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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淡粉的裙擺輕盈地滑過去了,她身子彎了彎,深深地蹲下去行禮,“奴婢淡竹,見過徐夫人?!?/br> “不必多禮,坐,”阿福對趙夫人印象好,對她的侍女也就很親切。要是來的是白側(cè)妃的侍女,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沒錯,她就是這樣對人唯親的人。 淡竹聽她語氣輕柔,抬頭道了謝,并不肯坐只道:“多謝夫人,奴婢就不坐了,代我家夫人傳完話,奴婢就回去了?!?/br> “趙夫人叫你來可有什么事?”阿福這才好奇起來,趙夫人一向深居簡出,她想不到趙夫人能有什么話要傳給她。 “我家夫人叫奴婢來問問徐夫人明日可有空閑,我家夫人想來拜訪夫人,商議先王妃忌日的章程,”淡竹恭敬地把來意說明了,不敢有隱瞞。 “我自是有空的,趙夫人要來,我掃榻相迎,”阿福現(xiàn)在也有些歷練出來了,場面話說得一套一套的,“不知你家夫人是上午來,還是下午來?”她問這個,其實就是小心眼,要是趙夫人上午來,她就早點送朱公子去外書房,下午來呢,她就可以多纏著朱公子一會兒。 好像自家夫人忘了說,淡竹想著下午天熱,就道:“是上午?!?/br> 是上午就不能纏著朱公子睡個懶覺了,阿福覺得好可惜,她上五日的課才能休息一天,就這樣浪費了一個早上。心里苦,可是不能對外說,阿福笑笑,“那我就等著趙夫人過來了?!?/br> 淡竹得了回復自是回去回稟了趙夫人。阿福懶洋洋往椅子上一靠,右手搭在扶手上,左手伸過來慢悠悠地揉手腕,這個課上的真是太累了,上午上完了課回來吃個午飯,休息兩刻鐘,又要去上下午的課,直到酉正才是學完了一天的課,害她每到晚上就特別困,幾乎是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兩人已經(jīng)很純潔地睡了好些天了,這樣下去,她還能被朱公子吃掉嗎? 阿福深深地感到了憂慮。 “夫人,芍藥會推拿,奴婢叫她來給您揉揉手吧?”翠眉看著徐夫人皺起的小臉,可心疼了,真是鬧不明白王爺怎么想的,徐夫人這樣嬌滴滴嫩生生的小美人,難道不該放在手心里寵著,每天憂愁的應該是衣裳不夠漂亮了,首飾不夠時興了,又該去買新的胭脂水粉了,而不是愁作業(yè)沒做完,課文背不好啊! 芍藥是新分來的侍女,阿福印象里就是個文文靜靜的姑娘,她依靠得最多的就是翠眉,其次就是海棠,這個芍藥還不出頭呢。聽見翠眉推薦,阿福點了點頭,“那你叫她來吧?!毕嗵幜诉@么久,阿福明白翠眉是很有章程的,她可以放心把自己并不擅長的籠絡人心交給她。 一旁海棠就深深地看了翠眉一眼,若是她在翠眉的位置,可不會大度到叫人來分自己在徐夫人面前的寵。 翠眉想的卻不是有人來了會分散自己在徐夫人跟前的信重,眼看著徐夫人越來越往王爺心尖上扎根了,蒹葭院只靠著她和海棠兩個盯著是不夠用的,今日提了芍藥,下回再把石榴叫來夫人跟前露個臉,就是那兩個八、九歲的小丫頭也要培養(yǎng)起來了。 被翠眉推薦的芍藥果真在推拿上很有一手,被她揉捏過一遍,阿福覺得渾身清泰,連日抬著手腕練字的勞累一掃而空了。喜得她賞了芍藥一個二兩的銀錠子,花了大錢還喜滋滋的覺得特別值。 下午放學回來又推過一遍,往日散學以后只想睡覺的阿福就覺得自己神采奕奕了。 “想不到芍藥有這么好的手藝,”阿福被推拿過后出了一身汗,現(xiàn)在泡在大浴桶的熱水里舒服極了。 “奴婢早幾日就知道了芍藥有這樣的本事,卻今日才是告訴夫人,還請夫人不要怪罪,”聽了阿福這話,翠眉肅容道。她是認真看過芍藥,認為她可以作為徐夫人的心腹培養(yǎng),才是把人引薦到徐夫人跟前的。只是她也怕徐夫人誤會了她的心意,說完這話,心里有些忐忑。 “我知道翠眉你是為我打算,”阿福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笑著對翠眉道,“我在這上頭不太懂,你只管放開手去做,我總是信你的?!?/br> 阿福擦了擦濕漉漉的手,伸出去拉了翠眉的手,緊緊握著,“蒹葭院我就交給你了?!?/br> “多謝夫人信重,”翠眉心里高興,臉上也不掩飾,她大概懂那種士為知己死的感覺了,頓時充滿了干勁,立志要把蒹葭院打造得如鐵桶一般,可不能讓那些牛鬼蛇神有機會害徐夫人。 燕王在書房看完了一封蓋著火漆的密信,就把信遞給了對面的青衣謀士許嘉讓。 許嘉讓一目十行看完,臉上露出喜色,“恭喜王爺?!?/br> 這時候恭喜還太早了,燕王神色淡淡,他收回信遞給站著的曹正淳,曹正淳立刻就掏出火折子把信點燃了。 “多派人手,保護楊小姐,”燕王沒有忘記對何素心的承諾,吩咐陸永川道。 “王爺放心,”陸永川知道這個楊小姐是貪腐案的關(guān)鍵證人,又是三年前戶部貪腐案的幸存者,自是不敢掉以輕心。 “顧選已成棄子,不如用來嫁禍太子?”許嘉讓提出來殺了詔獄中的顧選,嫁禍太子殺人滅口?;实壑捞幽茉谠t獄中動手腳,定然會對太子心生忌憚。 “多做多錯,”燕王卻不贊成,詔獄名義上是在皇帝掌控中,在詔獄動手腳,風險太大。更何況一次貪腐案并不足以撼動太子的地位,燕王垂眸道:“父皇總是偏心太子的?!彼@回只是想試探皇帝對太子的看重,結(jié)果并不意外,皇帝第一反應就是把太子摘了出去。 可是再偏心,又能經(jīng)得住幾次磨呢? 議事散后,燕王自動自覺又往后院去了,還帶著阿黃。 “王爺似乎對徐夫人太上心了,”許嘉讓輕聲對陸永川說。居然尋了通州鄉(xiāng)下養(yǎng)老的周老爺子給徐夫人做教書先生,那風頭正盛的周御史可不是省油的燈,這要讓周御史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么詬病王爺。 王爺有喜歡的婦人也不是壞事,陸永川看得出許嘉讓對徐夫人有些不滿,提醒他道,“內(nèi)帷之事,我等就不要妄議了?!?/br> 許嘉讓不再說話,心下卻是繼續(xù)憂心忡忡,就怕周正則知道他爹在燕王府教侍妾讀書,心生不滿啊。 第46章 沐浴后阿福隨意穿了件鵝黃的細葛衫子, 草色的裙子坐在東次間的羅漢榻上編端午要送給燕王戴的五彩縷。窗戶打開著,放下了紗窗, 外面的風習習吹進來, 還好屋里的燈都用琉璃罩罩著, 燈火通明, 不曾被風吹晃。 燕王踏著微涼的夜色而來, 就看見綠紗窗上阿福纖弱的剪影, 溫暖明亮, 彷如世外桃源。燕王身上的氣息忽然就變得寧靜溫和了。 阿黃仰起頭, 想要叫一聲表示自己來了, 結(jié)果嘴巴剛一張開, 就被燕王輕輕拍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