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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之人早已自行站起了身,占了張好椅子舒服地坐著,聞言泛起一個譏誚的笑意,帶著些許奚落地搖了搖頭。 “行事那日,恰趕上余巷也有此意,想著趁宮中巡衛(wèi)力量薄弱時將自己的小兒子推銷進宮里。不過是借個東風,想不到卻著實頗為好用。只可惜錦嵐翻到了余巷這里便就此罷手,不然還可以撈些別的好處?!?/br> “過猶不及,小心弄巧成拙?!痹S忘淡淡提醒,在木犀露出個滿不在乎的笑容時似不經(jīng)意般提起,“余尚書也算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盡心盡力,你若是下不去狠手,倒也未嘗不能理解。只是這任務……” 木犀不甚明顯地僵了一下,沉默著沒有接話。許忘看在眼里,唇畔勾勒出些許微諷,吊足了胃口,方才慢悠悠道:“反正你也不過是只剩一年活頭,恩怨情仇,不如生前了斷干凈。” 木犀低著頭,陷入短暫的沉默中。許忘也不催他,殿中一時間安靜下來。 安靜下來的時候,殿外卻反倒傳來了一聲輕響。木犀瞬間反應過來:“誰?!”他短促地喝問一聲,迅速從窗外翻出去查看,片刻后回來時手上卻只捏著一點布料。 “讓他溜了?!蹦鞠幊林樥f,許忘從他手中接過衣料,兩指輕輕一捻。 “侍衛(wèi)統(tǒng)領肖湛。” 他松開衣料,任其飄落著消失不見,一張臉上毫無波瀾,平和沉靜地重新闔眸。 “殺了滅口?!?/br> ———— 近幾日,朝堂之上出了幾件大事。 首先是原本被錦嵐禁足的戶部尚書余巷家中長子離奇失蹤,這個出落得一表人才加之文采風流的長子,余巷平日里最為看重,如今驟然失蹤,余巷整個人都慌了陣腳,不顧禁令慌慌張張出城四處找尋,被仇家近了身,話還沒來得及留上一句便死了,堂堂朝廷重臣,死相竟凄慘涼薄至斯,令人唏噓不已。 錦嵐雖心中詫異萬分,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表達吃驚的時候。吊唁之日錦嵐親自前往,也算是給這位老臣留了最后的體面。戶部尚書一職缺不得人,錦嵐很快選出一名繼任者,交遞了錦書后便可走馬上任。 而這位繼任者更是短命,還沒有坐上戶部尚書的位子,便已突發(fā)暴斃,撒手人寰。 一次若是巧合,兩次便不容忽視了。朝堂議論之聲漸起,因著余巷是得了錦嵐的御令方被禁足,雖最后了違背了禁令方才遇害,但到底用不上三折兩轉(zhuǎn)便能扯上關系。一時流言蜚語四起,各處人心惶惶。 錦嵐頂著壓力,迅速又派了新的戶部尚書上任,這一任倒是踏實地干了下來,卻如同拆了東墻補西墻般,似乎承受了太多強壓之下,整面墻終于不堪重負,一寸寸轟然塌陷下來。 朝中重臣開始連番暴斃。 連番的告老還鄉(xiāng)折子堆滿了錦嵐的書案,金鑾殿上,錦嵐咬著牙接下群臣步步緊逼出的軍令狀,召集了幾個自己得力的朝臣共商計策。幾人依次部署完畢,刑部尚書荊擅不經(jīng)意間瞥見錦嵐案上的一卷書,腳步立時便頓了頓。 “?!”荊擅不自覺地喃喃出聲,錦嵐聽見他的話,同樣回身看了眼案上的書卷。她這段時日被朝中一干事務折騰得心煩意亂,眼底已經(jīng)有了深深的疲憊與青痕,但在看見了這卷書之后,眉宇間還是不自覺便流露出了些許溫柔之色。 “是王夫要看的書卷,我在御書房發(fā)現(xiàn)了這本,想著什么時候給他送去?!?/br> “王夫要看……”荊擅略帶著些許沉思,神色古怪,“君上可知……有關的傳說?” 錦嵐一怔,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這卷書……有什么問題?” ———— 當夜涼風繾綣,處理好奏折,錦嵐單手撐額靠在桌上看他燈下靜淡持卷慢讀,柔軟了眸色眉眼彎彎。 “許忘,你想看的那卷,我給你尋了來?!?/br> “在哪兒?”許忘眉間神色一動,從書卷上抬起頭來看了過去。錦嵐抽出向他遞了過去,眉間神色帶著些許好奇。 “在這兒。找是找到了……不過一本如此偏門的地理風俗志,許忘,你怎會想到尋它?” “事關家母往事?!痹S忘頓了頓,將錦嵐擁入懷中,闔眸淡淡嘆息一聲。 “那時候我還小,只記得自幼是和母親一同生活,家中除了一座不知如何得來的院子,其余也別無他物。那時母親偏愛讀這些冷僻些的孤本,生平最愛地理游記,對一樣東西喜愛得久了,難免總會生出些執(zhí)念來?!?/br> “這卷書我母親尋了一輩子,至死未曾尋著。以前總是不懂為何母親執(zhí)念如斯,當年情景,如今想來,怕是多半和父親有關,至于究竟是何關系,斯人已逝,無從知曉,如今尋來,也不過是尋個念想,多謝陛下圓了心愿?!?/br> “原來如此?!卞\嵐被他擁在懷中,耳畔是他清冷聲線絮語舊時經(jīng)年,頭枕在他胸膛上聽著平穩(wěn)的心跳,看不見他此時表情,錦嵐迷茫睜著眼怔怔沒有焦距,羽睫一瞬忽的落下淚來,只覺心痛如絞。 “你不知道女人到底會以怎樣的執(zhí)念對待她來之不易的愛情。你娘她未必對那個男人與什么卷冊有哪些執(zhí)念……一直緬懷著的只是她那時最好的愛情,到死不愿清醒?!?/br> 既然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許忘,你怎么依然能無動于衷為我編織一個同樣虛幻的夢境,讓我一步步走向致命的陷阱,你怎么能狠得下心? “王夫要尋?” “尋……又如何?” “無礙,只是大越昔年有傳言稱乃大越金戈之脈,得之可逆國運。傳說雖多無稽之談,但中著有大越之秘倒似乎確有其事,據(jù)稱是以游記之形寫于卷上的兩闕詞,此等傳說之古早,先王大抵都未曾聽過,臣家中數(shù)代鉆研古籍,故嘗聞得此事?!?/br> 中有一首地理游記的詞不假,本身卻并非一本風物志,而是卷實打?qū)嵉谋鴷鴦︿洝?/br> 一冊掉包后的書卷,以其作底道出的迎合謊言的真實,到底能有幾分真? “許忘……” 止不住的淚水似要抽干全身力氣,抬手抓住他的前襟,閉上眼慢慢攥緊。 “我們……絕對不會走你爹娘的老路。” 我是這大越的女王,許忘。 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沉浸在一個華麗的噩夢里,一輩子逃避現(xiàn)實下去。 ———— 拍攝至此,已經(jīng)進行了劇本的三分之二。 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