母親在問，聲音滿含擔(dān)憂。

    “也是說受了驚嚇?！比槟傅穆曇粲行┚o張。

    蹬蹬的腳步聲重重的傳來，伴著有些雜亂的丫頭們的阻止聲。

    “大小姐，大小姐，別喊，別喊?！?/br>
    “母親，母親。”

    是jiejie，jiejie也來了。

    謝柔嘉有些緊張，手不由攥緊了被角，聽著外邊揚(yáng)起的帶著幾分喘息的聲音瞬時(shí)又壓低下去。

    “母親，嘉嘉怎么樣？”

    刻意壓低的女孩子的聲音要仔細(xì)的聽才能聽到。

    “沒事沒事，吃了藥，睡了?！?/br>
    “我去看看她…”

    謝柔嘉忙閉上眼，但并沒有腳步聲邁進(jìn)來。

    “……meimei好容易哄睡了，等明日你再來看她，睡好了才能好的快?！?/br>
    “好，母親，我知道了，母親，你也累了吧，我給你揉揉肩?！?/br>
    “不用了，惠惠也累了吧？”

    “是啊是啊，母親，我今天寫字寫了好久，胳膊都酸了。”

    “寫字哪有那么累，別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