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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燕惟如長了雙翅膀飛過來才好,望了望門檻外的天空,嘆息道:“也不知今年要到什么時候下雪,不知臘八能不能趕得上,這雪下的晚,估計又是一番說辭?!?/br> 俗語說,瑞雪兆豐年,臘月里要是不下雪,這來年的豐收可就不好。前年就沒下雪,出了黃河水患的大事,民間百姓怨聲載道的,這大郢也不知還能撐幾年。 身后幾位秉筆屏氣凝神,不敢接他的話,陸淵也沒在意,端起杯盞搭著聲兒問:“快年底了,今年國庫虧損多少了?” 國庫入不敷出已經(jīng)好幾年了,這兩年還靠死撐,今年要是再不下雪,可就真撐不住了。 “前些日子同內(nèi)閣還有戶部議了事,其中吏部超出預算最多,虧空達八百萬兩。” 杯蓋聲遲遲沒有落下,嗤笑道:“光一個吏部就達八百萬兩,呵,那幫人也實在是夠貪,吃rou連骨頭也不吐?!?/br> 這樣大的虧空,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他捏著杯蓋兒,拂了拂茶葉,有一搭沒一搭道:“咱家記得王直是去年吏部堂官罷?!?/br> “陛下信任他,就讓他干了一年,各地的官員換了將近三成……” 官員大換水是頭等大事,整個吏部運營都要小心再小心,稍出差錯,動搖國之根本。 “等年底公議的時候,把這事奏上去,凡是能靠得上的罪名,盡管往上加,地方上有牽連的官員一并列出來,事先和內(nèi)閣那頭通好氣兒,這次咱家要他王直再也翻不了身!” 肅殺之氣隨著杯蓋重重落下,陸淵要辦王直是遲早的事,無緣無故被人截了道,若要忍氣吞聲可不是他的作風。 張秉筆腿里直打顫,他這份狠絕是東廠里帶出來的,如今退回掌印,依舊刻在了骨子里,“掌印,陛下要焊鐵籠子捉狐妖一事,已經(jīng)著工部在辦了,咱們要跟前去監(jiān)管么?” 陸淵思量了片刻,有意無意道:“按理兒說,工部辦的事,咱們向來沒過問,可這會不一樣,太后壽宴是在宮里,出不了差錯,那邊你就盯著些。” 坐了半天,腰身有些硬,直了直腰懶聲道:“行了,今兒就到這兒吧,剩下的若有要緊事,就托孫少監(jiān)傳來,咱家腰不好,要回去歇會?!?/br> 眾人弓腰迎著他出門,直到看不見人影才退回廡房。 重華殿內(nèi),外頭沒有把手的人,整個大殿內(nèi)靜悄悄的。 四喜在門外張望著,環(huán)顧四周躡手躡腳推了門縫擠進來,剛好撞見院子里的病嬌。 “做什么呢?” 四喜下意識回頭,深吸了兩口氣,撫著氣兒輕聲道:“干爹叫我來的。” 病嬌立馬捂住他的嘴,明白他嘴里的干爹是指誰,豎著手指噓道:“跟我來,公主昨晚睡得遲,這會還沒起呢?!?/br> 四喜笑了笑,“干爹都和我說了,我特地晌午才來,公主也真是孩子性兒,都這么會了還沒起來?!?/br> 病嬌剜了他一眼,“主子的事兒,要你多嘴!” 這里剛拌嘴,面前的殿門就開了,衛(wèi)辭從里面走出來,愣愣道:“他送信來了?” “不止呢,還有一大堆東西?!闭f著四喜從懷抱里洋洋灑灑倒出一堆來,有信封,有金銀,還有手捂子,手里還拎了一袋銀骨炭。 “干爹說了,他如今來不了,往后天冷,重華殿這邊地兒偏,內(nèi)務府那幫見風使舵的狗奴才,沒的會克扣這邊的俸銀,就叫奴才帶了些來,這銀骨炭是好東西,干爹特地找來的。旁的也拿不了,總歸錢財是哪兒都能派上用場,給殿里多添些過冬的物件?!?/br> 衛(wèi)辭聽著四喜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暖意直沖心頭,拿起書信翻開,上面赫然一個大字:等。 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冒著風頭也要給她送這些東西,不覺眼淚下來,滴答打濕了宣紙,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回去告訴他,不管何時,我都等得。” 第42章 驚天秘密 先帝子嗣寡存,膝下只有三個子嗣,一個是當今圣上司馬翊,一個是豫王司馬烜,另一個就是長公主司馬云錦。 旁人家都偏愛兒子,可這帝王家,偏偏獨寵女兒,長公主自出生以來就享盡寵愛。七歲那年,先帝就將郢都城內(nèi)西邊大宅子賜給長公主,封了個公主府,歷朝歷代也沒有這樣的先例。 公主府一封,是留作以后和駙馬大婚用的,原本也就沒打算長公主外嫁,先帝想著在京中尋個好人家,留在郢都過一輩子好日子。 可這近幾年,大郢的局勢實在不樂觀,前有戎狄后有燕王,太后為此也cao碎了心。 長公主此前一直是住在宮外的,一直到十三歲才接回來,安置在寶華殿里。 在宮外無拘無束,再加上太后縱容,也就逐漸養(yǎng)成嬌扈的性子。彼時一回宮,禮儀規(guī)矩早就全拋在腦后。 仁壽宮里,自從上回長公主大鬧過后,就一直病懨懨躺在榻上。 青榕在一旁侍候,“祖宗,您晌午就未進膳,多少吃點吧。” 太后掙坐起身子,費力道:“云錦最近怎么樣了?” “阿榮已經(jīng)放回去了,這幾日正陪著她呢,就是非要鬧著要回公主府。” 太后嘆了一口氣,“早前兒,我曾答應她讓她自選一門夫婿,住在宮外,如今要她嫁給戎狄王,她心里肯定在惱我?!?/br> 戎狄王年已四十,云錦才十五,按照大郢的婚嫁年紀,都夠當她的爹了。如今要她嫁到那人生地不熟的戎狄,她心里又何嘗不是在滴血。 想著便淌下眼淚來,人一老就容易流眼淚,再加上這幾日憂愁,眼眶都要哭腫了。 “公主既貴為大郢長公主,肩上自有重擔,祖宗的苦心,公主一定能諒解。過兩日就是您的壽辰了,您這樣,可叫皇上怎么辦?” 大郢氣數(shù)已盡不是沒有緣由的,皇帝不諳朝政,年已三十仍舊讓太后跟著cao心,朝中大臣雖然嘴上不說,可心里都在罵,一無子嗣是大過,各地天災頻繁,都說是老天爺在發(fā)怒,不滿當朝執(zhí)政。 “年里年后了,國庫里什么情況哀家不是不清楚,哪里還有錢給我大肆cao辦?今年要是再不下雪,百姓連飯都吃不上!”太后恨鐵不成鋼道,“去找陸淵來,哀家要問問如今朝中到底是個什么境況!” 青榕支吾道:“皇上前兒個就撤了陸掌印的職,現(xiàn)如今東廠里是王直料理?!?/br> 案旁的茶碗隨手一拂,碗瓷銀耳粥灑了一地,滿殿的太監(jiān)宮娥聽見聲響,全都伏地顫畏,青榕也跪在地上不敢出氣。 這個時當不應多話,早年朝中大事太后還有定奪,近幾年身子骨愈發(fā)不行,就全權(quán)讓皇帝掌權(quán)。誰知才幾年,朝中就全然一派烏煙瘴氣。 太后重用陸淵,東廠這幾年來,干的事雖沒那么光明,但也好歹能震懾住朝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如今換人來當,豈