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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泄憤一般,噔噔噔的。 還沒完全走下去,她就看見客廳里林大山正扯著林母的頭發(fā)。 林母臉色慘白,眼角還噙著淚水,左半邊臉上一大片紅腫的掌痕。 他們看見林菀都是一怔,隨即林大山便怒道: “林菀,你想干什么?給我滾上樓!!” 林菀卻全當沒聽見,直直地走到他們身邊,抬眸望向林大山。 “先把母親放開。”她冷冷地說:“我有事要說?!?/br> 林大山似乎呆了一下,隨后指間更加大了力度,林母那一層的頭皮似乎都要被扯下來了。 林菀聽見林母的尖叫,忍不住渾身一抖,怒道:“林大山!快把她放開!?。 ?/br> 林大山一頓,大概是第一次看見林菀這幅樣子——像一只發(fā)了狂的貓,手遲疑了一下,將林母松開了。 “林大山?!彼穆曇粑⑽㈩澏吨?,雙手在兩側握成了拳,眼神卻很堅定,“我們解除收養(yǎng)關系吧?!?/br> “你說什么?”林大山似乎沒有聽清,鐵青著臉問。 林母痛楚地揉了揉頭皮,看著林菀,一時間說不出話。 “我們解除收養(yǎng)關系?!彼⑽⑻鹣掳?,“兩年前我就提出過,我已經成年了,我要解除收養(yǎng)關系?!?/br> 林大山冷笑了一聲,擰起眉毛,怒道:“解除關系?林菀,我記得兩年前我就告訴過你!” “你是個孤兒!跟我們解除了關系,你一個親人都沒有!!你連學費都付不起!立刻就要退學!露宿街頭!!” 林菀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唇,目光筆直,道:“那就退學吧,反正拿不到學位證的話,念下來也沒什么意義?!?/br> 說到這里,她心里忽而嘆息了一聲—— 十八歲高中畢業(yè)那年,她曾提出過解除關系,可一連串的現實問題卻全都暴露出來,沒有錢、沒法繼續(xù)念書、甚至根本沒法生活。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是,當時的家里還有林景沅。 還有那個她殘存著溫暖念想的少年。 而如今,林景沅不光毀了所有念想,還幫她把一個大問題給解決了。 “我寧愿露宿街頭,也不愿住在這個惡心的地方?!彼执笊剑χ绷松碜?,堅決道。 林大山深吸了幾口氣,惡狠狠地盯了她幾秒,又朝林母看了看。 就在林菀以為他要爆發(fā)的時候,林大山臉上的肥rou竟然顫了顫,最終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 “菀菀,爸爸養(yǎng)你那么多年,怎么會舍得你露宿街頭呢?!?/br> 林大山看著無動于衷的林菀,又搓了搓手,繼續(xù)道:“學位證那邊我也聽校方說了。你不用擔心,畢業(yè)后可以直接來爸爸這上班?!?/br> “不愿意的話,你也可以出國念書——有畢業(yè)證就行了,爸爸給你出錢?!?/br> 林大山說到這里,似乎努力讓丑陋的臉上堆滿一種親切的表情。 林菀卻覺得十分想吐,心里冷笑一聲。 大概是林菀的眼神刺痛了他,他的嘴巴抽搐了一下。 林菀盯著他,又重復了一遍:“我要解除收養(yǎng)關系。” 林大山胸腔震了幾下,臉色漲紅,想了想才道:“菀菀,這個問題太嚴重了。這樣吧,你讓爸爸先緩幾天,過幾天再說,成不成?” 林菀一頓,并沒有說話,只迅速地走到了家門口。 她的手指近乎已碰到了防盜門的把手上,眼看著就要擰開。 就在這時,林大山總算是裝不下去了,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你個臭biang小嫚,別不知好歹!” 緊接著,他整個人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般猛地撲了過來。 他伸手抓住林菀的肩膀,怒道:“老子養(yǎng)你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錢,你想說走就走?” 林菀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等畢業(yè)以后,我一定會將那些費用還給你們?!?/br> “我可以給你寫個欠……” 林大山聽到這里,表情卻愈發(fā)猙獰了,“還?你要怎么還?” 他將林菀重重地往地上扔去,“那好!我就跟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養(yǎng)了你十多年,老子好心讓你跟那程肖接觸接觸,你呢?今天遇見了程肖他爹,人家說程肖這幾天一直在公司里實習!” “林菀,你這幾天是跟誰出去?” “老子還沒問什么,麻痹的你還敢找起事來了!” 林菀頓時吸了一口氣,地板又冰又硬,跌得渾身都痛。 她努力想要站起來,可林大山一伸胳膊,一下子就把她按在了地上。 男人的體重有一百多公斤,像一座肥rou堆成的小山,壓得林菀根本喘不過氣來。 林菀臉色驟變,用小腿狠踹著那團發(fā)膩的肥rou,嘴里罵道:“林大山你這個人渣,你快放開我!” “臭biang嫚兒,我看你就是給臉不要臉!” 林大山一邊狠罵,一邊用手去扯林菀的衣服。 林菀頓時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畢竟,無論怎么說,林母也是在這里的。 林菀下意識轉頭看向林母—— 她站在角落里,正在用紙巾擦拭著嘴角的血絲,察覺到林菀求救驚詫的目光,竟很快轉過身去,似乎裝作沒有看見。 林菀愣住了。 如果說林大山這樣的行為讓她惡心的話——那么,林母的這副樣子更讓她渾身發(fā)寒,只墜冰窟。 …… 她走下樓來,的確是因為林景沅的話刺激了自己——那種突然而至的沖動,不得不去做改變的決心。 但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因為林母。 她潛意識里覺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林景沅不會惹事搬走,林大山不會生氣,林母更不會挨打受折磨。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甚至一直覺得,林母對她還是不錯的。 除此之外,她還打心底同情這個女人,可憐這個女人,才會毅然下樓去制止這件事。 但現在,林菀忽然間覺得,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 想到這里,林菀的掙扎更用力了些,更使勁地往他身上踹去。 林大山見此,忽然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惡狠狠地“啪——”一下朝她的臉上打了過來。 林菀頓時被打得眼冒金星,只感覺耳蝸處一片轟鳴,口腔溫熱。 那個力度極大,她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混亂中,只感覺自己的長褲馬上要被拽下來了。 林菀扯住褲子,腦子一閃,突然間想起了什么—— 她艱難地伸出一只手,從褲子口袋里迅速拿出那只手電。 她拿的同時,褲子也被林大山扯到了膝蓋處。 林菀咬了咬牙,按住那個手電筒——往左碰一下,往右碰一下,努力回憶著當時突然爆閃的手法。 她試了幾秒——手電筒前端終于爆發(fā)出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