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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死無葬身之地?!?/br> 從來沒覺得事情變得這樣嚴重,衛(wèi)辭霎眼直愣愣點頭,“我省得,你放心,我誰也不告訴?!?/br> “我和他是雙生子,從小便長得一摸一樣,十三歲那年,家里發(fā)生了件大事,只剩下我和哥哥兩人,為了報仇他進宮當了太監(jiān),可也自此落下毛病,所以我就替代他入宮,只有宮里每年宦官大檢的時候,我與他才會互換?!?/br> 滅族的大仇?一般人誰會舍下心進宮當太監(jiān),若不是天大的仇恨,也萬萬不會出此下策,她急急問著,“那仇人呢?如今報了么?” 他愣了下,抬起眉梢望遠方,良久才道:“還沒有,不過快了?!?/br> 她以為他是想起了傷心事,雙手環(huán)住他,在他背上來回的拍著,安慰道:“我知道沒了家人是怎樣的感覺,當一切都沒了的時候,你還有我知道么?我會一直陪著你,將來我還會和你一起離開大郢,原本以為你是宦官,現(xiàn)如今真相大白,我們還會有孩子,還會有新的家人,都會好起來的。” 他聽著她幽幽地說著,娶妻生子?他似乎連想都沒想過,陸璣得病那年,他本想狠狠心解決這樣的把柄,徹底成了太監(jiān),如此便就沒了幻想,一心一意的報仇,可如今心里有了牽絆,不愿意再像從前那樣刀口亡命般的活著,他也想有個家。 “我說過等過完年就會帶你走,如今告訴你這個秘密,也好脫身了些,出入大郢也無人會懷疑,只要你那頭辦好,宮里不追究,咱們就能徹底的遠走高飛。” 他是打算用陸璣來替換他么?可他的仇呢?原來他一早就打算用這出桃代李僵來解脫,她心惶惶道:“那陸璣呢?你和他說了么?” 他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說,就這兩天的事情,眼下沒了東廠的銜兒,我在宮里也能來去自如些,只是這段時間不能再見面了,你安心待在重華殿里,稱病不見人,有事情我就叫四喜過去傳話?!?/br> 一切都料理的妥妥當當,只等年關(guān)。 她突然想起燕惟如,“長公主的事情,我今兒聽太后說,要將她嫁給戎狄王阿卓爾八汗,你先前不是與燕王達成協(xié)議,要燕王尚長公主的么?” 他點了點頭,先前是緩兵之計才答應燕王,可如今情勢變了,他手里沒了東廠的職權(quán),有些事情辦的沒有以前順手了,他哼道:“燕王能不能尚得了長公主還另說,戎狄王那頭,也未必就能如愿,依長公主的性子,她自己就不愿意?!?/br> “可我聽太后的語氣,事情似乎是既定了的,太后是她的娘,再加上有皇上的旨意,我怕她的不愿意也不頂用?!?/br> 他知道她心里憂慮,只要還待在禁宮里一天,就沒辦法定心,伸手攬住她,微微嘆道:“衛(wèi)辭,咱們會一起離開的?!?/br> 她將臉捂在他的懷里,甕聲道:“早知道出宮如此艱難,小時候那會,我一定留在姑蘇?!?/br> 他聽她的話,覺得好笑,“你要是不進宮,哪里還會遇上我呢?!?/br> 她吸了吸鼻子,覺得很有道理,迎著淚抬頭道:“只是……只是咱們這樣,我覺得好苦?!?/br>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他捧住她的臉龐,替她抹眼淚,嘆氣道:“有什么苦?不論什么苦,我都替你受著,將來咱們一道離開,你受得了和我一起粗茶淡飯么?” 她是深閨里的公主,就算在蘇州也是仕家小姐,向來衣食無憂,除了小小年紀沒了爹娘,尋常人所歷經(jīng)的那些苦難,她連見也未見過,就這么的帶她走,他忽然怕將來有一天她會受不了。 擱在他肩上的腦袋一怔,她直起身子抬起頭來,直直望著他,“我連死都不怕,還怕這些么?我與你在一起,你就要相信我,不管到了什么地步,倘若就算有一天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也不要離開不要我,知道么?” 他淡淡嗯了一聲,抬頭望天幕上的月亮,未來到底怎么樣,說實話,他也拿不準。 —— 翌日一大清早,皇帝照例沒有上朝,叫了陸淵到柔儀殿當差,床榻上鄭貴妃歪著身子,隔著簾??床徽媲?。 “皇上盡管放心,奴才一定盡心伺候?!?/br> 皇帝坐在地屏寶座上,嘆道:“昨兒個夜里,朕革了你的職,想來想去覺得有些草率了,你是從柔儀殿出去的,如今再派你來當值,朕也放心,這也是貴妃的意思。”他站起身拍了拍陸淵的肩頭,“留在宮外有甚好的,東廠里一天到晚打打殺殺的,你是個精細人,留在宮里才是正經(jīng)?!?/br> 這是打個巴掌再給個棗?當面鼓也打了,還要來敲背后鑼,陸淵哂笑,皇帝重視王直,架了他的東廠給他,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彎腰笑道:“陛下言重了,臣是奴才,為主子辦事豈有牢sao的,再說了,奴才也是貴妃娘娘提拔的,蹦跶再遠,哪能就忘了根本呢?!?/br> 皇帝聽罷哈哈大笑,指著他笑道:“怪不得貴妃一直跟朕提你,這一套嘴上功夫倒是練得好,伺候好貴妃比什么都強,將來朕有賞?!?/br> “謝陛下賞賜。” 陸淵彎腰候著,一直等到皇帝離開才調(diào)轉(zhuǎn)視線,簾幔里傳來聲音,“都下去吧,本宮有事要交代陸公公?!?/br> 話一出,宮娥都散出了大殿,只留他一人候在簾子外。 良久無言,鄭則盈透過簾幔望見他的身影,高俊挺拔,還和以前的一樣,輕笑道:“有日子沒見了,陸公公近來可還好?” 人前她會叫他陸淵,如今人前人后,一口一個陸公公,聽得他心里有些異樣,垂首道:“托娘娘洪福,奴才一切都好。” 她輕笑出聲,呵道:“是么?廠公一切都好,本宮可不好?!彼鹕硐屏撕焹撼鰜恚嘀饣哪_踏在冰涼的地上,頭頂上傳來尖銳的聲音,“一大碗的藥渣子,黑乎乎的,本宮連眼都沒眨就灌了下去,廠公倒是快活!” 昨日夜里,她聽聞皇帝傳了他進乾清宮,知曉必定會出事,就算是喝了那晚藥,也不見得能挽回什么,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喝了下去,她怕他既沒了官職,還要受辱,她疼了一夜,原想著他夜里會來看他,可結(jié)果呢?非要靠著圣旨才能箍住么? 她見他低著頭,頎長的身子竟也露出一絲卑微的姿態(tài),她輕嘲,“怎么?廠公不說話是啞巴了么?” 伸出手來,劃過他的側(cè)臉,順著輪廓滑到下頜,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失了理智,盡管那樣陌生,卻依舊讓人貪戀,抿嘴道:“一趟建安,還好么?我叫人傳信讓你早些回來,你猶猶豫豫的作什么?偷偷藏人了么?” 這樣緊逼的姿態(tài),讓他喘不過起來,拽過她的手腕,狠狠一甩咬牙道:“你看清楚些,我是陸淵,不是陸璣!” 她身子虛弱,扶著椅圈勉勉強強撐住,帶著凄楚的笑,“我自然知曉,陸璣他死了,不然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