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快喝點水??！”程肖急急忙忙從壺里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她點了點頭，順便又朝那邊瞧了一眼，看到顧鈞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神情依舊冷漠。

    ……林菀忽然很佩服那個女人的勇氣。

    “鈞哥，我……”那女人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xù)說：“其實我……”

    “啊啊?。∵@水怎么這么燙?。　绷州彝蝗挥治嬷彀?，驚呼道。

    “啊？！?。恳辉俸赛c涼的啤酒？！緩和一下？！”程肖急急道。

    林菀：“……”

    那女人又被打斷，皺了皺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林菀，道：“鈞哥，要不——我們換家店，這里……有點吵?！?/br>
    說完，她紅著臉朝門外看了幾眼。

    Chapter 12

    林菀心里忽而有些緊張，自己做得這么明顯，他多半也瞧了出來。

    “不用?！鳖欌x聲音低沉，語調(diào)不快不慢，道：“哪里都是一樣?！?/br>
    林菀聽見這話，高高懸著的心陡然間放了下來，很顯然——他對那個女人半分意思都沒有。

    “來來來，吃rou吃rou?！彼D時放松下來，拿起羊rou串，大吃特吃了起來。

    “呃，好?！背绦ひ娝α耍哺粤似饋?。

    rou串吃得膩了，她又拿起杯子大口地喝著冰啤酒，只感覺心里是出奇的歡暢舒爽。

    他們吃了一會兒，林菀朝那邊斜睨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兩人桌上的東西竟空了，似乎是要結(jié)賬出門。

    “我吃飽了。”她趕緊咽下最后一塊rou，道：“我們走吧，時間不早了。”

    程肖點點頭，起身去買了單，和林菀一起走出大門。

    “哎——下雪了？”

    林菀一出門，發(fā)現(xiàn)天空中竟飄著小小的雪花，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晶瑩透徹。

    程肖也咧開了嘴：“啊，真的下雪了，我們運氣可真好！”

    她點點頭，輕輕伸出手來，似乎想去接一片小小的雪花。

    然后，林菀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右邊望去——那個女人已經(jīng)往饅頭鋪的方向走了，低垂著頭，一副很失落的模樣。

    而另外一邊，顧鈞挺直著背，一個人走得很快，近乎已經(jīng)到了巷子的盡頭。

    林菀看著他，竟莫名有一種想追上去的沖動，最好……還能再跟他說點什么……

    她正在發(fā)呆，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跳躍著“林大山”三個字。她嚇了一跳，趕忙按了接聽鍵——

    “菀菀，你怎么回事，現(xiàn)在都幾點了，怎么還不回家？你哥哥早就回來了——”

    林菀一愣，盡量禮貌道：“父親，我很快就回去?！闭f完，她瞟了一眼身邊的男孩：“我和程肖在一起，您不用擔心?！?/br>
    “程肖？噢——程家的小公子？”

    那邊的林大山似乎頓了一下，口氣立刻就變了：“這樣啊，對對，他是送你回家來著——那你們慢慢玩吧，不用著急?！?/br>
    林菀握著手機，不知道該回些什么，林大山似乎又說了幾句，電話才掛斷。

    “我們趕緊回去吧，你爸爸該擔心了?！背绦た粗?，臉上閃過幾絲愧色：“我這就給代駕打電話?！?/br>
    林菀沉默片刻，看著某個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面前的程肖，忽然間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動。

    然后，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走吧。”

    程肖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門口，還朝出門來接她的林大山微微鞠了一躬，禮貌道：“叔叔，很抱歉，今天都是我不好?！?/br>
    林大山滿面紅光，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沒事。莞莞和你一起我很放心?！?/br>
    程肖點點頭，隨后笑著朝他們道：“那叔叔，我就先走了，再見?！?/br>
    林莞想了想，沖程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那……再見啊，路上小心點。”

    林大山看著他們倆，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似乎很滿意。

    ……

    第二天下午，林莞見林大山不在家里，趕緊匆匆忙忙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門。

    ……她一想到昨天某人被告白的那一幕，就根本在家里坐不住。

    養(yǎng)母看見她下樓，輕聲問：“莞莞，你去哪兒？現(xiàn)在外面還下著雪，多危險啊?！?/br>
    林莞一愣，心里早就想好了答案，道：“啊，程肖剛剛約我去打雪仗……”

    “約你去打雪仗？”她語音剛落，林景沅就突然從沙發(fā)上懶洋洋地站起來，冷嘲道：“他多大了，還約你打雪仗？”

    林莞聳了聳肩，臉上還帶了一絲笑：“我怎么知道，他就是小孩子心□□。”

    “呵呵，怪不得愛打架……真是……”

    林景沅還沒說完，養(yǎng)母就皺著眉打斷了他:“好了好了，景沅，這件事你不要管了?！?/br>
    然后，她轉(zhuǎn)頭看著林莞，笑容溫和:“你去吧，路上小心一點。”

    林莞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笑著點了點頭，推開大門。

    ……

    雪天的計程車很難攔到，她在馬路邊上站了許久，才終于等到了車子。

    下車后，林莞攏了攏頭發(fā)，轉(zhuǎn)身就往巷子盡頭走去。

    可能是下雪的緣故，路很滑，她走得慢吞吞的，格外小心。

    沒過幾分鐘，林菀就看到了那個油漆快掉光的招牌，心里一顫，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竟然又一次來到了這里。

    近乎是不可抑制的，鬼迷心竅一般想來這里。

    昨天聽見那個女人告白后，那種奇怪的沖動就一直折磨著她——

    萬一又有別的女人跟他告白怎么辦，萬一他一時寂寞答應(yīng)了怎么辦……萬一，他像上次對自己那樣對別人……那怎么辦……

    林菀越想越糾結(jié)難受，咬了咬牙，干脆大步走進了店里。

    無論是因為什么，她都一定要去跟他說清楚。

    血刃軍品店還是那個老樣子——小而破舊，頭頂上亮著一盞白熾燈，滿眼都是整齊的迷彩綠色。

    顧鈞就坐在那個老柜臺后面，指間還夾了根煙，看見林菀進來，似乎也有點驚訝。

    沉默片刻，他才慢慢開口：“歡迎光臨?！?/br>
    林菀抬起頭來，心里愈發(fā)失落和緊張。

    他依舊是滿臉冷漠，語調(diào)不快不慢，那個樣子——像極了她第一次來的樣子，也像極了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林菀暗暗嘆了口氣，但還是勇敢地往上前走了幾步，聲音里有一絲顫抖：“那、那個……顧……顧鈞。”

    “我……我有話要……要跟你說?！?/br>
    顧鈞并沒看她，只是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我有話要跟你說?！绷州椅丝跉?，將剛剛的話連貫地說了一遍。

    “請……請你看著我。”她走到了柜臺旁邊，鼓起勇氣，又一次道：“顧鈞，我有話要跟你說?！?/br>
    他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