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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朱公子可是非富即貴,小的看著他上的馬車,那車簾子都是錦繡閣的手藝?!?/br> 說著便嘖嘖咂嘴,笑看興兒。姑娘們身邊的丫頭都是中人之姿,興兒長得也清秀,要是有那個心,未嘗不能往上爬一爬。 “就你眼睛毒,”興兒笑了笑,沒說別的,朱公子富貴與她有什么干系,她還是安安分分待在香如故妥當(dāng)。 這些年香如故也不是沒有入了朱門繡戶的瘦馬,杳無音訊的多,卻也有傳出來暴斃消息的姑娘。芷沅姑娘是院子里公認(rèn)的純善,能混得好深宅大院么? 小廝們識趣地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跟著一個長得十分討喜的圓臉小廝就湊上來道,“jiejie今日是要買什么?” “幫我去杏芳齋買些點心果子,”興兒掏出荷包來,分了小廝五個大錢,“再去段家炒貨那里秤些瓜子?!?/br> “好咧,”圓臉小廝答應(yīng)一聲,接過錢的時候手指有意無意蹭了興兒的手心,被她啐了一口,笑嘻嘻轉(zhuǎn)身就跑,生怕別的兄弟搶了他的好事。哪知一扭頭就撞上了一個人。 “慌甚,沒頭蒼蠅似的,撞了客人有你受的,”來人一身石青的直綴,頭戴方巾,約莫二十歲上下,看起來像個清秀書生,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冷。 方才還嘻嘻哈哈的小廝們都站直了,“宋管事?!边@姓宋的管事年紀(jì)不大,卻威嚴(yán)十足,小廝們都怕他。 然宋管事看到了阿福的丫頭興兒,面上不由柔和了,“你家姑娘又讓你買什么了?不用去買了,我給她帶了些蘇州點心?!?/br> 宋青河掌管著香如故所有的采買生意,他剛從蘇州回來,身上還帶著風(fēng)塵,身后隨從的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紅漆雕花菱形點心盒子,足有三層,沉甸甸的全都是蘇州買來的點心。阿福那小丫頭最愛吃,這些蘇式點心她應(yīng)該會喜歡的罷? 心里頭念著阿福,宋青河眼睛里就帶了柔意。 近來宋管事對她家姑娘也太上心了,莫不是對她家姑娘有意吧,興兒心里不免琢磨,低了頭道,“我家姑娘今日被人聘了,姑娘們都來道喜,便讓我去買些瓜子點心待客。” 聘了是什么意思?阿福不是還沒到年紀(jì)? 宋青河恍惚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家姑娘見客了?” “是,”興兒悄悄看了宋青河一眼,宋管事人長得好看又能干,只可惜芷沅姑娘的身價不是宋管事可以肖想的,“已經(jīng)定了三天后出門子?!?/br> “原來如此,”宋青河壓下心里的酸澀,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東西有些重,我?guī)湍闾徇M(jìn)去?!闭f著就拿了點心盒子在手里,邁開步子走了。 眾小廝與興兒面面相覷,宋管事不會是忘了院子里的規(guī)矩吧,成年男子不得入后院啊! 還是興兒最快回過神來,急急追著宋青河去了,趕在他穿過院門前把人攔下了,“宋管事,你且等一等,我去叫姑娘出來?!?/br> 被興兒張著手兒一攔,宋青河才恍然發(fā)覺自己莽撞了,他站住腳,點了頭,只覺得提在手上的點心盒子沉沉地往下墜著,勒得他的手心生疼。 屋子里頭,姑娘們鶯聲燕語好不熱鬧,隔著種了花木的院子也能聽見幾聲笑語,宋青河抬著眼望里頭望,不多時桃花影下,穿著湖藍(lán)衣裳的小姑娘就蓮步輕悄地下了臺階來了。 “青河哥哥,你回來了,”阿福走得好看,速度卻不慢,近了宋青河跟前,俏生生地給他道了個萬福,言語間十分高興。 “我給你帶了些蘇州的點心,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宋青河看著跟前花骨朵似的小姑娘,心里澀澀的,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對阿福生了旁的心思,宋青河就在暗中謀劃著攢銀子了,哪知道變故來得如此之快。 聽見有蘇州點心,阿福果然高興,笑著道了謝,“青河哥哥最好啦。”宋青河是院子里劉婆婆的孫兒,小時候大家都是一起玩兒的,縱然長大了也不曾生分,更別說宋青河時常給阿福帶好吃的,在阿福心里青河哥哥就跟自家親哥哥沒什么兩樣了。 宋青河強(qiáng)笑了笑,低語,“那你可愿意讓我對你好一輩子?” “青河哥哥你說什么?”宋青河的聲音太輕了,阿福沒聽清,疑惑地望著宋青河。 “沒有什么,”宋青河注視著阿福清澈透亮的眼睛,里頭干干凈凈的,依舊沒有他曾期盼過的情緒。 宋青河悵然地?fù)u了搖頭,“不是要點心待客么,還不快拿了去?!闭f著把點心盒子遞給了一旁垂著頭的興兒。 “那我就先進(jìn)去了,”阿福遲疑地看著有些不對頭的宋青河,又對他福了福,“謝謝青河哥哥。” 宋青河擺擺手,看著阿福進(jìn)了屋子里去了,才是轉(zhuǎn)身往外頭去了。 阿福帶著興兒剛進(jìn)屋子,就被阿芙拉住了,“jiejie剛剛神神秘秘的去了哪來?” “青河哥哥從蘇州回來了,給我們送了些蘇州的點心,”阿福低聲道,她知道阿芙小性兒,也不說宋青河是單給她送的點心。 聽了這話,阿芙擰著帕子笑了,“青河哥哥對jiejie真是極好的,每回出門兒,都惦著給jiejie帶點心?!?/br> 她這話沒掩飾,屋子里的姑娘們都聽見了,霎時大家都靜了靜。蘭汀這么一說,宋管事對芷沅確實是上心了,可兩人打從一開始就沒甚么可能,芷沅的身價銀子兩千兩,宋管事得不吃不喝攢到哪年去? 紫嫣心善,忙打岔,“就蘭汀meimei話多,每回的點心難道少你吃了?”既然芷沅從不曾對宋管事動過心思,何必點破了讓她徒增煩惱。 “想來是每回都搶不過芷沅,冒酸水了罷,”紫玉狹促些,話里有話刺了蘭汀一句。她就是看不慣蘭汀表面上與芷沅姐妹情深,暗地里卻時不時要踩芷沅一腳好彰顯自己出眾的行徑,完全忘了她自己不過是個贗品而已,就連額上的朱砂痣還是仿著芷沅點的。 “我是比不過jiejie貪吃,”阿芙絞著帕子的手頓了頓,淡笑道。 “我不過是胃口好了點,可別排揎我了,”阿福也聽出來了幾人的話音不對,連忙插。進(jìn)去,“趁著mama不在,大家也多吃點呀?!?/br> 紫玉還想再說幾句,被紫嫣扯住了袖子,便轉(zhuǎn)頭對阿福道:“含煙是蘇州人,老說揚(yáng)州城里那幾家蘇式點心鋪子不地道,我可要嘗嘗這打蘇州來的點心究竟是什么味道。” “隔著盒子,我都聞到香了,想來是不錯的,”阿福笑著打開了那個三層的點心盒子,里頭每層又分了六格,一共是十八樣點心,琳瑯滿目。阿福就捧著裝了蘇式月餅的那一層到紫玉跟前,“紫玉jiejie你喜歡的咸口點心?!?/br> 自己的喜好被人記在心上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紫玉笑著伸出纖纖玉指拈了一個小酒盅大的月餅出來,“我還是頭一回在中秋之前吃月餅?!?/br> 紫嫣也伸手拿了一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